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水落無痕


    異象一直持續到上半夜，再多的罕見景觀也抵擋不住人們對於雨水的渴望，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大家的情緒明顯變得浮躁。


    陳懿也是心灰意冷，別說隻是坐了一天，就是坐上三天三夜三月三年都不在話下，但是上天根本就沒有半點下雨的意思，隻是讓百姓們的希望抬得更高，然後摔得更慘。


    “小白！”


    “師父！”


    小白龍空中現身，一條白龍出現上方，百姓們驚唿不斷，紛紛叩頭膜拜。


    “你且去周遭運些水來。”陳懿吩咐。


    “是！”


    小白龍得令，立刻掉頭遊走，很快再度迴來，朝著一條寬敞的河床澆下水柱。水花翻滾，人們歡唿雀躍，也沒有求雨的心思，紛紛跑向河邊，盡情歌舞。


    這是無奈之舉，隻能解一時燃眉之急。此時並非耕種時期，需得把水儲存河中，留得備用。


    然而，高興沒多大會兒，人們便笑不出來了。


    清水似乎隻打濕了一片水麵，那些水如數被吸入地下，等到小白龍吐淨，河床中連個小小的水窪都沒有。


    反反複複折騰一晚，直到旭日東升，也沒有帶給人們新的希望。


    “師父，這？”小白龍懵了，這種事情還從沒有見過。


    “聖僧，曆年都是如此。說來也怪，家中窖印水缸盆盆罐罐都可以儲水，唯有河床以及田間土地不可。”國王歎息解釋。


    他們寄以厚望的取經僧也做不到這一點，當真要等待死亡的降臨了。


    “陛下，但凡不符合自然規律的，一定有妖怪作祟。”陳懿肯定道。


    “妖怪？”國王驚出一頭冷汗，“難道不是天地嗎？”


    “或許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陳懿並未說破，這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如果讓他們對天地規則失去信任，便是自我毀滅的道路。


    求雨不成，儲水無望，百姓們雖然極度失望，倒也沒表現出歇斯底裏的崩潰，因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各自木然迴家，該變賣的一律找出來。


    隻不過旱災時期柴米貴，價錢一再瘋長，地上掉了一塊金子沒人撿，倒是小半袋糧食會被瘋搶。


    “可惜沒有足夠的糧食，否則也能發一筆財富。”七妹半開玩笑。


    “那是你有法力，對吃喝要求不高。人快要餓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糧食重要。”豬八戒倒是說了句公道話。


    “我倒是想起一個故事來。”陳懿迴憶道：“很久之前，有個村莊發大水，農民帶著家中僅存的七個饅頭躲在大樹上，而不遠處的一個地主則抱著七個金元寶。七天之後，農民活了下來，並帶走了餓死的地主的金元寶。”


    “唉，旱澇無情，那些水該給了鳳仙國啊。”芙蓉搖頭歎息，給大家布置晚餐。


    知道糧食的珍貴，沒人浪費，都吃得幹幹淨淨。


    “師父，你說過求不來雨能求到糧食，沒有雨水灌溉，哪裏來的糧食啊？”七妹問。


    “咱們之前路過那麼多國家，關係還算不錯，化緣一些救濟鳳仙國，總會有些的。”陳懿說道。


    原來是這樣！


    “師父，我，我，我去！”七妹高高舉手，這種斂財的事情最和她脾氣。


    “七妹，此事還真離不開你。帶著福袋，說明此地的情況，咱們路過的那些城池按富裕程度高低製定一個標準。”陳懿吩咐，看了眼七妹，咳嗽兩聲，提醒道：“對於真正有困難的國家，不可強求，一切隨心意。”


    “師父，讓七妹去，這個標準可就不好執行了。”豬八戒嘿嘿笑著打趣。


    “二師兄，我是有家的人，當然得算計一些啦。”七妹辯解。


    “嗬嗬，七妹雖然愛財，但也知舍財。賽斯族之所以能夠建國，七妹貢獻了所有家產，就憑這一點，我相信七妹一定可以圓滿完成任務。”陳懿先給了個甜棗。


    七妹直咧嘴，這是師父給她扣了個大帽子。


    七妹為化緣大將軍，同行有沙和尚和獅駝王。孫悟空和豬八戒都被留在身邊，看來在鳳仙國內還有行動。


    等七妹等人離開之後，陳懿又派出隨從們出城安撫百姓，不要再做出賣兒賣女甚至自殺的極端行為，糧食一定會有，三天之內便會送達到各家各戶。


    同時唿籲以國王為首的貴族，拿出家中存糧，分發給災區百姓，度過最為艱難的這幾日。


    三天不算多，國王對此一口答應，親為表率，還一再壓縮宮中的飲食標準，與民同苦。一天之後，本以為七妹會先送過來一些糧食，結果人影都看不到。


    “師父，七妹等人不會遇到什麼不測吧？”豬八戒有些擔心。


    “這倒不會。我斷定七妹會從咱們剛剛路過的通天國開始化緣，令其準備好糧食，然後一路向東，迴到最開始的淨羅國，迴頭再收上來這些糧食。陳懿笑道。


    “哈哈，一個不放過，這像是七妹的作風。”孫悟空大笑，又問：“師父，小白運來的水一滴不剩，土下定有蹊蹺。”


    “我也是這麼想的。悟空，帶上土遁珠，咱們就去打探個究竟。”陳懿吩咐。


    剛剛走出大門，恰好國王等人前來，稟告已經通知各州郡富裕家庭按比例拿出存糧，分發給窮苦百姓。


    “聖僧，我還拿出些國庫存糧，贖迴那些被迫賣出的孩子，令其迴歸父母懷抱。”國王說道。


    “阿彌陀佛，陛下憂國憂民，賢明果斷，此舉定可感天動地，功德無量。”陳懿雙掌合十由衷說道。


    “唉，但求將來風調雨順，百年之後有臉去見祖宗。”國王感歎不已，又問：“聖僧，這是去往何處？可需要侍衛護送？”


    “去河床看看，究竟是何怪物作亂。”


    “好，我陪聖僧一起前往。”


    與國王並肩乘坐龍輦，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往大河，其實陳懿清楚，國王前來還是探底，一國百姓一年的糧食，從何而來？


    至始至終，陳懿並未吩咐準備大車勞力，甚至布袋之類，三天之內如何能實現諾言？如果做不到這點，腹中無糧的百姓隻怕就要反了，那些捐糧的富戶要落得個被搶的下場。


    關係一國根本，國王不能掉以輕心，所以事必躬親，與陳懿聯係十分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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