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好像遺忘了一件事,巫策並非孤家寡人,他是道盟點名要保的人物,動他要考慮後果!
林老家主起身來,走到殿中央,環(huán)視八方:“各位,請慎重思量。”
慎重二字,已不是警告,而是威脅。
這威脅自然來自道盟,自真始地進(jìn)入這個紀(jì)元,天下修行者無不尊兩大教派為祖庭,其一是仙王界仙王殿,其二便是兩界山道庭。
道庭是天下凡修集結(jié)地,以八大散人為首,鐵板一塊,號稱道盟,其能量無人敢小覷。
“隻是,八大聖尊曾與仙王殿有約,他們主南方,仙王殿主北方,如何管得了我北方星都界的事!
龍隱老兒極其厚黑的諷刺了一句,立即有人補刀道:“沒錯,兩界山為分水嶺,天下祖庭一分為二,道盟管不了我們北方!
他們已經(jīng)想起這些日子的流言,巫策在千寶樓接到了一塊道令,今日林家主說起,看來此事不假,但那又如何,八大聖尊不在,他們姑且就當(dāng)做不知道便是,搶到了懸天鏡,萬事皆休。
巫策歎息,看來今日難以善了。
但就在此時,天音殿內(nèi)驀地響起一聲輕哼:“我倒要看看誰敢在天音殿內(nèi)動武,可問過我的流火飛虹。”
這聲音並不渾厚,一聽就是女音,但給極其幹練果決,可見她平日裏是個殺戮果斷的人。
巫策注意到在界主身側(cè)的魅兒神色動搖,隱有欣喜。
他立即想到一則傳聞,界主身邊的契約獸功參造化,早已坐死關(guān)在衝擊天妖境,不出世已多年,現(xiàn)在留在界主身邊的魅是她的女兒。
但凡妖獸,修至萬妖十八重,便具備化形的能力,更有些天賦絕世的初代,一出生便具備化形之能,修為越是深厚,化形便越徹底,巫策一直對魅兒都很好奇,她的修為並不是很高,但卻與人類並無二致,化形如此徹底,要麼是血脈極度強大,要麼是她的種族很特殊。
類如仙古玄狐,便是天生與人類無二。
“流火飛虹!”天音殿內(nèi),人聲為之一頓,他們已然動容:“超越金丹級強者的天妖,自有不可冒犯的威嚴(yán)!
天地之間,自仙古以來,有七種神光,妙不可言,非極致機緣不可得,得一必有神用,流火飛虹為其一,其色赤如火,純似琉璃,一掃之下,焚盡百裏,金丹級強者挨一擊,立即化作流灰,連三魂六魄都要被清幹淨(jìng),是一等一的霸道。
這種極光,整個星都城也隻有魅解顏,界主身邊神秘的契約獸擁有。
“天妖不可辱,我等聽令便是!睓(quán)衡利弊之後,以幾大家主為首,率先讓步:“而且我們有條件有義務(wù)維護(hù)這一場競賽的圓滿舉行!
巫策幾人流露出輕蔑,真是虛偽。
“如此就好,比賽耽誤許久,現(xiàn)在接著舉行!苯缰饕
味深長的掃了一眼眾人,眸中藏著一絲誰都無法看透的隱憂。
魅解顏坐死關(guān)不假,衝擊天妖境也沒有錯,但並不像表麵上表現(xiàn)出來的強大…
她的功法出了問題,已經(jīng)影響到了最後一個關(guān)口,如果真的突破成功,何必用出警告這種幼稚的手段,妖族中人,素來是先殺為敬。
而且她和魅解顏也並非如外界所想的主仆,隻能說是因緣際會,恩義所係。
在天音殿內(nèi),巫策是安全的,至少在競賽未結(jié)束之前,不會再有人針對他,但懸天鏡已經(jīng)暴露,一旦走出天音閣,他就要麵對各方勢力的威脅。
不過他並不是很擔(dān)憂,因為隻要競賽結(jié)束,再參加一次巫家的龍虎戰(zhàn),便可以離開星都城,前往鍾鼎道觀。
從巔道人鄭重其事要他去鍾鼎道觀聽雨,他就知道這一座道觀或許不是族叔所說的小門小派。
天音殿一天的賽事很快就落下序幕,個人戰(zhàn),獸王戰(zhàn)巫策皆成功晉級,同樣晉級的有巫離勾,玉楚楚,龍戰(zhàn)仙,他們這幾個人也成為了如今四大賭坊最熱門的榜首候選人,在黑市開出了驚人的賠率。
“師兄,我父親請你去赴家宴。”賽事結(jié)束,殿內(nèi)人潮散去,陳彩兒帶著陳家的善意來邀請巫策。
巫離勾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他道:“我呢?有沒請我?”
“沒……”陳彩兒抱歉的望了一眼他,垂首道:“父親隻是叫巫策大哥一人,而且說此宴很重要!
陳長壽就在天音殿一裏處的長巷裏等,天色漸暗,由於星都地處北方,寒氣很快就重了起來,雖是修行者不懼寒暑,但管家陳福還是為家主撐起了一把黑傘,同時躬身輕聲道:“你是一門之主,何必屈尊,便是讓老奴在此等候,也是給那後生臉麵了!
“你不懂。”陳長壽笑道。
他望了望天色,更暗了,但是他相信巫策絕對會來。
“你知道這一條十裏長街,藏著多少世家門閥的暗棋?如果把星都城比作一條池子,我就是那頭鯊魚,能震撼這池子裏其他魚蝦的鯊魚。”
陳長壽說完,便不再多言,但管家陳福已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真像家主所說,那他…是在用命為巫策開道啊,他實在想不懂,隻是一介後生,值得如此重視麼?哪怕他表現(xiàn)出不凡,但也隻是不凡。
腳步聲由遠(yuǎn)向近而來,一輕一重,女子行前,男子落後兩步。
陳長壽笑道:“來了!
“來了。”男子也隻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卻舒去許多夜色的墨意。
十裏長街,之前是透著一種詭異的平靜,但在此人出現(xiàn)之後,反而陷入了一種無聲無息的靜謐。
這是真的平靜了。
之前他們不知道來的人是巫策。
之前他們不知道陳長壽要等的人是巫策。
現(xiàn)在他們要****,或者
以身為劍,盡快的趕到自身的主子麵前,匯報陳家要保巫策的隱秘消息。
或許過了今晚,這消息便不再隱秘。
陳家的家業(yè)很大,但是門庭是六大世家中最低調(diào)的,這種低調(diào)中透著底蘊,出過陳長生的底蘊。
巫策坐在一張梨花圓桌前,看著一桌子清淡卻十分精致的佳肴,並沒有先動筷,而是仔細(xì)的看著陳長壽。
他沒有先開口,因為他知道陳長壽會告訴他一切的理由。
果然,他揮手示退下人,至餐室裏隻剩下巫策,陳彩兒,才緩緩說道:“自初代祖師之後,我們陳家便一直是星都城六大世家之一,也許頭頂?shù)奶熳冞^,星都城的界主變過,但我們在星都城的地位從味變過。”
“陳家,實至名歸!蔽撞呷缡亲摰。
陳長壽搖搖頭,透著蕭瑟:“但是你有所不知,我們陳家是缺少大氣運的世家,這些年來,你可曾見過那個一流世家血脈稀薄,代代單傳?”
巫策驟然皺起眉頭,陷入思忖,陳長壽不說,他還真未往這邊想,不說上一代陳家的事,便是這一任陳家家主陳長壽,竟隻有陳彩兒一個嫡女,這在講究開枝散葉的門閥,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你們巫家有大氣運呀!标愰L壽由衷羨慕。
“巫不群雖然不堪,也生了三個兒子,巫不刑一脈,有你和巫離勾,都是人中龍鳳,唯獨我們陳家,罷了,不說也罷!
“若是身體的原因,為何……”
陳長壽擺擺手,笑道:“這是天意,天意如刀,不可逆轉(zhuǎn),今日我找你,主要還是要拜托你一件事!
說到這兒,他的神色陡然鄭重起來:“我終歸要迴歸天道,在我之後,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彩兒!
“爹!”
陳彩兒急眼了,再也保持不了淡然:“我和巫師兄……”
“傻孩子,我怎麼會做那等蠢事?亂點鴛鴦譜,你當(dāng)我是藍(lán)星那個蠢女人麼?”陳長壽雙手虛舉,安撫道:“我隻是想為你加一道護(hù)身符,這道護(hù)身符可保你平安成長。”
巫策已經(jīng)明白,陳長壽是希望迴歸天道以後,自己可以照拂陳家。
但是他有所不解,問道:“靜禪道宗,是七大古宗之一,難道還庇護(hù)不了陳家麼?”
“如果隻是一般的敵人,靜禪道宗是夠了,但是有些敵人,靜禪道宗無法出手。”
“那你為何確定我可以成為那一道護(hù)身符呢?”
“因為老夫的眼光從未錯過。”陳長壽撚須而笑:“如果你應(yīng)下,我贈你一件重禮。”
巫策歎息道:“陳彩兒與我大哥兩情相悅,將來我還得稱一聲嫂子,你與我又有解困之恩,不說贈禮,我也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陳老家主你可以放心,但凡我巫策所在一日,便守此承諾一生!
“那就夠了,彩兒帶他去長生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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