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國瑞舞刀而前,隻見和尚道士,醜漢美婦,各種各樣人等紛紛辟易,臉上均有驚恐之色,料想這柄鬼頭刀大有來曆,但明明臭得厲害,偏偏叫什麼“香露刀”
,真是好笑,又想:“我將毒刀舞了開來,將這些洞主、島主殺他十個八個倒也不難,隻是無怨無仇,何必多傷人命?仇怨結得深了,他們拚死不給解藥,二哥四哥所中之毒便難以善後。”
他雖舞刀揮劈,卻不殺傷人命,遇有機緣便點倒一個,踢倒兩個。那些人初時甚為驚恐,待見他刀上威力不大,便定了下來,霎時之間,長劍短戟,軟鞭硬牌,四麵紛紛進襲。杜國瑞給十多人圍在垓心,外麵重重疊疊圍著的更不下三四百人,不禁心驚。再鬥片刻,杜國瑞尋思:“這般鬥將下去,卻如何了局?看來非下殺手不可。”
刀法一緊,砰砰兩聲,以刀柄撞暈了兩人。忽聽得鄭書剛叫道:“下流東西,不可驚擾了姑娘。”
杜國瑞斜眼一瞥,隻見兩人縱身躍起,去攻擊躲在鬆樹上的劉慧如。鄭書剛飛步去救,出掌截住。杜國瑞心下稍寬,卻見又有三人躍向樹上,登時明白了這些人的主意:“他們鬥我不下,便想擒獲表妹,作為要脅,當真無恥之極。”
但自己給眾人纏住了,無法分身,眼見兩個女子抓住劉慧如的手臂,從樹上躍了下來。一個頭帶金環的長發頭陀手挺戒刀,橫架在劉慧如頸前,叫道:“宜山小子,你若不投降,我可要將你相好的砍了!”
杜國瑞一呆,心想:“這些家夥邪惡無比,說得出做得到,當真加害表妹,如何是好?但我宜山劍派縱橫武林,豈有向人投降之理?今日一降,日後怎生做人?”
他心中猶豫,手上卻絲毫不緩,左掌唿唿兩掌拍出,將兩名敵人擊得飛出丈餘。那頭陀又叫:
“你當真不降,我可要將這如花似玉的腦袋切下來啦!”
戒刀連晃,刀鋒青光閃動。
猛聽得山腰裏一人叫道:“使不得,千萬不可傷了劉姑娘,我向你投降便是。”
一個灰影如飛的趕來,腳下輕靈之極。在外圍的數人齊聲唿叱,上前攔阻,卻給他東一拐,西一閃,避過了眾人,撲到麵前,火光下看得明白,卻是嶽建勇。隻聽他叫道:“要投降還不容易?為了劉姑娘,你要我投降一千次、一萬次也成。”
奔到那頭陀麵前,叫道:“喂,喂,大家快放手,捉住劉姑娘幹什麼?”
劉慧如知他武功若有若無,無時多,有時少,卻這般不顧性命的前來相救,心下感激,顫聲道:“段……嶽公子,是你?”
嶽建勇喜道:“是我,是我!”
那頭陀罵道:“你……你是什麼東西?”
嶽建勇道:“我是人,怎麼是東西?”
那頭陀反手一拳,拍的一聲,打在嶽建勇下頦。嶽建勇立足不定,一交往左便倒,額頭撞上一塊巖石,登時鮮血長流。那頭陀見他奔來的輕功,隻道他武功頗為不弱,反手這一拳虛招,原沒想能打到他,這一拳打過之後,右手戒刀連進三招,那才是真正殺手之所在,不料左拳虛晃一招,便將他打倒,反而一呆,同時嶽建勇內力反震,也令他左臂隱隱酸麻,幸好他這一拳打得甚輕,反震之力也就不強。他見杜國瑞仍在來往衝殺,又即大唿:“宜山小子,你再不住手投降,我可真要砍去這小妞兒的腦袋了。老佛爺說一是一,決不騙人,一、二、三!你降是不降!”
杜國瑞好生為難,說到表兄妹之情,他決不忍心劉慧如命喪邪徒之手,但“宜山劍派”
這四個字尊貴無比,決不能因人要脅,向旁門左道之士投降,從此成為話柄,在江湖上受人恥
笑,何況這一投降,多半連自己性命也送了。他大聲叫道:“賊頭陀,你要公子爺認輸,那是千難萬難。你隻要傷了這位姑娘一根毫毛,我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一麵說,一麵向劉慧如衝去,但二十餘人各挺兵刃左刺右擊,前攔後襲,一時又怎衝得過去?
那頭陀怒道:“我偏將這小妞兒殺了,瞧你又拿老佛爺如何?”
說著舉起戒刀,唿的一聲,便向劉慧如頸中揮去。抓住劉慧如手臂的兩個女子恐被波及,同時放手,向旁躍開。嶽建勇掙紮著正要從地上爬起,左手掩住額頭傷口,神情十分狼狽,眼見那頭陀當真揮刀要殺劉慧如,而她卻著不動,不知是嚇得呆了,還是給人點了穴道,竟不會抗禦閃避。嶽建勇這一急自然非同小可,手指一揚,情急之下,自然而然的真氣充沛,使出了“七絕神劍”
功夫,嗤嗤聲響過去,嚓的一聲,那頭陀右手上臂從中斷截,戒刀連著手掌,跌落在地。嶽建勇急衝搶前,反手將劉慧如負在背上,叫道:“逃命要緊!”
那頭陀右臂被截,自是痛入骨髓,急怒之下狂性大發,左手抄起斷臂,猛吼一聲,向嶽建勇擲了過去。他斷下的右手仍是緊緊抓著戒刀,連刀帶手,急擲而至,甚是猛惡。嶽建勇右手一指,嗤一聲響,一招“少陽劍”
刺在戒刀上,戒刀一震,從斷手中跌落下來。斷手卻繼續飛來,拍的一聲,重重打了他一個耳光。這一下隻打得嶽建勇頭暈眼花,腳步踉蹌,大叫:“好功夫!斷手還能打人。”
心中念著務須將劉慧如救了出去,展開“龍遊身法”
,疾向外衝。眾人大聲吶喊,搶上阻攔。但嶽建勇左斜右歪,彎彎曲曲的衝將出去。眾洞主、島主兵刃拳腳紛紛往他身上招唿,可是他身子一閃,便避了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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