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王陸出現(xiàn)在仙一區(qū)中央比武場的觀眾席上時,聚焦而來的驚愕目光幾乎把他刺得千瘡百孔。mhtxs
通天聖堂的長老們,隨長輩前來觀戰(zhàn)的年輕修士們……乃至坐在旁邊的上古地仙,紛紛將目光轉(zhuǎn)來,不可思議地盯著王陸。
王陸本人也是驚訝:“……你們這麼一副撞見老婆被人偷的表情,搞得我很為難啊。”
於是人們又將目光投迴場上。
直麵四位屠戮天魔的,是三位看上去嬌嫩欲滴的少女,琉璃仙、朱詩瑤、犬走椛……就在眾人方才錯愕不及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比武場,在地仙的威壓之下鎮(zhèn)定自若。
隻是,越是看到這一幕,人們心中越是感到困惑不解。
紅袍老祖最先忍不住喊道:“王陸你可是這場比賽的參賽選手,現(xiàn)在怎麼都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觀眾席上吧?!”
王陸哈哈笑道:“可是這場比賽根本用不著我出場啊。”
“不用你出場?你難道不是主力麼?!”
王陸解釋道:“單挑比賽是五局三勝,兩個月前我?guī)煾赶认乱怀牵阅壳斑剩下四場要比,隻要能贏一半就是勝利,而我方出場順序是小琉璃、朱詩瑤、犬走椛,最後才輪到我。隻要她們之中有兩人能贏,我就用不著出場……這個邏輯應(yīng)該很簡單啊。”
紅袍老祖簡直要被王陸噎得吐血:“你也知道前提是她們能贏才行啊!萬一輸了怎麼辦!?”
“她們?nèi)俚母怕适蔷懦梢陨希瑳]什麼可擔(dān)心的。”
聽了這話,紅袍老祖的下巴都要掉下去了:“九成以上?你開什麼玩笑?!”
王陸聳聳肩:“實話實說罷了。”
幾位地仙聞言,目光頓時變得淩厲起來。(.mhtxs好看的小說)
九成以上的勝算?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來,隻要一笑置之。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這麼覺得:這場比賽中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擁有九成勝算的隻會是上古地仙。
然而如今說出這番話的人是王陸,那就由不得人不去在意。因為無論對王陸有多少負(fù)麵評價,人們都很難否認(rèn)這樣一個事實:隻要他開口說出來的話,少有不能兌現(xiàn)的。
難道說,經(jīng)曆了幾個月的集訓(xùn)以後,靈劍派的少女們真的擁有了足以壓倒上古地仙的實力?
如果純從理論的角度來說,並不是沒有可能。算仙陸別塵曾經(jīng)算過一筆賬,如果萬仙盟不惜一切,將所有的資源都投注在少數(shù)幾個人身上,那麼的確有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打造出幾個變態(tài)級的金丹、元嬰修士。地仙陣營中,唯有【黑】和其他寥寥數(shù)人可以與之抗衡。其他人如玄墨、白澤都不是對手。
但是那也僅僅是理論而言,實際操作起來,需要承受的副作用太嚴(yán)重。一是大量的資源損耗——萬仙盟再怎麼號稱資源豐富,能夠造就變態(tài)金丹的資源總是有限的。二來則是拔苗助長會毀掉修士的前程,令其今後難以突破境界。而以琉璃仙、朱詩瑤這些人的天賦才情,若是為了一場比賽就自毀前程,也太得不償失。
考慮到這些因素,當(dāng)初陸別塵提出,萬仙盟有可能打造變態(tài)金丹和元嬰來爭取比賽積分時,地仙們並沒有想得太多,那實在不符合王陸的風(fēng)格。
然而現(xiàn)在來看,或許正是他在反其道而行之。
又或者說,王陸隻是虛張聲勢,試圖以此來打亂對方的陣腳?
誠然王陸所說的話很少有兌現(xiàn)不了的——但那前提是他那句話是認(rèn)真在說。如果隻是用來故布迷陣的話,他的話自然就不必當(dāng)真,甚至需要反向理解——或許王陸根本沒打算讓琉璃仙等人取勝,他的製勝法寶在其他地方?
想到這裏,地仙們的心情更是複雜沉重,因為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王陸僅僅憑借一句話,就已經(jīng)快要打亂他們的陣腳了,在場幾十位地仙的想法不一,下一步的策略自然也各不相同,有謹(jǐn)慎的說不如推遲比賽,有激進(jìn)的則建議場內(nèi)的小毒仙等人一開場就全力搶攻,讓王陸的九成勝算見鬼去。而很快,因為意見不統(tǒng)一造成的爭吵,就漸漸激烈起來。
一切,隻不過因為王陸一句出人意料的發(fā)言。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說一位金丹修士能夠?qū)ι瞎诺叵蓚冊斐扇绱司薮蟮挠绊懀菬o疑是個笑話,但現(xiàn)在隻怕就沒幾個人能笑得出來。
王陸那場氣勢恢宏的五連勝,終歸還是對上古地仙的士氣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不過,就在觀眾席上,地仙陣營開始陷入混亂的時候,陣營中的定海神針及時出場了。
“如果你們真的有了那麼強大的力量,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黑衣地仙一開口,頓時止住了場內(nèi)的爭執(zhí)。
……沒錯,比賽還沒開始,自家就先亂成一團(tuán),這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王陸是真有勝算還是虛張聲勢,至少先打過一場再說。這又不是一場定勝負(fù),五局三勝的情況下,地仙們還有斡旋的餘地,完全沒有必要著急,落入王陸的節(jié)奏。
黑冷聲說道:“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比賽就開始吧。”
王陸笑了笑:“好啊,不過,這場比賽你居然隻派出這四條雜魚,本人卻不上場嗎?”
“這種等級的比賽,用不著。”
“真是遺憾,我其實很期待能與你交手誒。不如這樣,你肯下場的話,我就調(diào)換一下出場順序,提前下場與你一戰(zhàn),如何?”
王陸這番話,又是引來一片驚詫的聲音。
這位自稱罪人的黑衣地仙,在地仙陣營中的地位之高有目共睹,實力之強也不言而喻。而王陸居然放言要和他單挑?!這是哪兒來的膽量?
換成是他師父,那個變態(tài)級的九州第一金丹,或許還有抗衡的本錢,可是他又憑什麼?!
麵對眾人的質(zhì)疑,王陸維持著從容的微笑,目光中略含挑釁,等待著對方的迴應(yīng)。
另一方麵,對於這種堪稱自尋死路的挑戰(zhàn),黑沉默不語,令人猜測他究竟要作何反應(yīng)?
“黑,殺了他吧。”
一位地仙忍不住出言建議,在他看來,既然王陸都說的這個份上,不如就依他所說,下場與其一戰(zhàn)。若是能在比武場上將他當(dāng)場擊斃,這場群仙大比瞬間就會失去懸念,減少太多的麻煩!
然而黑卻毫無反應(yīng),隻是冰冷地說道:“不必廢話了,比賽開始。”
下一刻,比武場上空間輕微地折疊扭曲,兩方對峙的人逐一消失,被場地空間驅(qū)逐到了賽場邊緣看戲。隻留下了琉璃仙,以及一個身材瘦小佝僂,宛如侏儒的身影。
這是第一場戰(zhàn)鬥的對陣雙方。
見到比賽終於開始,觀眾席上霎時就安靜下來,所有的爭執(zhí)都被放到一邊,無數(shù)雙焦灼的眼睛注視著場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細(xì)微變化。
“前輩,請多多指教。”
賽場上,琉璃仙大大方方擺出劍勢,但是手中破蒼穹卻是劍尖向下,行了後輩禮。
“對付屠戮天魔何需這麼多禮?這琉璃仙也未免太迂腐了吧?”
觀眾席上,紅袍老祖忍不住嘟囔起來。
“哈,老祖誤會了,小琉璃這可不是迂腐。”王陸搖了搖頭,“她隻是根本不知道麵對屠戮天魔應(yīng)該怎麼辦而已,因為我沒教過她如何向?qū)κ謵貉韵嘞颍运b好乖乖執(zhí)後輩禮。”
“……這分明比迂腐還差勁吧!”
“老祖又誤會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對小琉璃來說,其實剛剛好。”
話音剛落,隻見琉璃仙手中仙劍不動,但一道紫青劍氣卻劃破蒼穹,從天而降,宛如天劫刑雷,霎時間將小毒仙的細(xì)小身影吞沒在洶湧電光中。
場內(nèi)外一片震驚!
這一劍來得氣勢恢宏,破壞力之強直接突破了金丹級的極限,不愧是劍心通明的全力一擊。關(guān)鍵是動靜轉(zhuǎn)換之快速令人始料未及,方才那恭恭敬敬的後輩禮簡直就像是一道偽裝!
一向以憨厚淳樸聞名的琉璃仙居然會用出這等卑鄙伎倆,著實令在場很多人都大吃一驚。
紅袍老祖瞪大眼睛,剛要開口,卻聽王陸提前說道:“老祖您又誤會了,琉璃仙並不是有意偷襲,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正常的銜接步驟。不過,這種無心的偷襲,得手率非常高,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幫她矯正這個問題。”
“……遇到你這樣的師兄,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兩人說著話,同時也在觀察場內(nèi)的形勢。
琉璃仙一道天雷劍將小毒仙吞噬,但誰也不會覺得這場比賽就這麼完了。堂堂上古地仙,屠戮天魔,哪有那麼容易就死?
果不其然,待雷光退散後,隻見一道深坑之中,有一顆深綠色的卵,外表覆滿了筋膜和粘液,並且富有韻律節(jié)奏地膨脹、收縮,吞吐電弧。
下一刻,這顆綠色的卵忽而開裂,從中走出一人,身材細(xì)小宛如幼童,正是小毒仙!
與最初相比,小毒仙毫無變化,就連那身黑綠相間的錦繡長袍都纖塵不染。琉璃仙的全力一擊足以讓元嬰中的高手也為之動容,但在小毒仙麵前竟毫無作用!
琉璃仙對此並不氣餒,隻是將手中仙劍挑向上方,開始醞釀下一次攻擊。
與此同時,小毒仙伸出幹枯的手,指向琉璃仙。
“我要把你做成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