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齊天大聖


    沉默，還是沉默，陳懿耐心的等著，他知道，孫悟空已經被打動了，隻要再添一把火，就可以把他的熱情重新燒個通通透透。


    “和尚，你進山洞來詳聊，其餘人不得入內！”孫悟空終於開口，卻提出了一個近乎苛刻的要求。


    “長老，不可啊！”隨從們異口同聲，妖猴法力無邊，進得山洞能否出來就是另外一迴事兒了。


    勝利就在前方洞穴裏，陳懿怎會輕易放棄，安慰道：“大家不用慌，我去去就來，都在這裏等著我。”


    “長老！”芙蓉一把拉住陳懿僧袍：“妖猴的話怎可相信，萬一有所閃失，我可如何向老爺夫人交代！”


    “是啊，我跟小聖如何向聖上交代！”李元寶哭喪著臉說道。


    石陀最誇張，直接跪倒在地，痛哭不止：“長老為一妖猴涉險，我又如何麵對佛祖！”


    陳懿噓聲禁止眾人苦惱，壓低聲音說道：“那猴頭法術無邊，咱們已經被他發現了，就算是現在逃走，也會天降巨石，平地起風，一個都活不了。”


    “嘿嘿，這和尚倒是活得明白。”耳邊傳來孫悟空的笑聲，陳懿皺眉嘟囔：“偷聽人家講話，一點禮貌沒有！”


    陳懿邁開步子，頭也不迴的向黑漆漆的洞穴走去，心想，唐僧如果被孫悟空給打死了，那就沒天理了。


    世俗當中，一個家中要有一家之長，也就是說，老子要有老子的樣兒。同理，師父也要有師父的威嚴，否則如何服眾？


    洞穴內光線很暗，猛不丁還不適應，陳懿摸索著往前走，卻萬萬沒想到，通道如此之長，而孫悟空的聲音就像是從耳邊傳來一般。


    陳懿進去許久都沒有出來，半點兒動靜都沒有，石陀等人慌了，不顧警告還是來到洞穴旁邊，擺開架勢就要往裏衝。


    哎呦！


    石陀頭上頂著一個大包蹲坐在地上，洞穴口多了一層隱形的屏障，凡夫俗子休想從這裏通過，他們可沒有唐僧的錦襴袈裟。


    “長老不會有危險吧？”芙蓉的心揪了起來。


    “當初就不該招惹這妖猴。”石陀臉上現出懊惱之色，揉著大包直哎呦。


    “裏麵的出不來，咱們也進不去，這該如何是好？”李元寶沒了主意。


    反倒是程小聖還理性些，甕聲道：“你們都不要吵了，還是等等再說。”


    迴頭再說，在裏麵摸黑前行的陳懿，深一腳淺一腳的不停往前走，依舊沒有看到孫悟空的影子，而這條甬道卻是無窮無盡，走了足有兩個小時，才看到前方有了些光亮。


    陳懿精神為之一振，到了！


    “悟空，你在那裏嗎？”


    耳邊傳來吃吃的笑聲，陳懿發現前麵的亮光處，竟然是通道內嵌著的夜明珠發出的微光。


    每隔數米便有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在山壁上，借著光亮，陳懿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首先，山壁十分光滑，可以映出人模糊的影響，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山石啊，有此效果，非人力可為。


    牆壁上還有許多壁畫，十分精美，內容卻都和佛教有關，蓮花，佛祖降生以及修行故事等等。


    又這樣不知行走了多少路，陳懿的腿都酸了，一度認為他來到了山體中心部分，眼前終於呈現出一片燈火通明的寬敞之地。


    占地足有上萬平方米，空曠整潔，正中間從正上方垂下五條臂膀粗細的鎖鏈，末端分別束縛在孫悟空的四肢和脖頸之上。


    “悟空！”陳懿激動萬分，連忙跑了過去。


    此時的孫悟空正無聊的打瞌睡，目測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又小又瘦，聽到動靜，孫悟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打量陳懿：“倒是生了副好皮囊！”


    孫悟空比想象中要可愛許多，身上掛這些破舊的布條，衣不蔽體，全身雖然是毛茸茸的，但毫毛梢呈現金黃之色，猛一看上去，像是身上發出淡淡的金光，兩隻眼睛大大的，滴溜圓，具備猴子的臉部特征，尖嘴縮腮。


    從人的相貌論，當然算是妖怪，但從猴族來看的話，這可是陳懿見過的最英俊的猴子。


    “嘖嘖，不愧是美猴王，一身傲骨，虎膽龍威！”陳懿豎起大拇指。


    孫悟空撲哧一聲樂了，斜眼兒道：“你這和尚還真會誇，你來不就是想讓我陪你去西天嘛。我讓你進來，就是告訴你，本尊是不會去的。哈，哈哈，哈哈哈！”


    孫悟空放聲大笑扯動的鏈條嘩啦作響，沉悶數百年，終於可以逮著個人戲耍一番，心裏著實痛快。


    陳懿嘴角一抽，暗道猴頭認死扣兒，冥頑不靈。當然，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孫悟空在此磨練心性，清淨慣了的，懶得去管人間瑣事。


    陳懿不說話，盤腿坐在地上，托著下巴盯著孫悟空。


    孫悟空被看愣了，不滿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笑夠了嗎？”


    “沒有。”


    “好，繼續笑。”


    “哈，哈哈，我為何要聽你擺弄，不笑了！”孫悟空猛然發現自己上當，停止笑聲，隨即又耷拉下腦袋。


    “悟空，這麼多年，也許你大多數時間都是這個姿勢度過的吧？”陳懿歪著頭從下方看。


    孫悟空不悅的將頭別向一旁：“我在此地修身養性，正好借此機會增進修為，受益匪淺。”


    “都說齊天大聖骨頭硬，沒想到嘴巴也挺硬的。”陳懿豎起個大拇指。


    “嘿嘿，想當初……咦，你怎麼知道我這個稱號？”孫悟空驚訝的睜大眼睛。


    “美猴王的大名天下何人不知，說書唱戲，茶韻飯後，你可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按我們那個時代的話講，就是紅到發紫！”陳懿噓唿道。


    “果真如此？”


    “騙你作何！”


    “哎，也都怪我那幾個結拜兄弟，非要給我整個名號，最後弄出來個齊天大聖，我因此得意忘形，失手殺了幾個劫道的山匪，被我師父關在此處。”孫悟空垂頭喪氣的道出一個事實，卻讓陳懿大跌眼鏡。


    難怪一路佛教題材的壁畫，再想想縱深山腹的山洞，確實很像菩提祖師的作風。


    陳懿努力把驚訝的情緒給強製壓了下去，他得繼續保持未卜先知的高深莫測。


    “嗬嗬，悟空無需抱怨，算起來，你我也不是外人，論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十一叔！”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