自從聽了晚上還要體檢抽血以後,蘇餘天一個上午一個下午都魂不守舍的。深刻認識他的暈針癥狀有多嚴重的若晴哭笑不得:“堅強一點,就那麼個小針……”
“若晴啊,暈針能治嗎?”他抱著最後那一絲絲希望揪住了若晴的衣角。
“一般暈針是精神過度緊張引起的,如果是這種可能隻能自己克服。”若晴看著他,扶額歎息,“其他原因就是體質虛弱,饑餓疲勞……再就是血管神經機能不穩定,你也沒這癥狀啊。”
說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要他自己克服。
看到他這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若晴也心軟了,揉著他脖頸處的那幾處穴位,陪他聊著天,算是能讓他緩解一些,暫時不去想抽血的事了。
“你到時候如果實在受不了,你就揉一揉這些位置。”若晴把著他的一隻手,教他找著那些能緩解的穴位。
該來的總會來的。
吃完晚飯,他刻意慢吞吞地向校門口走去,他一旁的郝晨淵各種無奈,倒是也順著他慢慢地往過走。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看看自己還能活多久,才發現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備注是“舅媽”,大概是幾分鍾前打來的。
他和郝晨淵說了一聲,轉身進了衛生間給舅媽重撥迴去。
舅媽那邊幾乎是立刻接起。
“喂?舅媽……”
“天天!萱萱有沒有去你那兒?”舅媽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舅媽口中的“萱萱”是她和舅舅的女兒,也就是他的表妹,名顧萱,比他小兩歲,現在在附中上初二。他小時候尚不能自理的時候,常被父母放在舅舅舅媽家,也算是和表妹一起長大,關係還不錯,小時候常一起玩。隻是顧萱性格文靜,長大又萌發出了男女之別,很少再來找他了。
“沒啊。”他被舅媽問的莫名其妙,這工作日表妹怎麼可能來找他,但隨即他反應了過來,“表妹沒迴家?!”
“是啊!平時挺乖的一孩子,放學就迴家。但今天好像說是要上書店去買套資料書,現在還沒迴來!”
他剛看過時間,現在已經六點二十多了,附中五點半就放學,舅媽家離附中也不遠,步行大概不用十分鍾就到了,就算去買書,迴家沿途中就有書店,應該也耽誤不了太多時間。再怎麼說,六點之前也肯定到家了!
他沒有這種沒有按時迴家被父母擔心的經曆,但他能理解舅媽的心情,安慰道:“舅媽,表妹確實沒有來我這裏。不過表妹那麼聽話,肯定不會瞎跑的,可能是沿途書店的那本資料書賣完了,她去遠一些的書店買去了,也可能是在書店看到喜歡的書忘了時間了。她有一起的同學嗎?您問問他們的家長他們迴家沒有?”
“好,好,我這就去問問……”舅媽仿佛找到了一點希望,掛斷了電話。
他藏好手機,從衛生間裏出來。雖然那麼安慰舅媽,但也仍然在想表妹的事。
他深知表妹的性格,是那種標準的乖乖女,盡管已經到了青春期,但家長和老師說什麼她都會嚴格遵守。表妹也怕羞膽小的緊,小時候家裏一見到生人來便躲在房間裏,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還被一個噩夢嚇得半夜不敢自己睡覺,根本不敢偷偷溜去什麼地方……想著,蘇餘天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隊伍中,才想起自己馬上要經曆的“酷刑”,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臉色有多蒼白,好在天色已經漸黑,沒人能看清他的臉。
他們在六點五十幾到的醫院,到了七點,21班先進去了,他們在等候大廳等候。
雖然一個周以前已經有一次經曆了,但他們班的一些女生仍然無比緊張,互相握著彼此的手。郝晨淵來到他身邊,壞笑著湊到他耳邊問他要不要也和他握會兒手,被他踹了一腳。
醫院裏有過來過往看病的人,見到他們後麵四個班的學生都堆在這邊,也是納悶,聽幾名班主任解釋過以後,坐在等候大廳紛紛討論了起來。
“最近咱們鎮子上可不太平啊!”
“是啊,前些日子剛出什麼瘋狗咬人事件,聽我兒子打電話說,落中這幾天一直有人在中毒!”
“啊?!真有這事兒?食物中毒嗎?”
“哪兒啊!據說中的毒可烈了!”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那些同學。同學,請問一下,你們落中最近中毒的事兒是不是真的啊!”
被問到的是一名23班的女生,就在22班隔壁,23班的學生知道的也很清楚,老老實實地迴答:“是的,這幾天一直有同學中毒。學校就是因為這個才組織的體檢。”
“真事兒啊?!”
“你還不知道吧?你知道這幾起中毒事件是怎麼解決的?都是一個小姑娘!據說,那小姑娘已經從醫學院畢業了!迴落中調查來的……”
知道他們說的是若晴,22班的同學都不由自主地對視在一起,臉上露出一種隻有他們才懂的驕傲的笑容。但是很快,這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但怎麼說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哪有什麼經驗啊?要是我兒子出了什麼事,我可得把他送到正規醫院去,可不敢讓那小姑娘給我兒子鼓搗……”
蘇餘天看到,他們班有的同學已經打算衝出去和那些路人理論了,但被理智的同學攔住。
或許若晴剛來的時候,他們班的同學還不是很信任她,和這些路人一樣,還是覺得醫院更靠譜。但是經過那一次兩次的落夕鎮第一醫院解決不了但若晴能解決,他們已經深深信任上了這位“神醫少女”。
他蘇餘天明白的更透徹:那些病,隻有若晴能治;那些毒,隻有若晴能解!
醫院的大門忽然被重重闖來,打斷了眾人的對話。
進門的是七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但此刻他們都衣冠不整,讓一些女生不由得捂住了眼睛。與此同時,他們的身後,還傳來一陣類似於黃片裏那些放蕩的女人的嬌吟聲,清清楚楚地傳入每一個人耳朵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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