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人匆匆趕到主戰場,目光投向前方一片混亂,一時傻了眼。
城牆之下的越西將士,三四人扛著雲梯冒著被頭上滾滾而下的巨石砸死砸傷的危險,一如既往的頂著鍋盔一樣的銅鐵的製作的不知名的護具,三下五除二就將雲梯靠在城牆上,後來居上的士兵,一邊揮動著大刀長矛妄想抵製頭上的落下的石頭木塊,一邊還要努力平衡著身體,在搖搖欲墜的雲梯上艱難攀巖著。
葉玄遠觀那處,清楚可見一肥壯異族大漢竟然頂著巨石散落的危險,登上了城樓,一上城樓便開始了血腥的屠殺,我方士兵相對羸弱瘦小,對於眼前的壯漢一時無法抵擋,接連好幾個上前拚搏廝殺的漢人,都被一一劈裂,血水四濺,如一朵花開荼靡時的緋色彼岸花,在塵煙四起,血肉橫飛的戰場毫無半點值得欣賞的美感。
葉玄伸手接過傳令官手中遞來的一柄純金鑲嵌紫玉的巨弓,從安放在馬鞍上的箭筒之中抽出了三支銅鐵澆鑄的銅箭,伸手緊緊拉直弓弦,繃成一線的巨弓乘著巨大的力量,在葉玄一瞬放鬆的手中,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在天空之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落在了城樓之上。
霎時間,方才還瘋狂的廝殺著城樓上駐守士兵的異族漢子,直挺挺的向後仰去,下一刻就落下了城樓之下,頃刻被湧向城牆的敵我雙方的士兵,踐踏到無處可尋屍骸。
葉玄穩穩收迴了近似千斤的巨弓,“刷”的一聲拔出了佩劍,劍氣縱橫,寒氣逼人,陽光透過飛揚的塵埃反射出一抹淩厲之色。
“殺”,葉玄終於怒吼一聲,首當其衝的殺入了人群之中。
中軍大帳,林夕安然的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溫茶一盞,上好的六安瓜片就著特意從城外派人尋來的琥珀泉水,一洗二煮三品,唇齒之間耐人尋味的美妙滋味,讓林夕沉浸在味蕾上跳舞的美妙。
“報,報城主,狼煙高
臺不知為何無法點燃烽火,越西的拓跋然,帶著他的手下妄圖衝破城門,進入城內之中。”
查看前方戰事的探子,在大帳之外響起了有些沙啞的聲音。
林夕手中端著茶盞,聞言一頓,重重的把茶盞摔在地方,“啪”上品青花瓷盞就這樣無聲無息被摔成了碎片,碎渣子四散濺開,一地狼藉。
“此事為何現在才來稟報”
林夕起身快速走出了大帳,查看戰事的探子此時已經俯身跪在地方,看見出現在眼前的鹿皮雲紋戰靴,頗有些驚恐,更是壓低了身體,戰戰兢兢的迴道:“迴城主,屬下方才去往狼煙高臺的途中,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了一個遮麵的黑衣男子,二話不說,上來就和我纏鬥,才沒有分/身乏術,最後又被對方重擊要害,奴才暈死過去,方才才被路過的同袍救起,這才匆匆趕來和城主稟報。”
探子捂著胸口,麵色蒼白,唿吸急促,明顯是在強忍身體上的痛苦,林夕輕輕一揮手,身邊的侍從立馬俯身上前,“將他扶去醫者處就醫。"
侍從恭恭敬敬的領命下去,扶著探子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林夕的視線之內。
林夕神情威嚴,狹長的鳳眸輕輕瞇著,側身迎著日光看向不遠處精神抖擻,****的士兵,心裏打量這這些年輕的容顏裏,哪張臉皮之下隱藏著一顆不可告人的叵測之心?
玄風國,滁州郡,淩家莊。
一間破敗的木屋中,一個身穿錦繡服裝的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年相對而坐。在這中年男子身後,還有著四個身穿青色勁裝的武士。
“葉玄賢侄,這次我來主要是為了你和愛女淩思遠的婚約一事。”
中年男子抿了一口茶,輕輕說道。
對麵的少年眉頭一挑,看向了中年男子。
“當年和你父親定下婚約現在看來實屬莽撞之舉,完全沒有顧忌到你和思遠兩人的想法。現在思遠那丫頭有了心上人,今天我來此主要是和你商量一番,能否解除婚約。
”
“淩戰叔叔,婚約是你當時和父親一起定下的,如今想要解除婚約,至少也要等家父迴來再說吧。”少年語氣生冷,“如果我貿然解除婚約,這樣不就是違抗父命了嗎?”
中年男子的臉上神色一滯,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葉錦賢弟已經三年沒有迴來過了。”
“如果葉錦賢弟十年不迴,那我淩戰的女兒莫非就十年不嫁?或者說,葉玄賢侄現在還認為自己配的上思遠?”
話到此處,中年男子的語氣已經變得略微譏諷。
少年的拳頭握緊了下,片刻後又鬆了開來,低著頭說道:“淩戰叔叔多慮了。我也知道自己資質愚鈍,的確配不上思遠小姐。隻是家父外出三年生死未卜,要我解除他當年定下的婚約一事實在做不到。”
他抬起頭,臉上的神情帶了些許懇求,“當年的婚約要求我和思遠小姐在十八歲完婚吧。如果在我和思遠小姐十八歲之時,家父還未歸來,那麼這份婚約自然也就不能夠作數了。”
“所以說,你是要讓思遠再等兩年了?”
中年男子冷笑不已,“今日前來與你商量已經是給足了你麵子,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麼也就沒有沒有繼續商量下去的必要了。”
“不過,在此我特地通知你一聲。一個月後思遠將會和郡城百裏家族的百裏書公子完婚。在此期間我不希望出現什麼差錯。”
中年男子用著逼人的目光看向了少年,“葉玄賢侄,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什麼!”
少年豁然起身來,毫不畏懼的對上了中年男子的目光,神色驚怒,“淩莊主!在婚約還未解除之下,思遠小姐便是和他人完婚,日後世人將如何看我葉玄?!如何看待家父葉錦?!”
“老夫也知道此事不妥,這是一份手諭,可在執事堂領取三百枚陽元石,權當給賢侄的賠償了。”
說著,一張白紙被中年男子輕飄飄的放在了桌子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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