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上門，冷血張開手臂，說哥借個強而有力的肩膀給你，讓你哭個痛快。素珍將他手拍開，道，哭你妹，老子找木三去。


    她猜疑是木三聯(lián)係過李兆廷。


    否則，李兆廷的出現(xiàn)未免湊巧。


    李兆廷那天也在刑場吧，因為他知道她就是“李懷素”。


    木三也宿在這個客棧，便在他們對麵的樓舍，然而，當她前去拜訪，他卻不在。問小二，卻說是傍晚時分出去了。


    這個不帶一個親隨、每逢恩科必考卻次次落榜的貴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夜色裏，素珍帶著這些天無數(shù)個疑問，繞著院子跑步。


    這一晚的月光太冷，就像李兆廷的眼睛，她……睡不著。


    她不哭，因為，明天確又是新的一天。她要想辦法，盡她可以盡的努力。即便全天下都笑她，她自己不能笑自己。


    冷血倚在欄桿上，目光攏了她整夜。


    她一抬頭，便能看到他對她笑。


    *


    翌日，她開始讓冷血打聽這京中高官可有誰為官清正。


    打聽的結(jié)果確是有，但特麼的都不在吏部。素珍心想，你們一群烏龜王八蛋弄個假證給老子，將來別讓老子進吏部當官了，一定打假打你們個落花流水。


    其他部門的人，即便肯同情她，也插不上手。她細想木三的話，考慮再三，最後直奔左相嚴韃府邸而去。李兆廷便在權(quán)非同府裏，彼路不通，她也不願意去求權(quán)非同，讓李兆廷小瞧了去。連玉與權(quán)非同之間洶湧未明，更不能站錯隊形。


    嚴韃位高權(quán)重，民間聲望不低，據(jù)說就是為人過於嚴厲，和亦正亦邪的權(quán)非同大有嫌隙。


    她隻是名小民，已經(jīng)做好三顧嚴廬的準備。


    沒想到，第一次便被請了進去。


    嚴韃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也不看她。


    這位左相五十多歲年紀，臉上已見皺紋溝壑甚深，一頭發(fā)半白不黑，目光諱莫如深，隱隱中抿過厲色。


    這人還真有些可怕。


    素珍恭敬的見了禮，他依然有條不紊的喝他的茶。


    他不叫起，素珍便仍彎著腰，心裏罵他老不死，臉上謙卑得一絲不茍。


    好久，他將那杯三兩口便可以喝完的茶嚐完，方才問素珍找他什麼事。


    嚴韃並沒有打官腔，這倒有些出乎素珍意料之外，她也直截了當將證件掉包一事說了。


    嚴韃問，假證呢？


    素珍遲疑了一下，將那枚被她撕碎後又糊好的東西遞上去。


    管家來取，一看那砣玩意模樣囧然。


    嚴韃倒是笑了，捋須淡淡道：“撕得好。這……他們給迴來的必定是假的。”


    素珍一聽激.動，好啊，老爺子沒有揣著明白裝糊塗。


    隻是他下一句話卻叫她想畫圈圈詛咒他。


    “按說，本相讓那邊批你一張座位籌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考了也未必能過，最後有能耐走到天子麵前的也不過十數(shù)人。隻是，你既有衝撞公主的膽量，卻沒有走進考場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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