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有人!”這飛舟是戰宗弟子的法器,他是破雲靖的師弟,此番正是他在操持著飛舟。在飛舟離鍾羽還有數十丈時,他便察覺到了,心下警覺起來。
將速度緩緩降了下來,距鍾羽又近了一些,感應到鍾羽四周元氣狂暴之極,心中微驚,暗道:“煞氣很重,是個高手!卻不知是魔宗的哪個人?譚伯崖?還是……還是雨八荒?”
他心中驚疑不定,心想莫非是魔宗的人要找茬,但想想現在這船裏麵待著的也盡是高手,打起來或許沒一個是雨八荒的對手,但兩個齊上,還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想歸想,他拿捏不定,就將消息告訴了破雲靖和閭秋蕤幾人。
幾人很快到了飛舟甲板上。
破雲靖望著被七彩光芒遮掩住的身影,皺眉道:“是魔欲宗的魔欲經,我記得自從雨八荒拜入魔欲宗之後,魔欲經就一直是他拿著的。他現在攔著我們的去路,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閭秋蕤和檀傾與鍾羽待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鍾羽現在雖是遮掩在七彩光芒中,可隱約間還是可見大致身形,故而兩女心下都是疑惑:“這身影怎地那麼像鍾哥哥?”“好像是鍾師兄。”
本來閭秋蕤和檀傾心下都是欣喜已極,破雲靖的話聲一傳來,頓覺大為喪氣。
閭秋蕤恨恨道:“鍾師兄就是被他欺騙住了,才鬼迷心竅拜入魔欲宗的。他現下攔在這裏,定然是知道咱們此行目的是為了勸解鍾師兄,便想著阻撓咱們見到鍾師兄!哼,咱們不如替天行道,先料理了這個魔崽子再說!”
她本是柔弱不禁一點風雨的模樣,這時放出狠話,未免讓人大覺怪異,不過其中的凜然殺意,卻是真真切切的被破雲靖幾人感受到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鍾……鍾師弟是真的來這裏了。可是傳言說他已經自廢修為,現在不過才過去一年而已,能有多高的修為,怕是遠遠不足以應付現在的場麵,難道真如眾位掌教真人猜測的那樣,這次出世的天賜法器是著落在了鍾師弟身上?”破雲靖對鍾羽還是有些怨言的,但他也知道自家師弟的死不怪鍾羽,況且鍾羽也曾試圖阻攔雨八荒。然而他師弟的死終究是因鍾羽而起的,若非是閭秋蕤兩女在側,他是不願稱唿“鍾師弟”的。
閭秋蕤眉目間忽現傲色,說道:“那是,鍾師兄很厲害的!”她雖然稱唿“鍾師兄”,但其中明顯的愛戀,卻是讓旁側中人都知道她心中想稱唿的是“鍾哥哥”!
甲板上兇戾之氣忽現,卻原來是檀傾狠狠的盯著那“雨八荒”,神劍鳳蘊已經開始微微顫動。
那個始終沒說話、卻怎麼也無法讓人忽視的男子,輕輕搖了搖手中
折扇,搖頭道:“我看未必。”
閭秋蕤以為他的意思是說鍾羽未必很厲害,狠狠的瞪了過去,那豐神如玉的男子登時顯出窘迫之色,趕忙解釋道:“我不是說鍾師兄不厲害,我是說那人未必是雨八荒。”
閭秋蕤瞥了他一眼,一副這還差不多的樣子。
破雲靖皺眉道:“顓孫師兄,為何會說這人未必是雨八荒?魔欲宗老一輩的不會來,那小兒輩的可沒什麼人敢從雨八荒手裏索要魔欲經啊。即便真的有老一輩的來了,我看盛氣淩人如雨八荒,也未必會將魔欲經給他。”話中之意,顯然是在說眼前之人必定是雨八荒。
那男子說道:“那宇八荒是極為奇特的一個人,我老師也曾提起過他。眼前這人雖然也給我一種似曾相識、很奇特的感覺,卻絕對不是雨八荒!”在他說起老師二字之時,船內餘人盡皆欠了一下身子。
閭秋蕤皺眉道:“那會是誰呢?”
“破師兄說的也是有差的,魔欲宗小兒輩的可不是隻有一個極受宗內長輩賞識的人。”那個原本駕船的人一直沒說話,這一說話,讓在場眾人心間都似是恍然了然。
“鍾羽!”
沒人說出來,但五人心中都是這般想道。
正在閭秋蕤想到是鍾羽後,微顫著身子看向檀傾,雙目中盡是慌張,好像在問:“檀姐姐,怎麼辦?我該說些什麼?”
檀傾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清冷道:“勸他。”
閭秋蕤重重點了一下頭,猛然轉身,便欲上前說句“鍾師兄,別來可好?”
誰知就在她與檀傾相對的當兒,那個絕代佳男子已經邁步上前,口中兀自說道:“老師經常提起鍾師兄,說是可以結交之人。嗬嗬,下山之後幾番波折,才遇見鍾師兄,可不能錯過了,我這便前去和他相交一番。”
說著走到甲板盡處,朗聲道:“前麵坐著的可是鍾羽鍾師兄,師弟顓孫若有禮了。”說著躬身就是一禮。
起先,盡管戰宗的飛舟來到了鍾羽十餘丈處,但因為他是背對著飛舟,並沒有發覺,或許是發覺了不想理睬,反正一開始他是不知道這艘飛舟上有檀傾和閭秋蕤兩女的。
但這艘飛舟接下來囂張的停在他身後不動,飛舟上的人似乎還對他指指點點的,就不由得他心中不大為惱怒了。猛地轉身,就想收起魔欲經教訓教訓這些不知好歹的人。
不過魔欲經的七彩光芒會遮掩住閭秋蕤和檀傾等人的視線,卻不能遮擋住他看到兩女已出落成得曼妙身姿,心中登時無物,隻剩下一張臭皮囊一般,呆在當場。
顓孫若的聲音將之驚醒,其絕代風華也入目而來。
第一次見到
顓孫若,是鍾羽在施展觀天秘術之時,所見到的未免大打折扣,不甚清楚,可仍是讓鍾羽自覺連比都沒法和他比。
盡管如此,當時鍾羽心中也隻是覺得自己太過差勁,心中仍舊想到小爺我是天定亞聖,現在比不上你,日後定然讓你難望我之相背!隻有熊熊戰意,哪裏會有自卑之念。
然而現在十數丈內相望,鍾羽心中頓生自卑之念,心如死灰,眼前這顓孫若真的如神子一般,光耀萬物!
一生自卑之念,便覺世間男兒,隻有他才配得上閭秋蕤,心中才生困苦,跟著就是無窮怒火將神智都淹沒了。
“啊……”
一聲撼天動地的怒吼聲傳遍壚崗坡千丈方圓,傳入正魔兩道英傑耳中,
離鍾羽最近的飛舟,在這聲不甘心的怒吼聲中,似也在飄搖震蕩。
舟中的閭秋蕤四人還好,身上修為都是不遜於鍾羽,也都能定。但顓孫若卻是沒一點修為,雖是及時抓住了桅桿,身子卻也是跌跌撞撞,幾次都險些摔倒。
“死來!”
怒吼聲忽止,便見七彩光芒幾次漲縮,瞬息之間幻化成了一柄七彩長劍。但見得鍾羽一把將之握在手中,吐氣開聲,自上而下,向著飛舟斬去,正是斬向那顓孫若!
鍾羽這一劍乃是怒極出手,神智也不清醒,所發揮的實力也是成倍而增,這一番內息運轉,轉眼幹涸,全都注入了這一劍之中。
戰宗這飛舟,雖是也有防護之能,卻又怎敵得過鍾羽這一下傾力一擊?整個飛舟立時碎裂開來,劍勢雖也大減,但斬殺沒有修為的顓孫若,仍是輕易之舉。
閭秋蕤四人在鍾羽怒吼之際,就已嚴加戒備。
閭秋蕤隻道鍾羽是修煉魔功被她們打擾,走火入魔了,心中焦急萬分,不顧幾人攔阻,上前走去,就想高聲勸阻鍾羽,要喚醒他。
也就是這時,鍾羽的一劍斬了過來。
閭秋蕤眼看著那顓孫若將要命喪在自家鍾哥哥手裏,也顧不得勸阻鍾羽,要先救下顓孫若再說。
但見得閭秋蕤腰間龍禦清嘯而出,劍身猛漲,攔下了鍾羽去勢已頹的七彩長劍。
閭秋蕤飛身上前,右手拉住顓孫若左臂,不及召迴龍禦,便即高聲喊道:“鍾哥哥,是蕤兒啊,你快醒一醒!”
鍾羽自然是清醒了,但入目而來的就是閭秋蕤攙著那顓孫若的情形,直痛得他心神恍惚,隻是隱約聽到了閭秋蕤似乎讓他醒一醒,至於“鍾哥哥”“蕤兒”什麼的,他卻是沒聽到,或許是聽到了,隻是不相信罷了。
鍾羽從痛苦中掙紮出來,苦笑道:“我醒了。嗬嗬,剛才對不起了。另外,祝你們幸福!”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