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七枚蘊獸丹將兩頭契約獸打發走,沈意一刻也沒有多待,朝著返迴茗煙院的路上走去。
不過心裏有些好奇祝正律現在的情況,臨近案發地點時他又跑過去瞅了兩眼。
此時現場圍了好一些人,通過人群中的縫隙他能看到祝正律此時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釋放感識在他身上檢查了一番,還好,人還有生命跡象,沒有死,但是情況特別糟糕。
旁邊的護衛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了一個簡易的擔架,應該是準備把祝正律抬走。
後麵沈意沒有繼續看下去,見有人陸續將注意力挪到了自己身上,察覺到不妙,他趕忙就溜了。
來到茗煙院外,沈意熟練地飛過院子的圍牆,而在前院的臺階上,他一眼看到了鶴見初雲,看樣子好像在等自己迴來。
“等我啊”
“嗯,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都搞定了唄。”
“呃……”鶴見初雲思索了一下,問道:“怎麼搞定的利用其他人的命神”
“答對了!但是沒獎勵!
“還真是這樣……那你怎麼利用的”
“還能怎麼利用,就那樣利用唄,我可是古代掌管契約獸的神!”
沈意一臉得意的說道,同時朝屋裏走去。
鶴見初雲給他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跟在了他的後麵。
“你事情都辦完了,不準備告訴我祝正律怎麼樣了”
“這個怎麼說呢,半死不活吧哎呀哎呀,待會你就知道了!”
“待會……”她一愣,想到什麼,趕忙道:“你留線索了”
“也不算,我帶那兩個二貨出來走的時候被人看到過,反正祝碧蓉有可能會查出些什麼,當然哈,隻是可能,不過總體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欸我說,你該不會連話都不會賴吧我可隻是一頭契約獸啊!”
“你……”鶴見初雲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變得哭笑不得起來,罵道:“去你的吧!”
“我才去你的!”
沈意很不客氣迴了一句,然後爬到椅子上,打開放在桌子籃子,從中取出了一包蓮子酥,之後走出門,在前院的臺階前窩下了身子,美滋滋地往嘴裏塞一塊甜點。
鶴見初雲懶得管他,獨自一人找了個地方坐下,把玩著茶杯蓋子,同時在腦子裏思考著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珠紅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小姐!小姐!”
“怎麼了我不是讓伱休息去了,出來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小姐,你給我的是什麼藥膏啊,效果真好!”
珠紅手中拿著鏡子,臉上的表情滿是驚訝。
隻見她之前腫脹無比的臉現在已經開始消腫了,盡管看起來還是很腫脹,但如果一直是這樣的恢複速度,可能兩天時間就好得差不多了,她本以為至少要十幾天的時間才能完成恢複過來呢,甚至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當然了,她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是自己的自愈能力好,隻有可能是自家小姐給的膏藥所導致的。
聞言,鶴見初雲隻是笑了笑,輕輕搖頭。
這藥膏可是她用迴春丹研磨過後再混合一些草藥所製成,主要的功效就是用來治療外傷的,效果怎麼可能不好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我很好的小姐!
“還疼不疼”
“不疼了,不過小姐,你這盒膏藥恐怕要不少銀子吧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沒關係,我身上有不少,你盡管用就是了,怎麼了”
“我感覺已經好很多了,膏藥還剩下一些,我現在就把它還給你!敝榧t一邊說著,從懷裏取出之前鶴見初雲交給自己的那盒膏藥,然後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你不用還給我了,自己收著就好,我不缺這樣!
“可是小姐,百清堂的玉華膏一盒就要五六十兩銀子,你給我的藥膏……效果完全不亞於玉華膏,是很貴重的!”
“呃”鶴見初雲有些無語,隻得伸出手,不過拿過藥膏後卻又強行給她塞進了懷裏。
“小姐……”
“收著,你要我說多少遍都說了我不缺這些,讓你收著,你就收著便是!
“小姐啊,我不能用這麼……”
“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收下吧,再說話我可就要生氣了。”
見實在強不過鶴見初雲,珠紅最後隻得將藥膏收下,望著她的眼睛裏滿是感激。
“那……那多謝小姐賞賜!”
“……”鶴見初雲無語地看著她,但很快眼神變了變,似笑非笑古怪道:“你出來,不止是來還我藥膏吧”
“啊小姐怎麼的”珠紅一愣,對方還真沒說錯什麼,她出來的確不僅僅是將藥膏還給她,順便也是來看看她還在不在院子裏,生怕自家這位小姐趁自己不注意找祝正律的麻煩去了。
不過她哪知道,麻煩早就找完了,而且還不小。
見此鶴見初雲忍不住扶額,隨後抬起手指向栽種在前院的那幾棵桃花,經過她用培元丹稀釋過的水澆灌後,原本已經凋零的桃樹在冬天即將到來的時候又煥發了第二春,桃花開得正豔呢。
“珠紅,你要是實在沒有事情幹,喏,看到沒有我前幾天和你說過的,你去把桃花摘一下,我正好要用。”
“哦哦,好的小姐,我這就去,不過小姐,現在好像也不是桃花開的季節,它們怎麼開得這麼豔啊”
“你是小姐我是小姐啊我求求你別多話了好不好快去吧,我隻想一個人靜靜。”
“小姐你別生氣,我這就去。”
看自家小姐一臉無奈的樣子,珠紅沒敢多待,嬉笑著朝後院跑去,準備去摘桃花去了。
前院臺階上,沈意眼睛也不知道是瞇著還閉著,總之一臉愜意,微風時不時吹過,讓人感到極為放鬆,唯一不足的是天氣變陰了很多,院子外泛黃的樹葉嘩嘩的落,秋意濃鬱。
……
一晃眼時間來到晚上,沈意睜眼,四周靜悄悄的,後麵的堂屋還亮著燈。
長吸一口氣,他爬起身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走進了堂廳裏麵。
“喲,你還在啊”
“嗯啊”鶴見初雲點點頭,手中轉著一把精致的小剪刀。
“你在這裏坐了一下午”
“我沒啊,剛剛才進來,之前和珠紅看魚去了!
“沒煉丹啊”
“你不夠吃嗎”
“嘖,越來越懶了!
“你可真有臉說,竟然好意思指責別人懶,唉”
“得了得了,今晚吃啥呀”
“那麼多蘊獸丹還不夠你吃啊”
“蘊獸丹是一迴事,一日三餐是另外一迴事,怎麼能混為一談嘿!不是,老妖婆我發現你最近是越來越囂張了啊”
鶴見初雲翻了下白眼,但還是說道:“好了好了,今晚吃魚,珠紅已經在弄了!
“行吧。”反正珠紅做的飯菜也不算難吃,還是值得品嚐兩口的,沈意點了下頭,正要去後麵看看,這時珠紅的聲音突然從後院傳了過來!
“小姐,飯做好了!快來!
聽到她的聲音,鶴見初雲慢條斯理地清理著桌上的指甲,最後收起剪刀,對著沈意示意了一下:“走吧,吃飯。”
“看來我醒的恰是時候啊。”
再次給了他一個白眼,鶴見初雲什麼都懶得說了,帶頭走在前麵,不過剛從堂廳後麵出來,她就察覺到了後麵沈意的異常,迴頭看了過去,發現他並沒有跟上,而是在側門口看著前院方向,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
“有客人來了。”沈意幽幽說道。
聽著他這個語氣,鶴見初雲立刻明白這所謂的客人不是什麼善茬,索性也停下了腳步。
“來了多少人”
“哼哼,那可有……”沈意哼了兩聲,張著嘴巴剛要迴答,但下一秒院子大門就傳來“咚”的一聲巨響,仿佛有人抬著木樁子狠狠往門上撞一樣,聲音震耳欲聾!
鶴見初雲看向他,用沒有半點情感波動的語氣說道:“你看你幹的好事。”
“我幹什麼好事了別忘了,我隻是頭契約獸,多的不用我提醒你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神色變得冰冷下去,破虹劍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小姐!前麵發生什麼事了!”
珠紅的疑問聲隱隱約約的從後院傳來,她沒有迴答,持劍帶著沈意穿過堂廳來到前院後方的臺階上,冷眼看著大門方向。
隨著第一下撞擊過後,第二下撞擊也在隨後而至。
咚!
大門劇烈震動,鬼知道後麵的人用了多大的勁。
咚!
咚!
咚!
……
接連六次撞擊之後,銅鑄的大門再也無法經受住這樣的撞擊,用於鎖門的門栓“哢嚓”一聲當場斷裂,木屑紛飛。
兩扇大門被衝擊力轟開,鐺鐺兩下分別抵在院牆的邊上。
門一開,就見到祝碧蓉拎著一把骨朵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大喊道:“鶴見氏初雲!你這個喪家犬!快給本小姐滾出來!”
“我弟弟的事你今天要不給個交代,我要你活不過今天晚上!”
除祝碧蓉外,她身後還跟著一大票人,都是祝家的護衛以及一些體格壯碩的仆從,粗略一看,起碼有三四十人。
這些人中,有一個身穿華服的婦人極為顯眼,定睛一看,正是鶴見初雲第一天來祝府時,跟著萬氏來找鶴見雁秋不快的另一個婦人,沈意記得叫彭氏來著,此時的她紅著眼眶,跟在自己女兒身後,身前推著一張造型很是古樸的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小孩,全身包得像個粽子一樣,是誰自然不用多說。
怎麼說呢,這祝正律一看就受了很嚴重的傷,因為沈意發現,他的四肢現在隻剩下了一隻手臂,整個人處於昏迷狀態中,顯然是被截肢了。
祝碧蓉吼完,目光很快就注意到了鶴見初雲。
“嗬!原來你在這啊!剛才我說的你都聽到了吧!我弟弟這事,你該怎麼解決!”
鶴見初雲往祝正律身上掃了掃,臉上表情沒有半點波動,反而抱著劍靠在了牆邊,一副事無關己的樣子。
“你弟怎麼樣,這關我何事”
“賤人!你少給我裝傻!聰什麼都告訴我了!”
“哦告訴你什麼了!”
“是你的契約獸!這頭畜生,竟然敢教唆我的聰對我弟弟下如此狠手!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祝碧蓉一邊怒吼,一邊看向沈意,那眼神中的殺氣隻濃鬱,恨不得現在就上前用手中骨朵把沈意砸成爛泥。
不過鶴見初雲這時也表現出她的演技,聞言她有些詫異地看了沈意,下一秒好笑道:“你說什麼玄厲教唆你的契約獸能不能別搞笑了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般能耐”
“你少給我在這裏狡辯!我弟弟的傷,你今天非負責不可!”
“玄厲一直在我身邊,我憑什麼要對你弟弟負責,他與我非親非故,死活與我何幹怎麼,堂堂碧蓉小姐找不到人撒野,就憑一麵之詞上我這裏來胡攪蠻纏了”
“我胡攪蠻纏你……一麵之詞小賤人我告訴你!不止有我!”鶴見初雲始終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氣得祝碧蓉臉都紅,她轉頭看向後麵,嘶啞著嗓音吼道:“楚涵!你要躲到什麼時候,給我出來!”
伴隨著她的聲音,後麵的護衛讓開了一條道,隻見祝楚涵陰著一張臉走到了人群前麵,這時珠紅也從後院急匆匆趕了過來,在看到輪椅上半死不活的祝正律後,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想起趕過來時聽到的祝碧蓉的話,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小姐……”
鶴見初雲看向她,搖搖頭道:“沒事的,你放心!
“嗯……”珠紅艱難的點點頭,本想過去與她站在一起,但看祝碧蓉身後那一群侍衛不善的模樣,她有預感等下會打起來,為了不拖累鶴見初雲,她明智沒有選擇靠近,就在側邊站著,看著沈意窩在那百無聊奈地磨著爪子,而自己卻緊張地捏起了衣角。
對麵的祝楚涵在來到祝碧蓉身邊後,很快便用低沉著語氣說道:“鶴見氏初雲,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我的飛柳,還有她的聰,可都不會騙人!”
“嗬,那我的玄厲就會騙人了”
“你幹過什麼事你自己心裏清楚,正律少爺會變成這樣,全因你所為!”
“哼,是嗎幫腔也要動動腦子,我的玄厲竟然能教唆你們二人的命神,這話說出去,你覺得他們信嗎嗬嗬。”鶴見初雲輕笑起來,似乎被兩人逗樂了。
祝碧蓉兩人聽到這話不由對視一眼,隨後看向一起跟來的護衛們,雖然他們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那眼神……他們明顯是不怎麼信的。
是啊,作為主人,她是能與自己的契約獸進行簡單的溝通,可其他人不行,所以無論她怎麼說,對旁人而言就是她一麵之詞。
至於祝楚涵在祝府誰不知道她倆關係好她給自己幫腔,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在做假證。
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於是祝碧蓉看向自己的母親,但還沒說完,誰料對方比自己還要癲狂,當場尖著嗓子瘋狂吼道:“我不管!我不管!敢這樣對我兒子!我就要讓她拿命來!愣著幹什麼!給我上!都給我上,上啊!殺了這個小賤人!為我兒子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