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見杜謙要殺自己,連忙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道爺!道爺你就饒了小的狗命吧”
見其不理自己,他又轉(zhuǎn)向江詩雨:“汪嗚,姑奶奶,求求你,求求你們別殺我,你們讓我?guī)质颤N都行~”
江詩雨冷眼看著他,手中青吟逐漸凝聚著元力。
周通雖然未得罪自己,但現(xiàn)在自己與師弟已經(jīng)變成各勢力追逐的目標了。
若是放過周通,對方必然會向他人透漏自己行蹤。
周通被迷藥弄得現(xiàn)在還有些手軟腳軟,無法反抗,見祈求這對狠人無效,轉(zhuǎn)而爬到小雪麵前,哭著狗臉求道:“這位小妹妹,看在咱們同為妖族的份上,求小妹妹救我啊!”
小雪惻隱之心大起,她也希翼地看向杜謙:“大哥哥,一定要殺他嗎?”
杜謙看著小雪的目光頓時陷入兩難,他本不是弒殺之人。
況且周通並未對杜謙等人做過什麼,若是因為其殺了不少人族修士便要強行取對方性命,這說辭實在勉強。
修真界誰手上還沒幾條人命呢?
杜謙思索一陣,沉聲道:“既然小雪為你求情,我便暫時不取你性命,但你需與我們一同上路,等到事情結(jié)束之後再放你離去。”
周通聞言大喜過望,咧著大嘴道:“嗚,謝道爺不殺之恩,謝道爺不殺之恩!”
“先別高興太早,你把這枚藥丸吃了。”杜謙取出指頭大小的黑褐色藥丸,伸到沙皮狗麵前。
周通一愣,有些不太情願。
“明著告訴你,這是我自己研製的毒藥,名為遲早丸,中此毒者若十二個時辰不服用我獨家解藥,便會受萬蟻噬骨、腸穿肚爛之苦,最後全身流膿,在極度痛苦中死去,想活命就吃了它。”
周通咽了咽吐沫,顫著手接過遲早丸,咬牙放入口中,一仰脖,將毒藥送入胃中。
毒藥初一入腹,便覺胃中如火燎,似刀削,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當真是一味奇毒。
“媽的也不知這個狠辣的小子會不會給我解藥?哼,他若不給我,那便魚死網(wǎng)破,臨死前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若是給我解藥,老子也要討些便宜……”
他心中想著如何反殺,麵上卻是一副討好主人的寵物狗模樣,“我周通今後便跟隨主人,為主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杜謙警惕之心稍放,“待事情辦完,我自然會放你離去,無需主仆相稱,你有什麼天賦,說來聽聽。”
“我的鼻子特別靈。”
“哦?”
杜謙心下大喜,他正在愁不知道如何尋找陸非名。
閔家人折損十名子弟,費事聲東擊西,就是為了隱去行蹤,想偷偷將陸非名綁迴去。
“我要找穿你這身衣服之人,你看看能否追蹤得到?”杜謙指著對方的衣服道。
周通一愣,他早就在琢磨是誰大費周章與自己互換衣服,現(xiàn)在這小子更是要尋衣服的主人。
“莫非,我這衣服的主人是大家一直在尋的妖蠻?若是能幫這小子找到妖蠻的蹤跡,他應該會給我解藥吧?沒準得了妖蠻還能給我分潤些呢。”
周通去了隨意應付的心思,用心地嗅聞身上的衣服。
雖然互換衣衫已兩日,但陸無名常年穿這身衣衫,而且受傷時上麵還沾染了血漬,上麵自然有濃厚的氣味。
周通伸著狗腦袋,向四周不停的嗅聞,隨即他皺起了眉頭。
“狗哥哥你是聞到了什麼嗎?”小雪有些興奮地盯著沙皮狗。
“嗯……這附近除了咱們幾人的氣味還有其他人的氣味,可是我再仔細找的時候,卻突然間不見了。”周通疑惑地抬起鼻子,賣力地嗅聞。
杜謙開解道:“可能之前有人路過這裏,遺留下的氣味,你找到衣服的主人了嗎?”
周通咂咂嘴,“不行,對方離我們太遠,我聞不到。”
見小雪有些失落,江詩雨安慰道:“小雪別急,兩日時間,對方應該不會走的太遠,咱們有周通的鼻子,再加上你的耳朵,一定能找到你哥哥。”
“之前閔威遠他們是向北,周通曾說過他們原本是往南走的,為今之計,咱們隻能試著往南找,賭一賭了。”杜謙的視線透過密林,向南方望去。
隨即周通在前頭伸著鼻子帶路,杜謙等人在後尾隨。
江詩雨湊近杜謙小聲道:“你喂給周通的那枚遲早丸,真有這麼大的藥性?”
“嘿嘿,我是騙他的,我不忍下殺手,但也不能放任他離去,隻能先穩(wěn)住他,等此事完畢,再做打算。”
杜謙身上自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毒藥,所謂的遲早丸隻不過是自鄭亦芝那得來的雜丸。
這藥丸吃後隻是暫時有些腹痛和神誌不清明的癥狀,專門用來嚇唬人的。
隻是鄭亦芝曾說過,藥丸煉製的時間有些久遠,也不知會有什麼副作用。
“師弟你真壞。”
“我對別人壞,但對媳婦兒好。”
“又說胡話。”
幾人走後沒多久,不遠處一顆大樹的陰影下緩緩顯出一個黑袍人。
“他媽的,差點讓那狗鼻子發(fā)現(xiàn),虧得我有隱匿之術。”
黑袍人戴著黑鐵麵具,赫然是一路跟隨杜謙的文爭。
他自倉石城一路尾隨,始終小心著,但隨著時間推移,自然也失了了一開始的謹慎。
而且心心念的江詩雨在側(cè),也難免有些失神。
文爭深吸一口氣,驅(qū)除腦中的曼妙身姿,再次隱入樹後的陰影中。
大山之南。
有數(shù)名武人在同樣的陰暗中穿梭。
隊伍當先是一位黃袍枯眉老者,身後跟著一位嫵媚少女,兩個中年人抬著一副擔架墜在後麵,擔架上躺著一玄衣青年。
青年雙目緊閉,唿吸雜亂,麵色慘白,汗臭、血腥,混雜著淡淡的青草氣味自他的身上散出。
“你們能不能快著些?”嫵媚少女停下腳步,迴身望著抬擔架的二人。
“大小姐,我們實在走不動,歇一會兒吧。”其中一人有氣無力地迴道。
這個幾人便是閔家真正的遣送隊伍。
他們一路向南,在林中已經(jīng)奔行了一天一夜。
嫵媚少女名叫閔淑君,便是當初引誘陸非名的罪魁禍首。
後來陸非名逃走,閔家也派了幾位族老進山搜尋,但陸非名聽力極好,數(shù)次逃脫。
不得已閔淑君又親自出馬,在與陸非名曾經(jīng)談情說愛的定情之地等候,整日擺出一副悔過的模樣,偶爾還抹著眼淚悲悲切切地哭訴。
沒想到陸非名還真出現(xiàn)了。
陸非名對閔淑君又愛又恨,明知露麵有危險,卻還是忍不住要見對方一麵,既有質(zhì)問,又訴相思。
結(jié)果自然是被埋伏好的閔家人拿下。
“暫時休息一下吧,山路難行,這兩日一夜已經(jīng)走了很遠,我們也再未曾遇見修士,應該是計策起作用了,而且他們倆的修為有限,的確已經(jīng)力盡。”枯眉老者尋了一段枯木坐下。
“大小姐,我們隻有二品修為,確實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另一個抬擔架的人道。
閔淑君環(huán)顧四周,隻能聽見鳥蟲的名叫,“既然大伯為你們發(fā)話了,那便休息一下。”
她舉起水囊喝了口水,向北望去,“也不知威遠叔怎麼樣了?”
“淑君放心,威遠六品修為,逃脫不是問題,隻是那十名三品的子弟不知能剩下幾人,我們閔家這迴怕是真的傷筋動骨了。”
閔淑君轉(zhuǎn)頭看向放在地上的擔架,怒道:“哼!你當初若乖乖留在我們閔家,你爹娘不會死,我們閔家也不會損失這麼大!這都怪你!”
擔架上的青年緊閉的眼睛微顫,一行清淚自眼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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