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扭曲有問題之輩,通常不能以常理測度之,而且一般這樣的人物,其心神都比相同道心境界的修行者要強大,亦或者說難以琢磨,所以顯得有點怪異的強大。
鍾羽這次隻想殺了席新雲,並不為曆練,卻沒有直接對他使出魔欲真言定住他,就是因為害怕製不住他,反被反噬。
以他現在對魔欲真言的理解程度,隻要不是遇到心神極為強大的修行者,便是問天境初階的修行者,也未必不可以定住,並打敗之。
當然了,這隻是一種可能而已,前提是那個問天境初階的修行者給他那個時間。
他和席新雲鬥法時,好幾次都差一點忍不住要使出魔欲真言,但都強忍住了。
他不想冒這個險,萬一要是被反噬了,就不僅僅隻是殺不了對方,道心受損那麼簡單了,便是說出自己是魔欲宗的弟子,以席新雲那種心理扭曲之輩,現在又有點發狂,一旦被抓住,很大可能會被他殺死。
然而就在他感覺到有步虛境的修行者示威,要前來助席新雲的陣時,覺得壞了,但瞬息之間便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席新雲在感覺到曼妙宗的掌教過來助陣之後,定然會喜不自禁,除了打定主意要拖住鍾羽,以待那掌教過來救援之外,心神肯定會疏忽其他的事。
這時候,再施展魔欲真言,有極大的可能會定住他。可能之大,已經值得鍾羽冒一下險了。
其實到了現在這種境地,反噬的可能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也並不算是冒險。
如他所料,不用動口喊出“我欲,定”以增魔欲真言的威勢,單單在心中默喊了一下,便將席新雲定在了當地,席新雲的大笑聲隨之而止。
已經被魔欲之道牽扯住心神了,即便他再怎麼掙紮,先前的心神再怎麼強大,也已經沒用了。
曼妙宗掌教轉瞬便到,鍾羽也不敢怠慢,一見將席新雲定在那裏,“唿”的一吐氣,一道白氣如劍,將他的頭顱削了下來。跟著不敢稍停,急速馭使著魔欲經離去,來到一處深林中,按落下去,隱匿下氣息,進入了玲瓏宮殿中。
鍾羽他進入了玲瓏宮殿之後,便即開始整治額頭傷勢。
“啊!”
他額頭被席新雲那一招冷珠寒冰傷的很深,當時又是任由鮮血流淌,完全沒有止血,現在麵具和他的臉已經被粘稠的鮮血黏連起來了,猛然撕扯下來,難免很痛。
往銅
鏡裏一照,鍾羽見額頭傷口處依舊血流不止,心下微驚:“難道他那一招裏,暗藏的有什麼厲害毒物?”
便是武林中人,修為隻要到了先天境界,皮肉受了創傷,運功之下,也可以轉瞬便止住流血。
鍾羽可是我欲境上階的修行者,現在額頭上的傷竟然控製不住,依舊流血。不問可知,席新雲那招冷珠寒冰裏,定然有怪異之處。
如果任由鮮血這樣流下去,就算是修為再高,也要喪命。
來不及察看六耳順風猴送給自己的麵具還可不可以用,他就趕緊盤腿坐下,內視額頭處的傷勢到底怎麼迴事。
坐定入神之後,鍾羽心神冥想到額頭處,便看見傷口周邊有很多白色小珠,散發著微微寒意,來迴遊走,阻止自己的內息去愈合傷口,而且還有一些往深處遊走,竟是在一點一點的加深傷口。
先前趕去額頭處修複傷口的內息,是鍾羽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隻是足夠修複傷口罷了,現在遇到有外敵阻攔,鍾羽又沒有主動調轉內息上前,原本主動上前的內息力有不逮,無法愈合傷口。
這時候坐定的鍾羽忽地感覺到一陣眩暈,知道是自己失血過多的緣故,趕忙調轉內息上前。本擬原本主動過去的內息都和他們差不多兩相持平,自己這一調動更多的內息,豈不是片刻間便能消去那些白色小珠?
誰知真實情況,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就在那些白色小珠眼看著似乎就要被極多的內息消去時,忽地全都化為了白氣,卷住了內息,鍾羽登時覺得腦袋似是被凍住了一般,而且冰冷的疼痛。
當此情景,鍾羽有點不知所措,呆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又被漸漸彌漫開來的寒氣凍清醒,心道:“我那九天九味真火乃是最強大的火焰,修煉到極致,世間無物不可燒。現在雖然還不夠水準,但要熬磨掉你這小寒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其實他心裏也沒底,隻是在猛然清醒之後,忽地想到的可行方法,那些話自也不過隻是壯膽而已。
事已至此,既是沒底,也總比沒辦法強,當即牽引住丹田處的渾厚內息,疾速往頭頂趕去,來到胸腹處時,似是發出了“撲嘭”的一聲響,內息化為了黑色火焰,其速更急的往腦袋中的白色寒氣撲去。
瞬息之間,黑色火焰席卷到白色寒氣處,兩物甫一相接,似是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響,白氣如雪消融,黑色火焰窮追不舍,步步緊逼。
此刻若是有誰在他旁邊看著
,就可以發現他腦袋赤紅如血,散發出熱氣,但額頭傷口處卻結了一層白霜,鮮血卻不凝結,依舊汩汩流出。
但是不過片刻,傷口處的白霜便漸漸消融,最後消盡,傷口處的血液竟是如同熱水一般沸騰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息下來,傷口隨之止住,如血赤紅也漸漸消退,變為常色。
“唿!”
額頭傷口已經止血,而且漸漸愈合,麵目也恢複正常的鍾羽,長長的唿出口氣,起了身來。
再次臨鏡自照,輕輕撫摸著傷口,鍾羽心下有點憤憤的感歎道:“他祖宗的,果然夠陰狠毒辣!”不過轉念想到這麼一個大惡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不免又高興了起來。
而且席新雲的招數雖是陰毒,使得自己差一點流血至死,最終卻也治好了,傷口現在也已經漸漸愈合,除了留下了淡淡的一條疤痕之外,並沒有其他礙難之處,還是值得高興的。
再說了,他本來麵如冠玉,樣貌又俊朗,直如深宮中某位的麵手一般,現在額頭處留了一道疤痕,不僅不礙觀展,還顯得男兒陽剛了許多。
不怎麼在乎自己樣貌的鍾羽,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在和席新雲生死比鬥之際,除了額頭上受了傷之外,內裏的傷勢也並不是多麼輕,現在見額頭上的傷勢已經止住,就開始打坐療傷。
就這般打坐到了下午時分,才堪堪將內傷穩定住,想要痊愈的話,恐怕還得過上一兩天才行。
這般打坐結束之後,鍾羽起身來,才想起來自己的額頭被傷,臉上所戴的麵具肯定也被割破了,心想著這麵具若是破損了,不能再用怎麼辦?
六耳順風猴將這麵具送給了他,自然由他全權處置,是扔是用,也在他一念之間,本來也無需擔心有什麼破損的地方。但六耳順風猴將這麵具送給他,主要意思還是讓他留著,到扶桑島拔除截脈龍柱時,混入其宗派用的。
現在若是毀了,六耳順風猴可能還有一個麵具,可他自己還需得用啊。
快步走過去,他從桌子上拿起那麵具,運內息於上,將自己的血跡抹掉了,發現原本額頭處破裂了一道口子的麵具,竟而恢複如初,完全看不出哪裏有破損的地方。
鍾羽知道這能變換麵孔的麵具算得上法器,也隻是以為它僅僅隻能變換麵孔而已,可沒料到這法器竟是能夠自動修複。
嘖嘖稱奇了一會,他又想到和那些個散修相約在五龍灣匯合之事。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