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我感受到天天的氣息了!那是隻有天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的!天天表騙我!’小骨頭越來越激動的吼道,猛烈的衝擊著須臾空間的禁製,這一次灸日甚至感覺到須臾空間中劇烈的波動。
“小骨頭!我真的沒事!你聽話,安心帶著。”厭惡的咽下喉頭湧上的甜腥,灸日急忙出聲安撫道。
也許是灸日的安撫起了作用,也許是小骨頭感受到了灸日的虛弱,衝擊禁製的力量漸漸消失了。
忽然平靜下來的灸日,倚著試練場外的高牆身子一軟便坐在了地上。“沒事了……真的沒事了……”精神和身體同時放鬆,眼前忽然一片漆黑,緊接著腦中一片翻江倒海,強撐起的身體緩緩倒地……
繁華的都城中,熙熙攘攘的布衣百姓、達(dá)官商賈將一座數(shù)十丈高的九層寶塔圍的水泄不通。一白衣少年傲然立在寶塔之巔,杏眼冷峻,隻有無盡的漠然,模糊性別的臉上帶著一絲冰冷的決絕。
灸日看著那寶塔之上與他擁有同一張臉的少年,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
“玥兒,你看仔細(xì)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而舞。”下一刻,白衣少年張開雙臂,縱身躍下,白衣翻飛、衣袂飄飄,卻少了那撫琴之人。
圍觀的眾人在驚恐的叫聲中四散開來,血染白衣……
燕飛,字君陌。
燕自飛舞,曲終君陌……
若幹年後,不再有人記得曾經(jīng)曲驚山河的寒玥,不再有人記得曾經(jīng)舞絕天下的燕君陌。即便有聊聊數(shù)人還記得還記得這兩個名字,給予的評價也不過是一對可憐人。
世人隻知天子寵妃寒玥死於絕情穀。
絕情穀,情絕之穀,有情人終成勞燕,孔雀東南雙飛。素不被世人喜愛的絕情穀,卻是樂仙寒玥與舞君燕飛出師之地。
那一日,天地皆白,大雪紛飛,已是皇妃的寒玥與禁舞已久的燕飛故地重遊。看著絕情穀中漫天大雪,寒玥抽出發(fā)簪,任由長發(fā)落地。
此生隻為君束發(fā),何由獨簪挽情絲。
君陌,今生我不願為妃,隻願為你撫琴。來世你可願許我一世。
玥兒,我曾應(yīng)過你,若你要,如我有,我便給。
跟隨燕飛十年的薄劍刺入寒玥胸口,寒玥胸前綻放出一朵血色紅蓮。
那一日,大雪覆了寒玥的墳。
墳前,燕飛十指模糊,分不清哪裏是血,哪裏是雪。雪花翻飛,像極了寒玥最愛的梨花……
半月後,燕飛獨自出穀,隻留絕情穀中一座被白雪掩藏的孤墳。
玥兒,在這裏你安心的睡吧,沒有人會來打擾你……
出穀之日,燕飛許下誓言,從此終身不舞。任憑世人嗟歎,燕飛心意已絕。
那日,天子一令,許以千金求燕飛一舞。那日,九層寶塔之巔,燕飛隻為寒玥絕命一舞。
一絲冰涼從臉上傳來,所有的畫麵瞬間消失了。身後倚靠的仍是土黃的高牆,就連身上也覆了一層白雪。
“灸日?!”清泠的女聲響起,灸日木然抬頭望去。少女一身紫色棉裙,長發(fā)如瀑,在洋洋灑灑的飛雪中,少女的麵容有些模糊,卻仍能隱約的看出完美的輪廓。
“玥兒……是你嗎……”
身後白雪漫天,一如那日的絕情穀。
“灸日?”少女幾步跑向灸日,撣去半寸高的浮雪。
“寒,是你啊……”兩個人一點相似的地方的沒有,怎會把寒煜看成寒玥。“寒,我腿麻了,不用拽我了,我這麼坐著就行。”腿一動就鑽心的疼,倒是這麼坐著,木了僵了就感受不到疼了。
“我陪你。”
寒煜微微一笑,掃出一小片空地便要坐在灸日身邊。灸日一愣,急忙抽出一件魔法師袍鋪在空地上。
“坐這裏。傷沒好,別再著涼。”
換作曾經(jīng)的灸日,最多會阻止寒煜坐下,絕不會做這些。方才雙眼模糊之時,竟真如寒玥複活一般。
若不是那個夢,灸日已然忘記曾經(jīng)有一女子鍾愛紫衣,那女子芳名寒玥,花逝十六。算起來,寒玥竟與寒煜同歲。
“你怎麼在這睡著了?你身上還有傷。”寒煜半責(zé)怪的拉起灸日虎口破裂的左手,右手拿出紗帶和鹽水,清理起沾了雪水的傷口。紅色的血染紅了白色的雪,凝固在傷口處血紅的冰渣更像野獸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猙獰的血齒。
“還有一場比試,比完了我也該離開學(xué)院了。”灸日長舒一口氣,緩緩說道。寒煜清理傷口的手一頓,又不著痕跡的繼續(xù)手下的工作。
“你要迴迷霧森林了?”
“先去獨龍島,參加傭兵團(tuán)戰(zhàn)。之後……應(yīng)該會迴西虎軍團(tuán)。”暗夜家族有暗夜幽暝坐鎮(zhèn),灸日何必迴去徒惹非議。想到暗夜幽暝,灸日忽然想起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
從暗夜家族出了叛徒到灸日重生,暗夜幽暝的年紀(jì)應(yīng)該剛剛破百,可四百年前就死去的暗夜清玄戰(zhàn)天是如何知道他孫子的名字叫暗夜幽暝,又是如何如此看好一個那時連受精卵都算不上的孫子?難道暗夜清玄戰(zhàn)天真的神算到能預(yù)料到三百年後的事?而且看那淺金色空間戒指上的信,暗夜清玄戰(zhàn)天應(yīng)是對暗夜幽暝了如指掌才對,這樣說來……
暗夜清玄戰(zhàn)天沒死?!想到這一點,灸日全身汗毛瞬間立了起來。如果暗夜清玄戰(zhàn)天真的沒死,小骨頭為了他變作骨龍他視而不見,暗夜家族幾經(jīng)生死他視若無睹,按暗夜清玄戰(zhàn)天的作風(fēng),這不科學(xué)啊!
正出神的灸日,突然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頓時不受控製的慘叫一聲,“啊!”寒煜手陡然用力,正中灸日痛處。
“知道痛了?誰讓你那麼傻!是你大哥你就留手?你沒看出烈霜華的狠手嗎?”
……“看出了……”
“看出了你還拿短刀去擋那一擊!真當(dāng)你金剛不壞了是吧!”寒煜係緊紗帶,雙目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心疼的。
“啥也別說了,我都知道。”我就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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