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打得翻翻滾滾,四掌虎虎生風(fēng),五十幾迴合過去了,尤宜滔仍找不出一絲破綻,他愈打愈心驚,越鬥越焦急。
內(nèi)心不禁暗忖道:“現(xiàn)在連一個銅人都無法擊退,這座十八銅人羅漢陣,該如何過去?”
心念及此,不由漸漸沮喪氣餒起來,誰知略一分神,一個不小心,一招用老,為銅人一式“餓虎撲羊”
,左掌攫住,鋼爪扣住肩頭,連衣帶肉被扯下一大片,不禁痛徹心脾,立時嚇了個魂不附體。
在驚慌失措中,頓時忘了銅人羅漢不是活人,本能的敗中求勝,一式“雙龍取水”
,雙指點中銅人巨目。
這一點,點出了奇事來,隻聞嘩啦一聲,銅人立即舒掌歸位,完全靜止恢複原狀。
原來這第一個銅人羅漢的開關(guān)樞紐,恰好是在雙目的部份,總算讓他給蒙著了。
這一來,尤宜滔頓時靈機(jī)一動,內(nèi)心暗忖:“自己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些銅人羅漢都是一些機(jī)關(guān)消息,自己竟懵懂得隻顧和它硬拚,而不曉得找其控製樞紐。”
心想至此,心神一定,倏地想起方才那銅人羅漢所使的招式,不正是自己師門常研究破解的,報國十八伏虎羅漢拳嗎?
因此他便胸有成竹,精神大振,馬上走向第二個銅人羅漢,一麵使出專門克製十八伏虎羅漢拳的招式,一方麵觀察樞紐的所在。
如此一來,果然被他一路過關(guān)斬將,連連闖過十二關(guān),已通行了大半座的十八銅人陣。
他正暗自得意,心想這十八銅人陣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驀聞巷中一陣響動,倏地形勢大變,十八個銅人羅漢已由縱列,一變而成九宮方位,個個揮拳舞掌,如狂風(fēng)驟雨般的包圍上來,並且互相配合緊湊,招式亦大異其前,看不出一絲破綻。
尤宜滔見狀,不由大吃一驚,但事已至此,隻得盡展十一所學(xué),腳踩子午魁星步,配合一百零八式天罡地煞掌,迎了上去。
如論尤宜滔功力,絕不下於一般高手,對崆銅的絕學(xué)功夫,因得“賽純陽”
吳道玄的鍾愛,已盡得十之六七真?zhèn)鳌?br />
但由於出師未久,經(jīng)驗自然談不上老到,尤其心氣浮而不沉,在十八銅人陣內(nèi),以寡敵眾,如何能是十八銅人羅漢的對手。
隻見他勉力支撐了二十多個迴合,便已險象環(huán)生,汗流浹背,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此時,伏虎羅漢一招雙風(fēng)灌耳,照理應(yīng)該以脫袍換位化解,但是偏偏他心慌意亂,忘了左側(cè)作勢,欲撲的降龍羅漢,而退後一步,一式“橫掃千軍。”
這一式打出,正好將整個後背完全賣給了降龍羅漢。
隻見銅人降龍羅漢,一招“
饑鷹攫兔”
,夾背撈住,五隻鋼鉤堅如利爪,深入皮肉,淩空舉起。
這一被淩空舉起,不但無法轉(zhuǎn)動,而且立即痛暈了過去。
直到他醒來睜眼一看,已離開十八銅人陣,躺在知客室的禪床上,背上也已經(jīng)敷藥止痛,而且隨行的手下,全是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圍繞注視。
知客僧百悟一見尤宜滔醒了過來,立即朗聲道:“尤施主不慎遇險,貧憎非常抱歉,幸好所傷並無大礙,得罪之處,還望尤施主多多包涵。”
尤宜滔聞言,一臉悻悻之色,猛一咬牙,忍痛挺身立起,忿然道:“隻怨我姓尤的一時大意,以致馬失前蹄,遭此挫敗,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話鋒一頓,朝著隨行的手下望了一眼,又繼續(xù)道:“我們走!下次再來!”
話一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誰知尤宜滔此去,立即向其師“賽純陽”
吳道玄哭訴,並加油添醋,說報國如何的瞧不起宜山,而且還說宜山隻不過是虛有其名,根本不配名列六大門派之一。
“賽純陽”
吳道玄,心性本就狹窄,氣量小又善妒,怎堪經(jīng)尤宜滔撩撥,所以便演成了宜山報國之爭的導(dǎo)火線了。
世事真是無巧不成書,“賽純陽”
吳道玄路上恰逢西藏紅教龍虎雙憎,三人本是舊識,於是便結(jié)伴同行,一直到洛陽才分手。
由於“賽純陽”
吳道玄師徒四人,都是武林有數(shù)高手,較之尤宜滔何止高明十倍,同時潛入報國寺,趁著黑夜以聲東擊西之計,由三清弟子在達(dá)摩院縱火,引起報國僧侶的注意,然後他才趁機(jī)潛入藏經(jīng)閣盜取易筋經(jīng)。
俟報國五老聞警趕到時,他們已從容退出了報國寺,並且在山門遙指五老,留下姓名,便翩然離開嵩山。
報國居然敢以武林泰鬥自居,又豈是怕事之輩,這種焚院盜經(jīng)之恥,數(shù)百年來未曾有過,叫他們?nèi)绾稳棠偷孟聛怼?br />
更何況各派之間,早已有怨隙存在,因此,全寺高手,一齊出發(fā),分批向宜山漏夜急趕,決心和他們拚個強(qiáng)存弱亡,以雪此恥。
其中又以十方、十戒、十空三老功力最高,三人一展身形,如風(fēng)馳電掣般的,一路上追躡“賽純陽”
吳道玄師徒,前後不過相差一、兩個時辰。
雖然他們情急奮起全力直追,一切在所不計,但是對“賽純陽”
吳道玄那一身出神入化,狠毒無比的火器,實在是毫無對策。
那知眼看即將追及“賽純陽”
吳道玄師徒四人時,才又發(fā)現(xiàn)兩個武林側(cè)目,江湖中人人畏如蛇蠍的極厲害魔頭——龍虎雙僧。
即至看清形勢,不禁是又喜又驚!
喜的是,賊道
和番僧,已全為別人所製。
驚的是,眼前這個少年,不但倜儻風(fēng)流而且溫文儒雅,怎會有此絕世功力,獨自一人從容製服這些人人畏之如虎的幾個魔頭。
因此,十方大師由於心生敬仰,乃趨前通名以禮相見。
這才知道眼前這豐神如玉的青衫書生,就是近日聞名的“玉麵飛龍”
顏建蒙。
他三人不但一見顏建蒙即為其超然風(fēng)範(fàn)所懾,和謙恭禮讓所感,最使他們師兄弟三人心折的,是親眼目睹,顏建蒙方才那一掌之威,卷起“賽純陽”
吳道玄所有子母毒磷烈火奪命彈,直上高空而完全消滅於無形。
這種不可思議的功力,簡直是仙佛化身,凡人豈能做到。
自然能奪迴師門至寶,已使他們師兄弟三人感到十分興奮,更何況又將宜山報國之爭,攬在他的身上,這種義薄雲(yún)天的行為,怎不使報國三老,銘心刻骨,永生不敢或忘。
是以一到便利商號分行,十方大師一再禮謝,並且極為誠摯的歡迎邀約顏建蒙蒞臨嵩山小住一時。
顏建蒙聞言,誠懇辭謝三老之請,道:“此次與三位大師不期而遇,實乃快事,在下欲迴東昌一行,反正兩個月內(nèi)必踐約嵩山,會晤有期,如今隻好心領(lǐng)了。”
報國十方三老聞言,雖然大感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堅邀,於是便起身告辭,由十方大師道:“老衲師兄弟三人,必須前往通知門下弟子,就此告別,各位後會有期!”
“期”
字一落,師兄弟三人隨即魚貫走出。
顏建蒙和“九宮劍客”
李建民兄弟等人,在便利商號分行往了一宿,翌日一早,便風(fēng)塵仆仆,取道東行南下,途經(jīng)洛陽,略一作停留,以訪故都名勝。
大概元月下旬,才到達(dá)了南北要衝襄陽。
當(dāng)日住在城西的悅來客棧,南來北往的旅客眾多,城內(nèi)市麵十分興隆。
晚餐後,耳聞紛紛傳言,本城四海鏢局總鏢頭“四海遊龍”
歐陽雲(yún)生,擺設(shè)擂臺,大會華山派,明天正是擂臺比武的日期。
“九宮劍客”
李建民和“四海遊龍”
歐陽雲(yún)生,不但是同行,而且交情頗深,心存相助一臂之力,乃提議不妨?xí)毫粢蝗眨叭ヌ絺究竟,顏建蒙本無可無不可,是以就應(yīng)允了。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
翌日一早,便由店夥引導(dǎo),一行五人來到擺設(shè)擂臺的東校場。
隻見擂臺下人山人海,觀眾極多,且有官府行差在場鎮(zhèn)壓。
擂臺設(shè)置十分堅牢講究,高有七丈,寬約二百餘尺,一色巨木厚板釘成,上麵懸著一幅紅綾,上書“以武會友”
四個大字,東西各搭布棚,並排設(shè)坐位,中間是觀眾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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