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謙盯著地上的還溫熱的王德發暗自擦汗。
“師姐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吶,真惹惱了她,怕是我也不好受。”
此刻,大殿中真的是寂靜無聲了。
“江詩雨的修為真的晉升騰雲境了,方才那一手,怕是除了邢、李二位長老,誰都防不住。”
“那杜謙是如何找到王德發如此多罪狀的,以後做事可要小心些。”
“虧得王德發死了,自己可是收了他不少銀子的。”
眾長老想著心事,麵上有喜有憂,也有的暗自慶幸。
杜謙踢了踢王德發的屍身,吐了一口唾沫。
“呸,真便宜你了。”
他環視了一圈大殿上安坐的眾長老。
長老們被他的目光掃視,紛紛心中一緊。在座的哪有手上沒點破爛事的?
若是杜謙揪出自己,再數出六十七條罪狀,那便也要步王德發的後塵。
見長老們躲避的眼神,杜謙輕蔑一笑,他舊昂揚著頭,一副睥睨天下的氣勢勃然而發。
“現在,我入長老堂,掌萬泉堂,誰讚成?誰反對?”
靜。
大殿中數十位長老修為皆高過杜謙,若是打鬥比拚,怕是不少人一掌便能將其拍死。
但此刻長老們卻被其氣勢所迫,如同見了老宗主一般,頭都不敢抬一下。
江詩雨矚其英姿,美目中異彩連連。
“我讚成!”趙天寶開口道。
“我也讚成!”江詩雨嬌聲說道。
“我讚成。”李敬之出言
“我,讚成。”邢雲峰發話。
……
讚成之聲此起披伏,哪怕不是同一方勢力,也不敢在此時反對。
“好,那今日杜謙便入長老堂,獨掌萬泉堂事宜!”
江詩雨微笑著起身,一言而定。
她現下心情大好,往日裏互相推諉扯皮的議事環節,竟然被小師弟幾句話解決了。
“諸位長老且先退下吧,邢長老、李長老、杜長老留下。”
眾長老魚貫而出,又有弟子將王德發的屍體抬了出去。
四人坐定,李敬之彈了彈黑亮的指甲,“代宗主與杜賢侄行事雷厲風行,老夫佩服。”
王德發是自己的嫡係,今日突然死在大殿之上,李敬之一點準備都沒有,自然很是不爽。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邢雲峰轉著手中鐵膽,露齒一笑:“李長老這話說的,那王德發貪贓枉法,杜長老當眾數出了他六十七條罪狀,這樁樁件件,都夠他死十次的了。”
邢雲峰稱杜謙為長老,似在提醒李敬之。
李敬之扭頭怒視邢雲峰,“那也應該先擒下他,待查證了證據後再明正典刑。”
“嘿,你就慶幸他死得早吧,若是讓他再多活一兩天,以杜長老的審問手段,不知道還會牽出幾條大魚呢?”
“你!”
李敬之氣得直哆嗦,不過他也知道邢雲峰說得在理,若真任由王德發活著,自己才更麻煩。
莫非還要謝謝江詩雨動手殺了自己的人?
“二位長老莫要爭論了,王德發既然已死,此事便到此為止,現下我們更應該想些對策,以應對雲道宗的報複。”
李敬之手指叩擊茶案,發出噠噠的聲響,“這次賭鬥,杜賢侄雖然一時勝了,不過雲道宗的報複將來得更猛,擂臺雖勝,焉知非禍啊。”
邢雲峰針鋒相對道:“難道擂臺上輸了雲道宗便不會對我們動手?若真輸了,代宗主要麼嫁給烏取那個混蛋,要麼償還近六十萬兩銀子,無論哪一項都是如同滅宗的大事。”
“邢閻王你怎麼總是針對我?我說過讓杜謙不要贏的話嗎?”
“你怎麼想的,隻有你自己知道。”
“你這個老匹夫!”
“怎麼想動手?”
“動手又如何?”
兩個老頭吹胡子瞪眼又吵嚷起來,在江詩雨的勸阻下,才沒有大打出手。
殿中靜了下來,幾人都各自想著心事。
俄頃,隻聽見杜謙開口道:“我有一計,應該可以抵擋雲道宗的報複。”
三人聞言都是一驚,扭頭看向杜謙。
江詩雨和邢雲峰充滿了欣喜,而李敬之則暗暗地捏緊了椅子的扶手。
“據我所知,雲道宗宗主是八品窺天鏡,其宗內七品也有三人,至於六品武人更有十數人之多。
至於我宗,隻有三位騰雲真君,六品高手也少了很多。
可以說雲道宗的實力是碾壓我方。”
杜謙緩緩起,“因此,我們唯一的辦法是尋找外援。”
“外援?”江詩雨疑惑,“宗門之間的戰鬥,高手才是決定性的。整個青州也就隻有我們與雲道宗有騰雲真君,六品高手雖然能請來一些,但也不能左右局勢。”
杜謙微微一笑:“雲道宗地處青州北側,緊鄰雲州,而我前幾日正巧結識了雲州鐵靈山的人,他們欠我一些人情,若是咱們再給些好處,請鐵靈山出一些人應該不難。”
鐵靈山雖不是傳承久遠的四大聖宗,但其宗主周顯陽是破虛境頂級強者,飛升在即。
其宗門人才濟濟,實力早已超歸元宗數籌,乃是與妄行道同一層次,大陸上少有的頂級勢力。
若是給足了好處,讓他們出一位八品尊者和幾位真君還真有可能。
江詩雨想起在十萬大山中遇見的劉玉達等人,若真能說動鐵靈山幫忙,滅了雲道宗都不在話下。
未等幾人迴應,杜謙繼續道:“即便說服不了鐵靈山,我也打算請師姐過幾日去一趟靈州,與天魔崖商討聯盟事宜。”
他喝了一口茶,自信道:“天魔崖與我宗中間隔了一個雁州,而雁州是妄行道的地盤,妄行道多年來兩頭出擊,同時打擊我宗與天魔崖,使我兩宗深受其害。
若師姐親自出訪天魔崖,言明利害,我兩宗互為犄角,共同反擊妄行道,應該不是難事。
之後再讓他們派幾位真君來迴訪,甚至順手鏟平了雲道宗這顆毒瘤也並非不可能。”
李敬之聽得心底波濤洶湧,若真叫杜謙成事了,聯合了鐵靈山與天魔崖,雲道宗說什麼也扛不住。
他趕忙道:“我覺得此舉不可,鐵靈山要拿些好處才能收買,咱們宗門現下正是貧乏之際,哪有餘力交好鐵靈山?
而天魔崖則路途遙遠,代宗主一去一迴怕是要月餘,這期間若是雲道宗生事又該如何?”
甚至邢雲峰也搖著頭道:“杜賢侄說的方法尚可,但實施起來很有難度,那鐵靈山專門煉器,手中從不缺銀子,如何收買?
天魔崖倒是可以爭取,不過路途實在遠了些,聯係也不甚方便。老夫倒是有個法子,代宗主不妨聽聽看。”
邢雲峰一直全心全意為宗門,江詩雨聽說他有主意,不免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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