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生退意


    五人無奈的縱身跳到河水之中，真涼啊，倒是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大腦格外清醒。


    那幾條巨蟒也許真的就是為了嚇唬人而已，見五人再度逃走，於是又趴伏在地上，按兵不動。


    “這幾條畜生，追追停停，想要累死我等嗎？”李元寶撲棱著水花，邊遊邊罵。


    陳懿更是迷惑不解，已經跑了大半天了，這運動強度，比昨天晚上也不差，如果巨蟒加緊追擊的話，隻怕大家都要葬身蛇腹之中。


    但是現在，這幾條巨蟒，逗逗停停，竟然像是愚弄幾人一般？


    遊泳團隊西遊組，應當數陳懿的水平最低，因為唐僧完全不懂水性，但這個唐僧已經被陳懿的主魂所占領，自然與之前不同。


    走到三分之一處，水位線已經沒到胸部，個頭相對較矮的芙蓉和石陀已經到了脖頸，兩人水性不差，一個猛子鑽進水裏，等鑽出之時已經到了河麵中央。


    芙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已不知多年沒有河中戲水，搖手喊道：“長老，快遊過來吧！”


    李元寶和程小聖興致大發，伸長手腳水中滑動，兩條箭魚似的躥了出去。


    陳懿有錦襴袈裟，防溺斃的基本功能還是有的，不過在未來世界，陳懿熱衷遊泳，還曾得過市區金牌以及省第三名的好成績。


    上幼兒園時，長胳膊長腿的陳懿就被國家隊選拔遊泳苗子的教練相中，高興的像是撿到寶一樣，拉著他的小手讚許不已。


    陳懿特別開心，如果能成為國家隊遊泳運動員，得個世界冠軍為國爭光，該是何等驕傲。聽到這個好消息，父母也高興，特別是極度自戀的媽媽，瞧咱，多會生兒子！


    隻可惜，教練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陳懿一度為此十分失落，甚至偷偷哭過鼻子，自信備受打擊。


    時隔多年以後，陳懿媽媽偶遇幼兒園退休園長，得知了內幕。原來教練當天就找到了園長，要把這個孩子帶走好好培養，但是園長卻私自否決了，強調你們是不了解這孩子的來曆，富二代，家中資產幾十個億，就這麼個獨苗苗，人家父母肯定不同意！


    教練直咋舌，確實如此，幾個富貴家的孩子學體育的，隻能帶著無盡的遺憾離開。


    其實他們都多想了，陳懿的父母已經開通到貌似心狠的地步，所以說，許多事需要當麵溝通，避免誤會遺憾的發生。


    後天培養當然要晚了些，但陳懿在遊泳競技上玩玩票還是可以的，普通人群中的佼佼者。


    陳懿將九環錫杖背在身後，雙手合攏，雙臂伸直，腰部發力，一個漂亮的弧線紮入水中。手臂大開大合，配合修長腿部上下擺動，以觀賞性最高的蝶泳方式追了上去。


    李元寶等人拍手叫好，蝴蝶飛翔的優雅，卻有著海豚行進的速度，力與美的完美結合。


    “咱們來個比賽，看誰先遊到河對岸！”陳懿冒出水麵，大喊了一句，其餘四人不甘示弱，劈裏啪啦的拍打著水花大笑，一時間忘卻了危險就在身後，並未解除。


    名次並不重要，五人濕漉漉的爬上岸邊，已是黃昏時分，小涼風往身上那麼一吹，阿嚏！


    陳懿接連打了好幾個阿嚏，其餘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凍得牙齒直打架，遊泳比賽帶給他們的快樂短暫結束，重新陷入愁苦之中。


    看不清對岸草叢裏的巨蟒是否已經離開，隻能趁著天色還沒完全黑透，繼續趕路。


    再向南已經沒了路，迴頭路不能走，巨蟒還在，陳懿一行往南逃跑，嚴重偏離西行路線，還得再繞彎向西。


    西邊幾個起伏的小丘陵，也許翻過去，會遇到莊戶人家。


    陳懿擰擰衣角的水，說道：“諸位，要餓著肚皮連夜翻山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能在山裏找到些野果之類。”


    “長老。”芙蓉眼圈一紅，心疼落淚，這都是什麼日子，糧食一粒沒有，隻剩下一個小包裹，一口鍋還有一頂濕漉漉的帳篷。


    陳懿對此早有預料，西去艱辛，危險重重，忍饑挨餓是常態，將來發生許多事，會比今天還要恐怖萬分。


    山丘都很荒涼，成材的大樹都少，多是碗口粗細的小樹，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四處。


    沒有想象中的香甜可口的果子，樹葉都蔫吧吧的，沒有汁水，連菌類都沒有，倒是偶見幾隻不怕人的小動物躥來跑去，天色越來越暗，肚子越來越餓。


    程小聖飯量最大，按現在的話就是低血糖，一餓便心慌氣短，逃命又太過勞累，一個不留神踩空，嘰裏咕嚕的滾下山坡。


    “小聖！”李元寶大驚，慌忙也跟著跳了下去。


    等到陳懿等人下去之後，李元寶正扶著程小聖依靠在山腳，程小聖被樹幹刮破了衣裳，刮傷了臉龐，額頭冒著虛汗，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傷得怎樣？”陳懿連忙上前查看，程小聖大咧咧擺手，掙紮著要起來：“嘿嘿，皮外傷而已，餓得眼花，沒留神。”


    “長老！”


    李元寶突然悶悶的喊了一聲，接著便是長久沉默，陳懿沒有答話，知道他一定有心裏話要說。


    終於，李元寶抬起頭，眼睛裏蒙著一層霧氣：“長老，非是元寶怯懦，誰知道西天究竟有沒有真經！”


    “元寶，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陳懿沉聲問道。


    “咱們，咱們還是迴去吧！”李元寶鼓足勇氣，終於說了出來，程小聖雖然吃驚，但張張嘴並未反駁，哢吧吧擠壓拳頭。


    “未取真經，怎能放棄？”石陀不悅道。


    “你是修行的居士，粗茶淡飯，信奉佛祖，我跟小聖卻是喝酒吃肉長大的。且不說西去路途遙遠，就憑這沒滋沒味的飯菜，吃飽沒多久便又餓了，體力都比去歲差了很多。”李元寶情緒有些激動：“況且，這途中多有猛獸，行程十分之一都沒到，卻幾次險些喪命。與其枉死在荒郊野嶺，成為孤魂野鬼，還不如就此折返。”


    “元寶，長老受聖上所托，此時迴去，豈不是成了忤逆？”芙蓉心驚道。


    “我父與程叔父都是朝中重臣，自會替我等說情。聖上非是鐵石心腸，見失去了馬匹行李，補給全無，定不會怪罪！”李元寶直著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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