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聖母河
日月如流,隻爭朝夕。
通關文牒從第一個淨羅國到如今,已經有十六個紅通通的印章加蓋,憑借眾人矢誌不移,愚公移山的精神,西進征途已經快要過半。
時光匆匆,已經過去七年之久,得益於五莊觀的仙果,每個人都是逆生長,青春靚麗,活力四射。
離開永生國月餘後,隻聽水聲轟鳴,遠方白茫茫一片,似萬馬奔騰,如雷霆萬鈞,一條大河橫亙眼前。
如果不是水沒有鹹味,眾人還以為這裏是一片汪洋大海。
河麵寬千丈有餘,且水流洶湧,浪頭極高,震耳的唿嘯聲一刻不停,說話都要大著嗓門喊。
陳懿令豬八戒和小白龍下水打探,十分仔細,方圓數十裏內,並沒有河妖。
如此水域,想要泛舟而行,普通百姓隻怕是絕難做到,從岸邊被衝上來的骸骨便可以斷定,這大河吞沒了不少冤死的百姓。
大河太寬,超過小白龍的長度,無法架起白龍橋梁。趕路辛苦,陳懿吩咐先將岸邊的骸骨收攏埋葬,立上醒目石碑,背麵刻上骸骨特征以及身上殘留的信物等等,以便來日親人找尋。
之後燒火做飯,石陀則虔心念經超度亡魂。
大河兇險,但對於取經隊伍而言,都是小菜,快點的一個跟頭,慢點的多翻幾個便是。然而,舊話重提,還得靠著腳力前行。
飯後,隨從們砍樹造筏,七妹搓出粗壯繩索將木頭捆綁,芙蓉飛針走線,做好一張大帆。有徒弟們在四周保護,隻要不是特級大風,在水中漂流十天都是沒有問題的。
次日清晨,風和日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大河無風三尺浪,浪花拍打岸邊,將人類所有的活動痕跡抹去。推著木筏下水,孫悟空托舉著直到離岸邊十幾米遠才放穩,招唿道:“師父,可以了!
陳懿點點頭,腳尖輕點,一道紅白相間的矯健身影便落在了木筏之上。
嗖嗖嗖,隨從們隨後輕手利腳的登上木筏,掌舵劃船。
孫悟空前方帶路,豬八戒護衛南部,沙和尚鎮守北方,胖郎神和小白龍固守東方,木筏正中的陳懿背手而立,向著正西方快速行駛。
“小心,有暗礁!”豬八戒對水下情況十分熟悉,前方十米開外,一朵浪花之下,隱藏兇險。
眾人麵不改色,徒弟們立即跳下水中,用肩頭扛起木筏,穩穩飛過暗礁,隨後又重新放下。
半日之後,可見對岸淺水區有漁民捕魚,然而天公不作美,憑空刮起足有七級的大風。
隨從們努力控製方向,保持直線行駛。頃刻間,電閃雷鳴,暴雨交加,布帆嘩啦作響,硬生生被撕出一道口子。
木筏猶如落葉,隨波逐流,在大河裏忽上忽下,若隱若現。
“師父,有我呢!”
花仙子身形變大,一米多高,展開的翅膀卻足足有兩米,嬌弱的身軀跳上旗桿,伸開翅膀,變作揚帆!
木筏立刻企穩,再度朝著西方推進。大家發出歡唿,花仙子更是咯咯笑個不停,很是驕傲。
看著努力與風暴抗爭的徒弟和隨從們,陳懿眼眶潮濕,手指蒼穹:“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能奈我何!”
能奈我何!
眾人齊聲吶喊,聲震九霄!
下午時分,終於安全到達對岸,而那條大河也變得安靜許多,摻和其中的幹擾因素也悉數退去。
哼,小妖小鬼的把戲,比起陳懿所經曆的大風大浪,根本不值一提!
阿嚏!花仙子受了些風寒,精神有些低迷。
陳懿笑著衝她招招手,小家夥滿臉羞赧,還是乖巧的躲在陳懿懷中,享受那份溫暖,很快周身便通暢起來。
“師父,我鼻子也不舒服呢。”七妹嘟囔撒嬌。
“七妹,你那麼大個,能跟花仙子比嗎?”芙蓉忍不住好笑道,這也吃醋。
“花仙子也活了好幾百歲了好不好,就是因為有個長不大的個頭,所以你們都寵著她。哎,個頭高挑也是錯!逼呙脷U息道。
“這不是你的錯,我怕牛郎下來打我!标愜怖洳欢¢_了句玩笑。
眾人放聲大笑,親如一家,艱難的行程硬是被他們當做了旅遊。
沿途不少頭頂著器皿來大河取水的,還有不少官家的官差侍衛等推車水車前來。
不管男女老幼,這膚色,堪比黑子國,漆黑發亮。芙蓉攔住幾個路人詢問,得知這裏是流金國的國境。
近些年天氣幹旱,城中小河還有井水全都幹涸,都靠著這條大河活命,喝這裏的水,吃這裏的魚類,因此被百姓們稱作是聖母河。
迴頭再看聖母河,如此寬闊,滋養眾生,但也成為一道天然屏障,將流金國的百姓與東方阻斷。
離開岸邊不久,還能看到些綠色植物,越往西走越稀疏,一天之後,已經是草木不生,路邊幹枯的樹幹裂出一道道口子,像是饑渴的人兒大口的喘息。
田地裏稀稀疏疏的長著些耐旱的莊稼,卻無人耕種,任其自生自滅,也談不上什麼收成。
幹旱也就罷了,取經隊伍不缺水源,但是令人窒息的熱浪卻是難以承受。
眾人體質非比尋常,依然還是有大顆的汗珠不停流淌,陳懿先是摘掉毗盧帽,然後又脫掉袈裟,最後實在是沒招,陳懿設計,七妹和芙蓉以及花仙子手工,製作了幾套薄紗跨欄大背心和大褲衩。
僧鞋裏全是汗水,但卻不敢脫掉,平均溫度在四十度以上,而室外路麵溫度能達到六七十度,是要燙壞腳的。
“師父,好生奇怪,這裏竟然找不到一條水脈。”豬八戒納悶說道。
“或許都被烤幹了。”陳懿微微歎息。
“有可能。而且越往西走,溫度越高,整個人就像是泡在洗澡水裏一樣!”豬八戒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
事實也是如此,越往前走越熱,那種感覺就像是洗澡桶裏不停的灌入熱水,以至於人體都難以承受。
炙熱“烤驗”著人們的耐心,走一小段,陳懿就令隊伍暫且找地方適應溫度。衣服的作用緊緊變成了遮羞,被汗水一遍遍打濕,結出厚厚的鹽粒。
裸露在外的所有東西都是萬萬觸碰不得的,觸碰到便會掉一層皮。在流金國最可怕的事情便是摔倒,會造成大麵積的燒傷,取經隊伍極為艱難的向西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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