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一群人有兩名六品武人,兩名五品,閔威遠知道自己決計不是對手,現下應該保住自己與侄女的性命才是實際。
自己應該能逃得了,但淑君怎麼辦?那是閔家最有修煉天賦的後輩,是將來的族長,是閔家的未來。
他忍住悲憤,向對麵拱手道:“諸位道友,大家皆是為了妖蠻而來,既然你們已經得了妖蠻,而我家長兄也已經身死,什麼仇怨也該放下了。
不若諸位讓我與侄女離去,你們雖然有兩位六品高手,若真鬥起來,我臨死也會拉一個墊背的!”
杜謙聞言眼睛一縮。
自己方才與鐵靈山一夥胡謅是為了替兄弟報仇,而後又讓閔淑君誤會自己與鐵靈山合作抓妖蠻的。
現下突然殺出來個虎哨子,叫破了妖蠻之事,鐵靈山怕是要反複。
“妖蠻?什麼妖蠻?”
果然,隻聽到許傾虹左右張望,疑惑不解,而劉玉達也是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杜謙排眾而出,拿扇子指著閔威遠道:“少說沒用的,你閔家殺我兄弟全家,自然要血債血償,不過我們也打累了,為了少折損人手,現在放你們走了,咱們的恩怨以後再說。”
閔威遠一愣,沒想到對方真的要放自己走,他看著對麵各人的表情,心裏的突然閃出一道亮光。
“與他們遭遇時,你們可曾提過妖蠻之事?”
閔淑君搖搖頭,“未曾,那個說話之人是偷襲的我們,而那些穿墨綠衣衫的是後來的,我以為他們是後援。”
閔淑君也想到了關竅,自己的潛意識一直落在對方的算計裏,原來所有人都被那個拿扇子的狗賊給蒙住了。
閔威遠緊盯著杜謙,露出恍然的笑容。
杜謙見對方變了臉,急的直冒汗,他故作大度地道:“都說放你們走了,還不快滾!”
“嘿嘿,你這賊子,自己得了妖蠻卻瞞著這十幾位道友,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閔威遠遙遙指著陸非名道:“諸位,我閔家此行就是為了那個妖蠻,但諸位道友似乎一直被蒙在鼓裏,似乎不知妖蠻之事吶。”
鐵靈山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那人竟然是妖蠻?”
“大師兄,現在我們的實力最強,應該能將妖蠻搶來。”
“若是能搶來妖蠻,必然是大功一件。”
許傾虹也憤憤不平地道:“師兄,那個杜奇衍可惡得很,他是故意利用我們。”
周邊嗡嗡聲響個不停,劉玉達閉著眼睛不答話。
閔威遠見狀再次向鐵靈山眾人喊道:“諸位將那小賊當朋友,但他似乎一直在欺騙你們,不如我們聯手,將妖蠻搶過來,到時你我兩家將獎賞平分了,道友你看如何?”
劉玉達睜開眼睛,腦中電閃急轉,放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
與閔家聯手,兩六品對一個六品,即便江氏修為高自己數籌,但二打一即便勝不了她,也能拖得住她。
而自己師妹與閔淑君率門中弟子,應該能將那重傷的妖蠻搶來。
隻是對方還有五品狗妖、而那個杜奇衍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但未曾出過手,也不知究竟實力如何?己方的弟子怕是會折損幾人。
第二條路,便是暫時兩不相幫,待他們雙方鬥得你死我活之後,自己再出手奪下妖蠻。
那江氏連戰兩場,即便不傷,怕是也沒什麼餘力了。
到那時,局麵還不是都由我鐵靈山掌控?
想到此,劉玉達嘴角一歪,揚聲道:“閔家這位道友,我們與杜道友隻是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欺騙與否,你們的恩怨自然也與我無關。
至於妖蠻嘛,我們鐵靈山乃大陸頂級宗門,區區妖蠻,還不配使喚我們出手。”
劉玉達說完,身旁的許傾虹立即拉著他的衣袖想要勸解,卻被他抬手阻止。
“師妹勿急,師兄我自有定計。”
許傾虹心知自己的江湖閱曆不如師兄,這一趟都是師兄製定行止,一直未出紕漏,便不再出聲。
劉玉達小聲將自己所想告知門人,大家頓覺還是師兄思維縝密,不像他們頭腦一熱便要參與爭奪。
杜謙看鐵靈山一邊區區咕咕的樣子便知他們必然有後手。
“嘿,想趁亂撿便宜?那老子就給你們露一手,讓你們打消貪念。”
既然鐵靈山想來個黃雀在後,他便不打算放過閔家二人,杜謙要以雷霆之勢碾壓二人,好震懾住貪欲已生的鐵靈山。
他扭頭欲將自己的想法說與師姐,卻發現江詩雨正抬頭皺眉望著天空。
杜謙也順著江詩雨的目光向上看去。
此刻正值午時,強烈的陽光刺得雙眼難以睜開,杜謙隻能看到半空中似乎懸浮著一個人影。
隨即人影自半空中緩緩而下,輕盈地落在一簇樹冠之上。
眾人這才看清來人是一位頭頂光亮,白眉短須老者。
老者身寬體闊,氣若凝淵,腳踏著枝葉,似乎沒有一點重量,微胖的身形隨著枝條左右搖晃,俯身注視江詩雨。
隨著他的唿吸,眾人甚至隱隱能聽到元力激流在其體內奔騰的聲響。
滯空飛降,元力滿得像要溢出,必然是七品騰雲境了。
歸元宗的邢雲峰與李敬之也是七品,但杜謙初見他們時修為低微,還感受不到七品的強大。
現在他已看到四品門檻,自然對強者有新的感受。
六品與七品,真是天壤之別。
稍傾,江詩雨抬手恭敬道:“晚輩見過垂天真君。”
雲道宗孟垂天。
杜謙聞言眉頭一皺,他以雲道宗為敵,自然詳細調查過雲道宗的強者。
這孟垂天是雲道宗的大長老,除了宗主烏興應便以他修為最高。
至於真君稱謂,凡入七品,超脫尋常修士,可觸摸道之真諦,飛升有望,七品稱真君,八品為尊者,九品則稱天尊。
這是修真界對在大陸最頂端之人的尊重。
孟垂天如視螻蟻般掃視一眼全場,眾人頓覺一股威壓臨頂,元力流轉甚至出現遲滯之感。
他隨後散去威壓,衝著江詩雨展顏笑道:“賢侄女既然已經捉了妖蠻,那便省的老夫出手了。待老夫將其送與玄天宮,若有所得再與賢侄女分潤一二。”
說著,他伸手一抓,遙遙便將陸非名禁錮住,向自己的方向拖去。
陸非名咬著牙花子,眼珠瞪得滴溜圓,卻連小手指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向老頭的方向懸空飄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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