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份以來,暴風城的天空就不斷飄下晶瑩的雪花,家家戶戶準備過聖誕節,法拉米爾當了城區巡邏兵(可以理解為城管)。這個職位可以說是讓他在頭一段時間裏如魚得水,他可是第一次來到暴風城,巡邏就是整天轉轉正好當遊覽暴風城,也是工作需要,一個巡邏兵總不能天天迷路吧?總結下來暴風城有以下幾個特點:貿易區永遠人最多,黃金時刻拍賣行和銀行永遠有人排隊,騙子和商人一樣多;想看美女去法師區,那裏的千金很多,都在學習魔法;想雇人去舊城區的豬和哨聲旅館,那裏等雇傭的窮戰士法師很多,說不定有幾個高手;喜歡搞工程的家夥整天和矮人侏儒呆在烏煙瘴氣的矮人區;花園區能看見精靈帥哥,法師小姐們總去,名曰學習請教;騎士和牧師們都在教堂區,都是貴族,雖然大部分都是花瓶。
這天路過矮人區,沒有事情做想找布魯諾夫聊一會,這個矮人是個工程學好手,在阿拉希還真沒看出來。在不久之後的慶功宴上有場舞會,軍方要求受到邀請的士兵必須穿身得體的服裝,還要一個舞伴。要說舞伴對法拉米爾來說姐姐必然是首選,可是到現在她連一封信都沒有迴,舞會上將會出現一個“光桿司令”,貴族和軍方能答應一個小軍士長把他們的麵子都丟光不成?不能這樣,必須再找個舞伴,於是來找布魯諾夫。
“這個護目鏡不工作不是因為電路的問題,能量供應不夠,換一個氪金能量核心就好。”布魯諾夫正在為一個侏儒解決采集護目鏡的罷工問題,抬頭一看一巡邏兵在他麵前。什麼意思啊?他想想自己沒幹什麼違例的事情啊,這暴風的衛兵老和我過不去幹什麼啊。
直到法拉米爾摘下頭盔,“老爹,是我啦。”
“嗨~!”布魯諾夫一揮手說,“我以為這衛兵又來找我麻煩了,說吧什麼事。”昨天剛有衛兵來找他說他調戲婦女,他一想不就是罵了幾個擋道不走的法師小妮子嗎?怎麼就成調戲婦女了?婦女,老齡婦女啊!?想想這還氣著呢。
法拉米爾把來意說了一遍,布魯諾夫一想:這什麼意思啊,想請我去跳不成?法師區那麼多佳麗呢。
“老爹,幫我想個辦法?”
這有什麼辦法,也許問問卡露莎願不願意和這個小家夥跳舞,轉頭一想,卡露莎肯定早被索茲曼包了,隻要是需要女人陪的地方他必然找卡露莎。“你總得在暴風城認識幾個人吧?”
法拉米爾一想:男人尚且沒認識幾個,女的就更別說了。
布魯諾夫把手頭的東西一放,對他說:“晚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找找看,有沒有姑娘願意和你去舞會。”
法拉米爾一皺眉,怎麼還等著晚上?不過當晚上老爹把他帶到豬和哨聲旅館時,汗水就流下來了。“你不會想去問問這裏的啤酒女願不願意和我去跳舞吧?”
布魯諾夫咧嘴一笑,“說不定有漂亮的法師小姐呢。”然後就拉著他走進旅店。
豬和哨聲旅館裏不止有窮人,還有一些特殊的家夥們,當大家看到一個衛兵走進旅店後,談笑聲頓時小了很多,法拉米爾感覺自己的這身打扮好象不是很受歡迎。有兩個農夫打扮的家夥待法拉米爾剛坐下就起身向老板結帳離開了,好象是在躲著他,法拉米爾看著這兩人走出旅店。
“老板,來兩杯黑麥啤酒!”布魯諾夫往桌上拍了一個金幣喊道。法拉米爾轉過頭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說:“剛剛那兩個家夥好奇怪,老躲著我。”
“別管那麼多了,先看看這裏的老板娘怎麼樣…”
等到臨近午夜的時候,法拉米爾終於暈忽忽的走出了旅館,布魯諾夫硬是拉著他把晚上到過豬和哨聲旅館的女性都挑了一遍,酒也沒少喝,幸好他晚上不值勤,不然夜晚巡邏時肯定掉到運河裏。死矮人一出旅館就跑了,說是該迴去工作了,扔下身邊的法拉米爾就消失了。好在法拉米爾還沒到醉的一塌糊塗的地步,於是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去軍情七處找卡露莎,希望她還沒睡。
“你確定沒被人跟蹤?”
“放心吧”
……
一旁小胡同裏的話語頓時讓法拉米爾精神起來,好象有人大半夜不幹好事啊,於是他放輕腳步順著牆根摸了過去,看到兩個家夥在一個院子內正交換著什麼東西,雖然大晚上看不清楚但法拉米爾肯定其中一個就是在自己進旅館時離開的農夫,但奇怪另一個去哪裏了。
“告訴在丘陵和高地的那些家夥穩著點,該有好處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他們。”另一個全身穿黑衣的家夥對那個農夫說道,他甚至連臉都用黑色的麵罩蒙著。
農夫一邊點頭哈腰一邊說:“是~是~”當黑衣人轉身離去後,他立刻就改口了,大罵起來,接著張望下四周,消失在另一邊的巷子裏。
法拉米爾轉念一想:丘陵和高地,看來這兩個家夥的確沒幹什麼好事,一會去和卡露莎說說這個事情。軍情七處離這裏不遠,往前走轉過一個拐角就看得見,於是他看到卡露莎在城堡的入口處伸懶腰,崗的兩個衛兵則盯著她看。
“法拉米爾,你好象不是今天晚上值勤。”卡露莎看到他走過來說道,果然是在軍情七處工作的,幹什麼都這麼敏感。
“哦,長官…我找您有事情。”雖然比較熟了,但說話還是不要太隨便。
“哦?有什麼事情。”卡露莎靠在門口很好奇這小家夥半夜找自己幹什麼。
“這個…”法拉米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您知道軍方要求每個人都有舞伴的…我認識的人沒幾個。”他盡量把意思表達出來。
卡露莎笑了,她雙臂抱在胸前對眼前的小家夥說:“是想要請我吧,你會跳舞麼?”
法拉米爾想,姐姐在達納蘇斯跳舞可是最好的,麵對這麼好的老師教出來的學生你竟然問我會不會,於是理直氣壯的說:“我跳得相當好。”
可女少校把嘴湊到他耳邊輕輕的說:“可我已經是別人的了,實在抱歉哦。”
法拉米爾這邊是又羞又惱,可也隻能說句:“那打擾了長官。”
“要不要我幫你找一個舞伴?”
法拉米爾搖搖頭,心想還是等奇跡出現吧,“少校,還有件事情。剛才和老爹從豬和哨聲旅館出來,路過舊城區的院子,發現有兩個家夥在那裏,說什麼‘丘陵’‘高地’
,我懷疑他們在做什麼事情。”
“兩個什麼樣的人?”卡露莎皺皺眉問。
“一個全身黑衣的家夥,還蒙著麵,另一個是農夫打扮,但在豬和哨聲旅館裏我看到還有第三個人也是農夫的樣子。”
卡露莎托著下巴思索了一陣,對法拉米爾說:“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你看到的,我會處理的,好了你迴去睡覺吧。”
“好吧。”法拉米爾聳聳肩,轉身離開了軍情七處。
卡露莎看著他離開,向前走了幾步在石階上坐了下來,她知道如果事情不是發展到不能容忍的地步,暴風城是不在乎眼皮底下有什麼的,黑衣人的事情等別人去管好了。現在該想想舞會上穿什麼,其實卡露莎對法拉米爾說了謊,並沒有人邀請她,但她明白索茲曼遲早會來的。“他怎麼總是纏著我不放呢。”她歎氣道。
看來貴族們打算將慶功宴放在聖誕節,法拉米爾花了點時間整理軍方發給他的軍禮服,樣子不難看,就是一個士官銜比較寒酸些,而且軍方不準下級官兵們戴太多的飾物,怕搶了高級軍官的的風頭。“怎麼辦啊…”法拉米爾歎息著,眼看離聖誕節越來越近,舞伴的事情依然沒有著落,心想:要是在達納蘇斯多好。達納蘇斯的衛兵姐姐們當然喜歡這個她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舞伴隨便挑。於是他又想到一個人,精靈遊俠艾露尼婭·輕風,她是姐姐的好姐妹,也是達納蘇斯的精靈姐姐們中最愛欺負自己的一個。也許她會來暴風城?看運氣吧。
艾露尼婭的愛人奧爾托尼在暴風城,是一名年輕的德魯伊,於是法拉米爾硬著頭皮去了花園區。當時一群年輕的法師千金正纏著這個精靈帥哥,於是法拉米爾走過去對她們說:“小姐們,你們的導師正在找你們。”
奧爾托尼如釋重負,也對這群難辦的女法師們說:“耽誤課就不好了,明天你們也可以來找我。”
為首的一位穿藍袍的女法師瞪了法拉米爾一眼,然後用一種很曖mei的語氣對眼前的精靈帥哥說:“那我們明天再來哦,你一定要等我們。”
奧爾托尼不住的點頭,看著這些女法師消失在視線之外,然後對眼前的這個衛兵說:“太謝謝你了,我都快要發瘋了。”
“這個樣子讓艾露尼婭姐姐看到就不好了。”在德魯伊驚訝的目光下法拉米爾拿下了頭盔。
“嗨~原來是你這個小家夥,不陪你的大天使怎麼來暴風城當衛兵了?”奧爾托尼說著拍了一下他的腦瓜。
法拉米爾盡量簡短的把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問他艾露尼婭什麼時候會來暴風城,於是他好象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出意外的話,她後天會乘船來看我…”話還沒說完,法拉米爾就跑了。
第三天的夜晚,法拉米爾正好是夜晚值勤,於是一直在暴風港口轉悠,等待著從卡利姆多大陸駛來的船隻,夜晚清澈的月光灑在他的鎧甲上。月亮,總能引起人的思念,法拉米爾也不例外,在這個晚上他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聖誕節的宴會過後就辭職迴達納蘇斯,迴到月光的身邊。
“你比我還要積極…”快到午夜的時候,奧爾托尼才出現在港口,“好像是你在接愛人而不是我。”
法拉米爾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總不能去給姐姐丟人吧。”
“哈哈,你小子,走哪都不忘你的大天使呢!”精靈也笑了起來,與他一起坐下碼頭的箱子上注視著反射著銀色月光的海麵。“怎麼樣,法拉米爾,長這麼大第一次來到人類的社會,有什麼感覺。”
“還可以啦,他們都覺得我很稀奇,就是暴風城沒有那麼多漂亮的大姐姐。”法拉米爾說著吐了吐舌頭。
“在他們眼裏你根本就不完全算個人類,當然覺得你很稀奇。”奧爾托尼輕輕一揮手,一小片白色的光暈照亮了他們前方的海麵,“不知道你是否在晚上看過自己的影子。”
影子?法拉米爾探出身子,看著海水映出的自己,沒有什麼變化。
“你是人類,倒映出的卻是你個精靈的影子,或許…應該是月光的影子。法拉米爾,感情是會在人身上留下痕跡的…幸福或者是心碎,也許…”精靈望著海麵,輕輕歎息,“它也是最容易傷人的,所以想收獲幸福,專注和細心必不可少。有的時候你並不知道,卻已經傷害了她。”說完他轉過頭對法拉米爾微微笑。
法拉米爾不是冷血動物和木頭人,但他還是沒有弄明白奧爾托尼在說什麼。這個世界上,他唯一愛著的人就是姐姐,如果他可以說那是“愛”的話。可每當他照鏡子時看到的是一個離不開懷抱的孩子,而不是故事中的英雄或者王子,自己不是那個英俊的阿爾**,也不是無畏的莫格萊尼,更不是受人敬仰的烏瑟爾,又可以拿什麼去對姐姐說愛呢,更何況姐姐是那麼完美…
“如果她愛你,一切都沒有必要。”奧爾托尼起身指著海麵說,“船來了。”
“怎麼會沒有必要呢…”法拉米爾小聲說道,然後起身等待船靠岸。
“叮當當——”船緩緩的靠岸了,船上的水手跳到碼頭上把纜繩綁好。船似乎是哪家地精公司的,水手不是地精就是矮人。
“感謝乘坐‘歌詩達號’帆船,暴風城到了,請乘客們下船!”一個戴著黑色船長帽的地精在碼頭喊道。
乘客們提著行李疲憊的走下帆船,還不斷打著哈欠,然後陸續離開碼頭。乘客很多,人類,矮人,侏儒就是沒看到半個精靈。“確定是這艘船嗎?”法拉米爾用胳膊捅了捅身邊的精靈。
“感覺是。”奧爾托尼認真的說。
就在法拉米爾想把身邊的這個精靈拉黑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船上傳來。“破船,我發誓下次不會再付給那些地精半個金幣。”然後一個擁有著湛藍色長發,窈窕身段背著長弓的精靈遊俠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是否該說點什麼?奧爾托尼想,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露尼婭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背著雙手走到自己的愛人麵前,湊到他耳邊,輕輕咬了咬他的耳朵,輕語道:“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又如魚得水了吧。”
奧爾托尼扶著她的肩膀,掩飾不住幸福的笑容,看著朝思暮想的那雙迷人的眼睛,說道;“豈止是一點水,簡直就是一片海洋。”說完緊緊的抱住了艾露尼婭。
法拉米爾覺得自己來的很不是地方,是否該迴避一下?他戴上頭盔,想著去哪裏巡查一番,他看不下去這樣的場麵,害怕自己會委屈得哭出來。“讓軍方的舞會見鬼去吧!我就一光桿司令!大不了不去了!”他負氣的想,於是轉身打算離開,趁人們忘記他的時候。
“那邊的小傻瓜,你不轉身再看一眼嗎?後悔不要再怪我哦!”艾露尼婭有些得意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法拉米爾惱怒的轉身,“我…!”他呆在了那裏,因為一個佇立在碼頭上的白色的身影。
銀白如瀑的長發,上弦月般優美弧度的耳朵,散發著銀色光芒的眼睛和那永遠溫柔的微笑,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月色的光暈總伴隨在她左右。這個身影也早已永遠的印在了法拉米爾的心中。
“姐姐…”法拉米爾摘下頭盔扔在碼頭上,他很懷疑自己在做夢,但這不是夢。下一秒,他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撲到銀發的精靈懷中任憑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為…為什麼連一封信都沒有給我迴?”小家夥從精靈懷裏抬起頭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她。
“對不起,姐姐不好。”銀發精靈說著在法拉米爾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便緊緊的抱住他,任憑他的淚水打濕自己的長袍。她永遠那麼寵著懷裏的小家夥,沒人知道為什麼。這個來自達納蘇斯的女祭祀就是法拉米爾心中的大天使——艾語琳·月光。
用了半個小時法拉米爾才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好,艾露尼婭和奧爾托尼覺得還是不要打攪這對“好姐弟”了,都悄悄離開了碼頭。分離了不過幾個月而已,法拉米爾的目光卻已經盯著她不放了,卻又不好意思得臉紅。
艾語琳湊到他臉前,指指自己被他淚水打濕的長袍說:“怎麼啦?我的小英雄剛剛可不在乎旁邊有人呢,現在臉紅了哦。”然後直起身子雙手插腰微笑的看著他,“你打算讓我的長袍就這樣子一直濕下去嗎?”
“哦~”法拉米爾才終於重新接好短路的大腦,拿起地上的頭盔說,“姐姐,我帶你找家旅館。”卻又在猶豫能不能牽姐姐的手,直到眼前的女祭司實在看不下去把手給了他。
“你怎麼成了衛兵?”艾語琳細心的把法拉米爾打量了一番問道。
“阿拉希戰役結束了,軍方把我安排到了暴風城當衛兵…”
“打完仗你應該迴家的。還好我的小家夥沒受什麼傷。”說著她又在法拉米爾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結果弄得眼前的小家夥腦袋暈乎乎。
法拉米爾在靠近港口的地方找了一間還不錯的屋子,有個小陽臺,開窗就能看見港口的海麵。“姐姐,你覺得這個屋子可以嗎?”
“恩~”艾語琳邁著優雅的步伐在溫暖的屋子裏轉了一圈,然後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單說:“你過來。”
法拉米爾低著頭慢慢挪到床邊坐了下來,眼睛看著她長袍的下擺。艾語琳微笑著用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托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那雙銀色的眼睛,直到他牢牢的被自己的眼神鎖住。她喜歡看他這種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的可愛樣子,伸出手溫柔的撫mo著他的臉頰,“有沒有受過傷?”法拉米爾搖搖頭。
艾語琳輕輕舒了一口氣,把他拉入自己懷裏,撫mo著他的頭發說:“我好擔心你,一個人出去又沒有經驗。”然後從隨身的口袋裏拿出勳章,“信來得很晚,不過看到這枚勳章時還是為我感到驕傲。”
“姐姐,那你知道了…”法拉米爾抬起頭欲言又止。
“你要個舞伴是吧?害的我這麼遠跑過來,坐的還是那艘破船,真想揍你!”
“我還以為姐姐沒收到信呢,可是…姐姐你就穿這身跳嗎?”法拉米爾看著她身穿著女祭司華麗而寬大的長袍問道,如果穿這個跳很容易把自己絆倒。
“不願意?那我找別人跳去。”艾語琳假裝生氣說道,果然下一秒法拉米爾就投降了。
“姐姐願意就穿這個吧,可我的…配不上你。”
艾語琳輕輕給了他一巴掌,用帶有一點點威脅的眼神看著他說:“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法拉米爾看到她真生氣了立刻點頭。艾語琳早就預料到暴風城絕對不會讓一個小兵在舞會上搶風頭,但現在她來了,就一定要讓暴風城的家夥們“印象深刻”。於是她對法拉米爾說:“把你的禮服拿出來,我給你改改。”
“可這會被軍方罵的…”
“那你怕不怕…”艾語琳美眸一轉盯住他,話音還沒落就見他趕忙說:“那就麻煩姐姐了。”
看著思念已久的寶貝,艾語琳終於忍不住再次露出笑容。
暴風城在聖誕節前的兩個星期終於迎來了冬季的第一場雪,正式進入年終的氣氛,人們都換上厚衣服出來掃雪。最高興的莫過暴風城的孩子了,於是暴風城突然之間變成了戰場,隻不過好象參展的人都是“冰法”。索茲曼走在大街上,不出幾分鍾就被打了十多個“寒冰球”,心想:這要是戰場上的寒冰箭自己早就成英雄了。
“嘿,小夥子!下次雪球別往人腦袋上扔啊!”
“你是獸人,朋友們扔啊~!”
索茲曼開始後悔自己的多嘴了,不過他寧願自己被打成雪人也不能讓懷裏的包裹濕了,等到他晃悠到舊城區時基本沒人能認出他了。
卡露莎這天難得休息,一個人在軍情七處的大門口包雪球,雖然她不知道包這麼多該拿去打誰,結果就發現一個“雪人”晃悠到了自己麵前。
“少校…”雪人開口了。
卡露莎皺皺眉小聲問道:“索茲曼?”當看到“雪人”無奈的點頭時她笑得直不起腰。
索茲曼一抹臉上的雪花,正經的說:“少校,你是在和長官…”話沒說完一顆雪球就飛了過來,卡露莎笑得都蹲在地上了。
“混蛋!哪個…”
“嘭——”再接一顆,一個在街口的矮人興奮的喊道:“正中!”然後對身邊的一堆小孩子們說,“和你們說我是神槍還不信。”孩子們看著索茲曼哈哈大笑的跑開了,好在今天他穿的便裝,不然“一個新晉升的將軍在大街上被孩子用雪球打成雪人”的事情傳出去還不讓人們笑掉大牙。
“該死的老家夥!”索茲曼當然知道這個矮人是誰,除了布魯諾夫還能有誰,他當下扔掉包
袱隨手包了一個雪球扔了迴去,當然他的靶子不是一般臭。不到一分鍾勝負便分出,索茲曼抱著頭說:“好了好了,我不玩了行不行?”
“嘿嘿,你說不玩就不玩啊!我打你屁股就絕不打你腦袋!”布魯諾夫說著把手中最後一個雪球甩了出去方才停手。
卡露莎這才調整好情緒,看著滿身是雪的索茲曼說:“上校你來這裏做什麼?”她語氣中還是隱藏不住笑意。
“咳~咳~已經是將軍了…”索茲曼提醒她道,然後那出包裹說,“恩…舞會…你陪我去吧。”每次一有需要女人的地方他總是在麻煩卡露莎,弄得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說你有點誠意好不好?”布魯諾夫一旁插嘴道,“都知道我漂亮的卡露莎都是你的專用舞伴,來的晚不說也不行點什麼禮節,真沒紳士風度。”邊說邊自己卷了一根煙。
索茲曼臉一黑,的確挺說不過去的,但這麼說也太不給麵子了吧,卡露莎還這裏呢。
“不服?不服找別人去,卡露莎可是我一手帶大的,你不心疼我心疼,怎麼說我也是合法監護人。”矮人邊說邊向卡露莎眨眨眼。
卡露莎不好意思的迴看了老爹一眼,然後從被布魯諾夫說得灰頭土臉的索茲曼手中接過包裹,“將軍,我穿這個去嗎?鞋子我穿哪一雙?”
“那雙黑色的高跟鞋吧,它配你的氣質。”索茲曼點點頭說,然後望著暴風要塞的方向說,“卡露莎,我…”
“將軍有事就先去忙吧。”卡露莎難得露出了微笑。索茲曼僵了幾秒,然後對她點點頭,拍拍身上的雪離開了,經過布魯諾夫身邊時還得意向他眨眨眼。
矮人用鄙視的眼光目送他離開,然後隨手把卷煙彈到接邊的垃圾桶裏。
“老爹,來找我有事情嗎?”
“沒事情就不能來看看你啊?”布魯諾夫從卡露莎手裏抓過包裹,打開看了看,“恩,黑色的,索茲曼還真會挑。”
“老爹,誰陪你跳舞啊?”卡露莎拿迴包裹問,“不會是哪個矮人大媽吧?”
布魯諾夫鬱悶的看了她一眼,“我一個人去,不象你們人類窮毛病那麼多。聖誕節快到了,我給你做了一個小玩意兒。”說著從腰包裏掏出一個小方盒交給她。
“謝謝老爹~”卡露莎難得笑的這麼可愛,也隻有在布魯諾夫麵前才這樣。她打開包裹,拿出一個可愛的機械小鬆鼠。
“這東西可不隻是拿來玩的,它能用來當哨兵,偽裝性相當好,應急的時候你可以拔下它的尾巴把它扔向對手…”矮人說著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卡露莎差點沒摔倒,總奇怪工程學永遠與破壞分不開關聯,不過如果真如老爹所說,那麼這個東西可太好用了,因為它外表基本看不出什麼破綻。
“卡露莎…明年春季的任務我希望你不要參加。”
卡露莎長出一口氣,就知道老爹來找自己動機不純,“我都不知道明年春季會有什麼任務。”
“不管什麼你不要去,聽我一迴好吧。”布魯諾夫顯然不想把原因說出來。
“老爹你不要管了,隻要打仗我一定會去的,如果人人都不想上戰場…”
“孩子,如果你還當我是你老爹的話…”
“老爹你迴吧,我要休息去了。”卡露莎擺擺手轉身走進了軍情七處的城堡。
“該死的!”布魯諾夫氣得跺腳,“我當年怎麼會答應索茲曼的要求把你送到軍情七處這麼個鬼地方?”當他發現門口的衛兵詫異的盯著自己的時候,便揮舞著拳頭對他們大聲說,“怎麼啦?我就說軍情七處就是個鬼地方!不服想嚐嚐矮人的拳頭嗎?”
當衛兵把視線移開後布魯諾夫又往軍情七處的城堡窗戶上甩了兩個雪球才轉身離開,人們都以為這個矮人受什麼的刺激了。
與此同時,才教堂區的一家裁縫店裏,幾個小侏儒和一位德萊尼老裁縫正圍著一個銀發精靈團團轉。
“尊貴的祭司小姐,您需要什麼樣的麵料呢?”老裁縫操著一口“外鄉味兒”濃重的通用語問著眼前的佳麗。
“師傅依您的意見吧,我要陪身邊的這個小家夥去舞會,能和他軍禮服相配就可以。”艾語琳微笑著對麵前的德萊尼人說,然後讓身邊的法拉米爾把他的軍禮服拿了出來。
老裁縫拿過軍禮服看了看,不禁皺起眉頭,顯然是這軍禮服有問題。“暴風城的貴族看來有意降低士官級軍官的待遇,這禮服單拿來穿還可以,設計基礎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可是取掉了很多配飾,如果他穿這個和您去的話有些寒酸了。”
法拉米爾聽著老裁縫的話都快哭了。結果老裁縫身邊的侏儒開口道:“我們重新製作那些配飾,然後加上去不就好了。”
老裁縫有些為難的說:“說起來容易,可我還不知道這位祭司小姐喜歡什麼顏色,而且私自改軍服是違規的。”
“師傅,幫幫忙好嗎?”艾語琳握起老裁縫的手請求道。
顯然美人的要求不是這個德萊尼人可以拒絕的,老裁縫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就算為我們抵抗燃燒軍團的盟友做貢獻了。”
法拉米爾心想,得趕快製定一個在宴會後的逃跑計劃,暴風要塞裏的那些家夥能放過自己才怪…
這時裁縫店裏又迎來兩位客人,是兩位聖騎士,一男一女。舉止和裝束絕對是貴族,不過給人感覺比較容易相處。
“老師傅,又來麻煩您嘍。”女騎士首先開口了,她有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和淡金色的長發,她身後的男騎士一身紳士裝,淺褐色的雙眼和同樣的金色頭發。這兩個人在看到銀發的艾語琳後愣了半天,然後微微鞠躬道:“尊貴的女祭司,歡迎您來到暴風城。”男騎士還俯身吻了她的左手。
艾語琳同樣的微笑迴禮致意,雖然吻手這個禮節法拉米爾看著心裏不舒服。
“啪——”法拉米爾立正敬禮。
老裁縫向艾語琳介紹道:“這兩位是布雷德勳爵的孩子,布雷德勳爵對我們這些來暴風城的德萊尼人非常照顧。這位年輕的先生的是勳爵的長子阿澤爾,這位小姐是勳爵的女兒奧麗爾。”
“尊貴的祭司大人,可以告訴在下您的芳名嗎?”阿澤爾微笑的問道。
“艾語琳·月光。”
似乎沒人注意到這裏還有個衛兵裝束的人,法拉米爾的處境相當尷尬,直到奧麗爾打量了一會他問道:“衛兵,你不去巡邏在這裏幹什麼?”
“長官,我在準備禮服參加聖誕慶功宴。”法拉米爾立正說。
“你沒有看到一位女祭司在這裏嗎?”阿澤爾有些口氣不好的接話道。
法拉米爾心想,我這裏妨礙你和美女搭訕了?於是立正大聲說:“這位女祭司是在下的舞伴,長官!”頗有宣誓主權的意思。艾語琳聽了心裏偷笑,小家夥吃醋呢。
阿澤爾皺著眉頭把法拉米爾上下大量的一番,顯然他根本看不起一個當衛兵的家夥,於是說:“尊貴的女祭司怎麼會答應做你的舞伴?你把我們暴風城的臉都丟盡了…”
法拉米爾一聽心裏就火了,又不是暴風城把自己養大的!細心的艾語琳看出自己的寶貝情緒有變,就走到他身邊握起他的手對眼前的騎士說:“請長官不必操心了,人們有選擇自己舞伴的自由。”
奧麗爾也注意到自己的哥哥有些不盡人情,於是私下捅了捅他的腰說:“哥哥你太不講理了,先準備禮服吧,有事以後再說。”
老裁縫可不想讓自己客人在這裏發生衝突,就對阿澤爾說:“請您過來,我好給您量體裁衣。”然後吩咐手底下的侏儒們忙活起來。
艾語琳向老裁縫付了錢,約定好取貨的時間後就拉著法拉米爾離開了裁縫店。法拉米爾心裏就是覺得不服氣,掛個貴族加聖騎士的名號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小衛兵了,總有一天自己也會以騎士的身份走進光明大教堂。
“怎麼啦?我的小騎士吃醋嘍。”艾語琳湊到他耳邊曖mei的說,“好啦,別生氣了,姐姐以後手腳都隻讓你一個人親好嗎?”
一聽這個法拉米爾臉又“唰——”的紅了。那還是在達納蘇斯的時候,一天中午法拉米爾在屋子裏看書,疲憊了一上午的艾語琳迴來把法杖放好,在他額頭親了一下之後躺在床上休息。有個睡美人在一旁法拉米爾的心就放不到書上,他喜歡看姐姐睡覺的樣子,太美了象天使一樣,結果他沒能克製住自己,跪在床邊在姐姐白皙的足麵上輕輕吻了一下。那是他第一次親姐姐。
艾語琳並不反感他的行為,相反她以後總是喜歡這樣逗他。如果法拉米爾能快點長大,也許她就不用如此費心了。
艾語琳把右手伸給他,法拉米爾一時沒明白,“親不親?不親我收迴來嘍~”結果法拉米爾抓過她的右手在中指上咬了一口轉身就跑了。
“小傻瓜…“她笑著看法拉米爾跑遠了,也許法拉米爾永遠不知道:右手,是戀人才可以吻的。
暴風城的人們在熬了兩個星期之後終於盼到了聖誕節,當然,最高興的莫過索茲曼了,這天晚上他可以滿足下自己極度膨脹的虛榮心了。身穿掛滿勳章和綬帶的將軍禮服,拿破侖式將軍帽,外加格外美麗的卡露莎。
卡露莎身穿黑色鑲鑽的露肩晚禮服,腳穿一雙黑色銀邊的高跟鞋,人們才知道原來一個女潛行者也可以打扮得如此莊重美麗,但她的美明顯還是屬於“冷”的那類。
暴風要塞的王座大廳已經被安排成了宴會大廳,暴風城的知名人士和貴族高級軍官差不多都到齊了,等待著阿拉希的英雄們出場。
“你扶著點我…”艾語琳有些吃力的說。在準備大廳裏,人們的視線都盯在法拉米爾和他身邊的銀發精靈身上。法拉米爾正努力幫他的姐姐穩,雖然他自己也開始暈了。
艾語琳終於明白人類女人為什麼要穿這受罪的高跟鞋了,原因就是個頭不夠高,但她沒注意到自己這雙穿著水晶鞋的美足已經讓準備大廳裏的不少人欲罷不能了,製作這雙水晶鞋的人還特地在鞋尖各鑲了一朵水晶茉莉。法拉米爾從小和她在一起,現在也不免大腦有點短路。
暗夜精靈的女祭司一旦打扮起來殺傷力真是太大了。
艾語琳還是第一次如此打扮自己,那位老裁縫可能把自己這一輩子的本事都用在這身晚禮服上了,如深海般的幽藍綢緞搭配如晴空白雲般純潔的原始月布,恰到好處的裁減,關鍵之處細心的用鑽石點綴,而且老裁縫別有用心的把這套晚禮服做成露肩的樣式,炫耀著她身為暗夜精靈,卻不同於其他同類的白皙的肌膚。
“姐姐,艾薩拉在以前是不是和你一樣?”法拉米爾目光明亮看著她小聲問道。
“胡說,姐姐怎麼能和傳說中的光中之光相比呢?見過艾薩拉的男人都願意為她去死…”
“姐姐,我也願意為你…”法拉米爾開始胡言亂語了。
艾語琳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按在他的唇上,“不許亂說了,小東西。”可是她的心裏卻無比的溫暖,也許這是女人的共通點。她終於找到了穿高跟鞋的感覺,不再東倒西歪,於是她開始整理法拉米爾身上的禮服,擺正他的衣領,袖子,肩上的軍銜和胸前的勳章。不過她有些後悔穿這鞋子了,水晶鞋是很漂亮,但她身為精靈個頭本身就比法拉米爾高,弄得現在他才剛到自己的肩膀,雖然這樣的身高差方便自己把他包懷裏。
在宴會的大廳中,人們都在等待著阿拉希的英雄們,大公爵身著盛裝走到高臺上,舉杯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用洪亮的嗓音說:“各位同僚,在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裏,我們應當記得,暴風城能夠平安的度過每一個聖誕節,與那些奮戰在前線的勇士們的功勞密不可分。不斷出現的敵人總是在威脅著暴風城的發展,為了暴風城那些還未出生的孩子,我們要去戰鬥,無論敵人是誰。亡靈也好,黑龍也罷,我們總是能不斷的取得勝利,不斷續寫著人類的輝煌。正如大家都知道的,我們以勝利者的姿態了結了阿拉希的戰事,英雄功不可沒,就讓我們歡迎暴風城的英雄們入宴!”
在隆重的音樂聲中,衛兵拉開了大廳華貴的紅木門,索茲曼和阿拉希的有功人員帶著他們的舞伴入場,貴族們掌聲如雷。伯瓦爾拍著索茲曼的肩膀對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們在阿拉希的前線總指揮,自從他接手部隊以來我們的軍隊勢如破竹!雖然當時隻是個上校。”
“哈哈~~”人們都笑了。
“索茲曼將軍!還等什麼呢?新年的第一支舞就由你開始,帶著你的這位佳麗準備吧!”伯瓦爾將索茲曼交還給一旁等待的卡露莎,舉起右手說:“宮廷樂隊…奏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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