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從天而落,身後跟著火純陽等世家高手,正從山道緊緊趕來:“道兄,且慢。”
唐霸天迴頭,神色訝異,到底是什麼大事,連丹仙門老祖都出關了!他眼皮一跳,隱約想到落仙嶺一戰恐怕沒那麼簡單,於是放下手行禮道:“道兄連夜趕來,一路奔波,天妖宗感激不盡,隻是不該阻我救鴻兒。”
丹仙門老祖一身白色道袍,白發白須,古道仙鳳,由於修行火法日久,額上已生天火紋,一身功力已登峰造極,赫然是一位王道領域高手,他眸掃八方,爾後落在巫策身上,神色冰寒:“好你個孽障,落仙嶺造下殺孽,竟然不思悔過,反而要來天妖宗尋釁,速速交出我族聖器,再放了唐鴻,老夫可饒你一死。”
天妖宗上下嘩然,原來落仙嶺一戰,火純陽他們連聖器都弄丟了。
注意到天妖宗門人投聚而來的視線,其中帶著隱晦的訝異,火純陽,紅袖,陳靜安等臉色微紅。
丟了聖器,畢竟是一件臉麵無光的事。
山河鼎帶著仙光出現在巫策掌心,流金溢彩,玄符在鼎身隱現,它搖搖欲動,氣息時而狂暴,發出縷縷金響,隨時會飛天而去,但巫策的大手仿佛帶著諸天偉力,金烏火布下陣界,九色金丹之力加持,任它掙紮,也是塵牢關鎖:“比我的百草鼎要強上一籌,不愧聖器之名。”
“隻是在下也鍾情煉丹,在羅天界之日,便刻苦修行,隻是苦於沒有好鼎爐,丹道無法進展,前輩可願成人之美,將山河鼎贈予我?”
天下人都知道巫策算謀無雙,勇力不凡,但時至今日方知曉,他的臉皮也是一等一的厚。
竟當著丹仙門老祖宗的麵,堂皇冠之的討要聖器,偏偏這山河鼎此時又在他手中。
簡直是……羞辱至極。
“巫策,你不要太過分,真當我們好欺負,你也不瞅瞅自身的處境,十麵包圍,進退不得,還是識相一點,交出聖器和唐鴻,那樣我們還有機會談談。”
巫策輕蔑的看了一眼火純陽,冷著臉諷刺道:“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和我談。”
海王城中,兩人對過一招半式,巫策路占上風,對此火純陽視為平生大辱,此時他重提舊事,再也受不了了,厲吼道:“千丈紅山可葬你白骨!”
“我身山河不能葬,天道不敢葬,憑你?”
“年輕人,不要太張狂。”眼看氣氛僵化,丹仙門老祖出聲了,以王道強者的氣勢壓向巫策:“自仙古以來,多少天驕曾豔豔古今,但終歸泯滅在時代的浪潮裏,見不到長生,不上絕巔,你雖然不凡,終歸沒有成道,三世劫花未開,無法擋下葬滅劫,今天一旦身隕,難有複活機會。”
靈識凝練極限,便可通神,開出三世劫花寄托心念,隻要劫花不隕,總有歸來的一天,這才是王道
強者的底氣。
相比人道第五境掌握世界奧法的聖道強者,他們不僅在手段上超凡脫俗,於生死之道也有涉獵,已經隱隱超脫人道生老病死,愛恨別離的束縛,每個人不僅修為震古爍今,連性情也是高冷孤傲,除了自在長生仙靈道,紅塵之中少有東西看在眼裏,巫策於這些強者而言,也不過是一朵略為特殊的禪花,觀一時之妙,爾後凋零。
但他也有自己的傲然,我花開一時,隻需今時璀璨,不在乎爾後繁華落盡。
他修道,修的是築道臺,於壓迫中極致升華,不懼不怕不念不恨。
他追求,他執著,遵循仙道聖賢所言,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以赤誠之心報答赤誠之心,以恩義成全恩義,以仇怨成全仇怨,這是他的理念,他不會退,固然是王境又怎麼樣,永恆碎片融於真身,隻是意隨念動,便微光一振,將丹仙門老祖的極致氣勢掃滅一空:“我要做一件事,誰都攔不住,你若認為可以壓服我,隨意來試,但奉勸你一句,不要逼迫我用後手,不然北境,哼……”
那個手段,他不想用,****在即,最好還是不要陷入內耗,意義不大。
“在北境,老夫還真想不出你有什麼手段。”丹仙門老祖道,眸中寒光四射,已然準備出手。
巫策臉上浮現狠戾之色:“既然如此,丹仙門不必存在了。”
他聲音落下,小仙鶴猛然化作極速赤光,朝天衝起,嘹亮的鳳鳴響徹天宇,順著北風漂向整個天妖界。
丹仙門老祖心髒猛然一縮,覺得不妙,但想不懂有什麼事會發生。
然而隻是片刻,在北境丹仙門的方向便燃起烽火。
同時千萬道劍書,從宗門裏飛射而起,朝遠在天妖界的地域飛來,所係信號全為求救與危急。
“你……”丹仙門老祖大驚大怒。
無數人嘩然,想不通在北境有誰會對丹仙門出手,又有誰有這樣的實力。
“調虎離山之計!”火純陽率先反應過來。
這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巫策早就算到了他們會跟來天妖宗,而且早就做了相應的安排,可笑他們還蒙在鼓裏,以為勝券在握。
“隻是我想不明白在北境,有哪一股勢力願意為了你與三宗七教為敵,這是多麼不明智的決定呀,同時我也想不懂,你固然算計了我們丹仙宗,又憑什麼抵抗我們盛怒之下的瘋狂。”
“可不要忘記了,你的命現在就掐在我們手心。”
巫策笑了,笑的十分輕蔑,也讓所有人不解,難道他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麼?固然丹仙宗因為缺少強有力的高手會遭受極大的災禍,然而你在紅山也離不去,弄不好要命葬此地呀。
這筆買賣,並不如何劃算。
“那麼算上老夫呢?”
天地之間有雲西來,而在天妖宗以西隻有一個門派,那就是禦獸齋。
這一道聲音隻是初現,但所有人的臉色全刷的一下變為煞白,因為所有的疑惑全在這一刻解開。
禦獸齋的大長老來了!
丹仙宗老祖麵如死灰,踉蹌後退,到了他這個領域,天心無波,孤冷自傲,少有人物能撼動情緒,但此時此刻仍然有一種心死的痛楚,隻因為丹仙宗千萬年基業,極有可能在今朝葬送。
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
他有些後悔,不該批準火純陽於落仙嶺攔截巫策,或許連海王城都不該去,一切因果都天定,沒有念生,何來劫起。
“來人,傳女弟子,所有姓玉的全部叫上來。”唐霸天咬牙,到了這一刻,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不容許更改。
幾大長老此刻十分識相,不再說一些有辱祖宗基業之類的話語,而是十分順從的去辦。
自禦獸齋大長老出現在此地,勝負就有了判斷。
仙王殿至少是不敢動的,那等龐然大物一動,在南方的道庭就有會感應,所以北境的一些事隻要鬧的不是太過,他們不會出手,甚至因為囚水山城的一紙盟約,他們都要繞著巫策走,即使有手段,也要暗地裏做,不然天道有感,會降下災禍,所以丹仙門的老祖很快就計算出了得失。
他朝巫策咬牙:“希望你能活到大清算到來。”
爾後便手掌一揮,帶著臉色蒼白的火純陽,世家高手,離開紅山,赴往丹仙宗。
他們隻希望一切都來得及,至少也要保下一些火種。
“辛苦鳳長老了。”巫策張口。
這些時日,巫策與他在北境有些許書信往來,得知他的真名叫風青揚,是禦獸齋權柄最大的長老之一。
這一次謀劃,全賴他出手,隻不過想到禦獸齋在北境,而其餘的三宗七教也在北境,他便有所擔憂,如今禦獸齋與他有八十年主臣盟約,仙王殿那邊應該很憤懣,還不知會使怎樣的手段。
“公子不必擔憂,我們可不是丹仙宗,以丹立宗,缺乏戰力。”風青揚笑道,爾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玄冥一眼:“真是人間自有情癡,年輕人你倒也與眾不同。”
一個來自苦海的冥人,明麵上的菩提王親傳弟子,竟然愛上了一介仙隱女修士,這件事整個真始地如今都在傳,但今天在天妖宗得到了證實,這個家夥真的是為了一個姑娘才闖入北境,踏上紅山,隻不過他們沒有想到,巫策也會陪著他鬧。
一個是聲名鵲起的道主殿下,一個是仙隱人士厭惡的苦海冥士。
怎樣看都是八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很快,一群女弟子由長老率領,從水雲間走來。
長老姓朱,執掌人事,此時手上拿了一個名冊,對唐鴻迴稟道:“宗主,所有姓玉的女弟子都在此了,一共三百八十二人,你看……”
”問我幹嘛,還不把名冊遞給那得了相思病的蠢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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