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覡源境靜若空穀,翠柏蒼蒼。
李玄河與黑袍紅紋女子對麵而坐,魔俊和羅伽等人早已帶著紫兒去尋覓星空元石和晶石靈脈埋藏之處。
茶香幽幽,女子皓腕輕抬一杯沁人心脾的淺綠清茶置於李玄河麵前,緊接著不急不徐地重新拈茶取水再行緩慢烹煮,每一個動作都極其的認真與專注,令人賞心悅目。
“我名黎阿雪,伴隨這秘境已超萬年,說見證了巫神殿的滄海變遷也不為過,這次荒主來巫神殿大殺四方,可有一種‘唯我獨尊,笑傲神殿’之感。”女子櫻唇輕啟,帶著幽淡之意道。
“姑娘想說什麼?”李玄河輕呡一口茶,看著對方稍顯奇異的灰色眼眸道。
黎阿雪麵色平靜,往案幾上擺了一顆金色晶瑩的寶石,緩緩道:“巫神殿已曆數萬載,有過無盡輝煌,但也曾墜入過無間地獄,對凡人而言,其高高在上,可誰有想過這等的龐然大物卻存活的如此卑微與無奈。”
說著,她手指輕點,金石顯出一組清晰的畫麵,畫中,一披肩黑發麵目剛毅的中年男子處於萬頭攢動的人群中被頂禮膜拜,黑壓壓的人群虔誠膜拜的態度一覽無餘。
“這個人是巫神殿第二任殿主或可說上任殿主巫天一,他的存在使巫神殿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曾經一個時期,巫族上下皆以他為榮,他是軒轅巫族的榮耀和寄托。”黎阿雪隨著畫麵輕述道。
畫麵停留在一個神殿會盟的場景,巫神殿的巫天一坐於上首的中央,他以霸絕無匹的氣勢主導著會盟的進程,那一刻,他似乎就是天地的主宰。
“看到這個畫景,荒主是否有一絲熟悉,巫天一自認為登上了輝煌的巔峰,那知道這就是他淒慘結局的開始。”黎阿雪又切換了一組畫麵。在這一組畫麵中,首先是巫神殿遭至血腥攻擊,巫天一血戰至哪怕全身無一處完好之處亦不屈服與認命;接著是一組巫神殿無數人前赴後繼犧牲的畫麵,巫天一發出撼天動地、感人心肺之語“巫族可以滅,但絕不任他人奴役。”;第三張畫麵是巫天一被綁在一石臺上,旁邊被綁了無數與他一同抗爭的巫族人,巫天一眼睜睜看著一批又一批的人群在他麵前被無情殺戮,他的雙眼血紅濕潤,但什麼也不能做;第四張畫麵,是一高聳的祭臺著數十個黑袍人,為首帶猙獰麵具之人發出酷寒森冷之音,他命令巫天一如狗般臣服,否則殺光他的所有家人與族人,巫天一抬首輕蔑大笑,受盡折磨凜然不屈;第五幅畫麵是巫然從被抓的人群中竄出,高喝著願清除所有未臣服反對之人,隨之的畫麵觸目驚心,巫然狀若癲狂地用劍一個接一個地砍殺著被綁巫族之人……
“巫天一剛愎自負,能伸不能彎,遇強大不知屈則全,不但誤己,亦使其六子及其家眷八百餘口無一幸免慘死,說來令人唏噓,不知他臨死的瞬間是否為家人的慘死懊悔過。巫然喪心病狂地做了很多違心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似乎罄竹難書,可如果他不這樣做,巫族人可能連卑微活著的資格都不會有,更遑論其他,所以,當數千年過去,茍活的巫族人倒漸漸不再痛恨那個沾滿自己族人鮮血而令人不齒的劊子手,或許是那個看似卑劣的選擇卻真正保護了大多數。”黎阿雪拎起自己身前的茶杯,把一杯香氣四溢的清茶緩緩倒在了地上,動作輕緩,似在祭奠著什麼。
李玄河靜靜坐著,沉默了好久道:“受教了!”
黎阿雪平靜淡然的麵孔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姑娘,我這還有一個疑問,可否請姑娘釋疑。”李玄河澄澈的雙眸看著對方道。
“毋需客氣,請講。”黎阿雪輕抬皓腕道。
“巫神殿前任殿主巫天一雖然後世之人評價不一,但在我李玄河看來,其自始至終一如初心,且堅毅凜然,絕對稱得上古往今來的族中賢聖。至於至死是否為家人的慘死懊悔過,我想他不悔,他的一眾子女值得他驕傲,這在他的眉間能找到答案。”李玄河聲音和緩,但神情謹然,隨之,語氣又頗耐人尋味地道:“姑娘如此關心巫天一殿主生命最後一刻的想法,這讓我禁不住好奇,你到底與巫殿主是何關係?我相信,姑娘把巫殿主的經曆用玄光影石記錄的這樣清楚,而且留置身邊上萬年,要說跟巫殿主無絲毫關係,我是斷然不信,如若方便,還請姑娘幫玄河解答一二。”
“我情緒如此微小的波動,竟還是被聽出了弦外之音,不得不讓我對荒主刮目相看!的確,我與巫天一有瓜葛,應該說我是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的唯一女兒。我母親對巫天一傾心付出,愛而不可得,以致鬱鬱而終,即便期間生了我,也未告知對方,於我而言,這或許是不幸,但也因此,使我能不受巫天一牽連而僥幸活下來。”黎阿雪神情淡然,不急不徐道。
李玄河靜靜地聽著,當得知黎阿雪是巫天一的女兒時,心中頓時有了一種豁然的感覺。
他沉吟了一會,似自語又似發問道:“是否曾經想過,若再有一次選擇,哪怕代表諸天星域勢力的巫殿最終要染指近前的巫神殿,自己絕不會穿針引線故意而為之,我的大祭司。”
“你……”黎阿雪麵色錯愕,隨即立即恢複平靜,語氣幾近淡漠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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