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笑聲在空中迴蕩。
杜謙抬袖拭去眼淚,紅著雙眼瞪著麵前的罪魁禍首。
嚴東樓無視對方的眼神,猶自繼續嘲諷著:
“你玩過江詩雨這樣的娘們,這一生也算值了,怎麼樣,那婊子的味道還不錯吧?那個人盡可夫的……”
“閉嘴!”
杜謙怒吼著打斷對方。
他顫抖著交叉雙臂於頭頂,而後沉腰一跺,隨著一聲暴喝,雙手猛地打開,全身伸展開來。
整個人如頂天立地的巨人,肆意地吼叫。
荒蠻的氣息衝天而起,臉上爬滿了黑色紋路,雙眼已變得漆黑如墨,隻剩紅色的瞳孔閃著妖異的光芒。
隨著杜謙氣息節節攀升,嚴東樓的表情也變得驚愕,對方的修為竟然已達到五品開山境了。
尋常提升修為的秘法不過是同境界增加些許修為,最頂級的也僅能提升一個大境界,而對方境生生提升兩個大境界。
“你這是什麼功法?”
“殺你的功法!”
轟。
話音一落,杜謙已如出膛的炮彈,撞了過去。
嚴東樓打算試一試杜謙的深淺,他全身凝聚元力,一個踏步也衝向杜謙。
“嘭。”
氣勁四射,二人肩膀對肩膀撞在一起。
嚴東樓後退三步便穩腳步。
杜謙則飛退十數步後又在地上狼狽地滾了一圈才爬了起來。
實力高下立判。
嚴東樓緩緩收勢,他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又驚又怒。
方才的對碰,他覺得自己好似撞上了一座大山,肩膀痛如斷骨,若是此時褪下衣服,便能發現他的肩膀已經青紫一片。
動一下肩膀,幸好骨頭無礙,但肌肉已傷,實力總是要打些折扣。
可是哪怕對方提升了修為,也不應該傷到自己的。
讓他怒的是,若對上尋常五品,自己全力一撞早將對方撞成一堆爛肉,而對麵那個略顯狼狽的家夥竟然還好好地。
他還在甩著承受撞擊的胳膊,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甚至正對著自己勾手指,似乎還想再來一次。
“媽的,這到底是什麼功法?”
妖蠻之體,身體的強度遠超人族修士。
當初在十萬大山與閔威遠貼身肉搏,拚到最後也是杜謙占了優勢。
如今對上嚴東樓,他也是不懼。
半空中正在打鬥的兩位騰雲真君也發現了下方的異常。
趙五萬分欣喜,方才他還怕杜謙那小子交代在這裏,迴去無法向小姐交差,現在那小子實力提升了一大截,硬拚嚴東樓竟然未露敗相。
而嚴東樓的護衛則數次欲下去援助少主,卻被趙五阻攔牽製。
他分身不得,隻能對著趙五猛攻。
杜謙晃了晃還有些疼的肩膀,剛才的一撞,其實他的肩骨已有些開裂跡象。
但憑借妖蠻的恢複力,外加三大氣旋瘋狂旋轉運轉,幾息的功夫傷勢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
“狗日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杜謙怒吼著再次衝了上來。
妄行道二少主又怎能被杜謙嚇退,他也咬牙迎了上去。
嘭嘭咚咚。
拳碰拳,肉碰肉的打鬥聲響成一片。
那個早該被打成爛肉的妖人數次被擊飛,又數次爬起來,嗷嗷叫著又衝了上來。
嚴東樓早已厭煩了這場肉搏,氣勢也較開始減弱。
撤步躲過杜謙勢大力沉的砸擊,旋腿踢向對方側腰,雖踢了個結實,卻被那妖人順勢抓住了腿。
杜謙雙手抓著嚴東樓的小腳大喝一聲,隨即腳跟為軸原地旋轉起來。
他越轉越快,如同一個陀螺,直到自己已有些頭暈欲嘔才將嚴東樓拋飛出去。
轟。
河灘邊出現一條十步長的泥溝,溝邊翻出濕潤的泥土。
泥溝的盡頭,嚴東樓整個腦袋都插在土裏,他雙腿頹然地耷拉著,隻有屁股朝天撅著,好似神秘的科學儀器,正定睛觀測深奧的宇宙。
杜謙沒有乘勝追擊,因為他早已經被自己轉得七暈八素,完全找不著北了。
與趙五對戰的護衛一直留意著嚴東樓,眼見少主如此狼狽,便要衝下去救援。
“哪裏去,五爺我還沒玩夠呢。”
趙五發動猛攻將護衛纏住,心裏全然不再擔心杜謙的安危了。
他甚至已經開始佩服自家小姐的眼光了,試問當世有哪個三品武人能將妄行道二少主給揍得屁股朝天?
隻是那提升修為的功法十分奇特,竟然還能改變外貌,若是變不迴去了,可要極力勸阻小姐與他相好。
杜謙恢複了方向感,正要給嚴東樓觀天的屁股上狠狠來上一腳。
卻見土坑中的人雙手撐地,四肢同時一發力,整個人便拔地而起,而後狼狽地落在旁邊。
嚴東樓身上的衣服被刮得破爛不堪,臉上蹭破的傷口混著濕泥,痛得他直抽抽,原本整齊的頭發也散亂開了,裏麵夾雜著濕漉漉的泥巴。
憤怒、恥辱、羞愧的表情一齊蒙在臉上,顯得極度扭曲,
他受傷並不重,隻是自尊受到嚴重打擊,自記事起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
“杜謙!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嚴東樓咆哮著高舉雙手,隨後猛地一下壓,身邊驟然浮現出數柄血刀,刀尖輕轉,直指杜謙。
他雖氣急,但還未失了理性,既然肉搏占不到便宜,索性使用遠距離技能,自己的元力無論是質還是量一定優於對方。
“殺!給我殺!”
一揚手,數道血光從四麵八方攻向杜謙。
血刀襲來,杜謙不動如山,隨手扔出幾卷畫軸,黃光接連閃爍,正是【若風刃】。
光刃與血刀撞在一起,發出連續的氣爆,血刀粉碎,化成淡淡的血霧,隨風彌散。
嚴東樓瞪大雙眼在原地。
這血刀是他修成一層血禦後自帶的技能,威力稍遜,但殺杜謙足夠。
若是江詩雨未破他的二層血禦,使用二層技能怕是一招便能弄死杜謙。
隻是他未想到杜謙竟然能一次激發如此多的畫軸,他不是三品鍛身境嗎?
雖然烏取曾提起過杜謙是畫武雙修,但世上哪有這樣的畫師?
“他一定是用盡全力了。”
嚴東樓咬了咬牙,再次使出血刃攻擊。
杜謙不屑一笑,也跟著拋出一堆畫軸,不僅將血刀全部擊散,甚至還有幾道光刃攻向嚴東樓。
嚴東樓躲過攻擊,麵色陰沉如水。
杜謙雖一副輕鬆的樣子,其實也十分忐忑,因為他的【若風刃】已經光了。
若是對方再發一波,他便不好應對了,更何況那些血刀還有追蹤能力。
“嚴二狗,既然你黔驢技窮,那便嚐嚐我這一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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