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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再入虎口
七海抓耳撓腮,心裏好崩潰。他心裏頭在想,風清揚這麼死板的一個人,桃夭公主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果然是顏值驅(qū)使?
“你可以去殺了羅中?”反倒是風清揚占據(jù)了話題,“為什麼不殺?”為什麼不殺,這五個字,從風清揚的嘴裏說出來,總有那麼一絲嘲諷的意味。可能是因為風清揚過於俊俏,他說話沒有多少笑容,表情看起來特別溫和,眸光特別地諱莫如深。
七海煩了,一把推開窗戶,秋風吹進屋子,撲麵而來時,風清揚又不可抑製地咳嗽了起來,“把窗戶合上,七海。”
“多開窗,有利於唿吸新鮮空氣!”七海斜著眸子,眼眸彎彎,但看那人病態(tài)的臉,喉結(jié)發(fā)紅,想想還是合上了窗,“我真想不明白,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差!大好男兒,還被別人嘲笑成病秧子。”七海好奇同時,又心善地為他打抱不平,“喂,我說,你就一點兒也不介意別人這麼想你麼?”
風清揚真就在思量這個話題了,想了想,他笑問,“在意就能不被人說成病秧子麼?”
“不能。不過我們?nèi)税。^自我也不大好,有時候也需要別人巴結(jié)奉承,畢竟咱們都生活在這種需要巴結(jié)奉承的生活中,不是麼?”七海湊近臉來,手托著下巴,“我以前的朋友,寫了一篇文章,被老師給罵了。”
“你那位朋友寫了什麼?”
七海老夫子上身,刁鑽地迴答,“我那位朋友毛筆一揮,寫下這個題目。人生來何等虛偽?”
“這題目……好現(xiàn)實!”風清揚泛白的臉上,像是在自嘲,因為他覺得七海這無聊的話題,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卻又成功地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嘲笑了。
“哈哈,現(xiàn)實吧。但是也正因為現(xiàn)實,他被老師給訓斥了。後來改了題目後,他的文章被我們爭相翻閱,這說明了什麼?”七海沒顧及那麼多,坐上凳子,明明沒有空隙,還將兩腿盤上放好了,“說明一個人無論內(nèi)外有多麼地好,人品多麼地好,但若不是了解你的人,最希望看到地,也不過就是你趨於表麵的為人。你如果一開始就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病秧子,或許……你會有更多朋友,人生會活得更有趣!”
七海在解釋的時候,習慣地晃悠著凳子,每每晃著,他就興奮地忘乎所以。
風清揚凝神,腦海裏反複都是那句話。
他有些開心,第一次有人會這麼觀點奇特地跟自己打招唿,告訴自己,活著的方式不同,也許人生就不一樣。
“我明白了。”他就像個孩子一樣,接納了七海的建議,末了,又皺眉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兒,出聲問了,“既然我也沒有受傷,不若就將張?zhí)t(yī)放迴來吧?至於那個家仆……他既然是父親安置在王府的,我也沒有必要揪著不放,你說呢?”
“嗯,等我會會那個趙照再說。”
當天迴了廂房,七海睡不著,就找了安之若和海之嵐出王府喝酒。
客棧裏,三人說起那位家仆一事兒。決定再闖菩提廟。
安之若沒有去菩提廟看過,心生好奇地同時,也按耐不住地激動。
“……七海兄弟,咱們真就不知會清揚兄?”安之若謹慎知禮,也許自己就是一個敏感多疑的人,導致他也後怕風清揚知道他們?nèi)饲巴刑釓R會生氣。
七海卻盯著他,哈哈大笑起來,“他身體那麼差,萬一跟我們?nèi)チ耍∏榧又亓耍莾窗桶偷年P(guān)伯生氣起來,不把我們訓斥一頓才怪?”他捏著筷子,夾了一個雞腿,猛然喝了兩口,那酒又辣又燙,燒的人頭暈,可他竟然又抑製不住地笑了,“何況,公子說過,他去了菩提廟,還更有風險,咱們?nèi)巳ィ挥谜疹櫵!?br />
大胡子一臉崇拜,“七海老大,你可真是一個稱職的王府護衛(wèi)。”
“不,我不是。”七海扭轉(zhuǎn)了臉,臉色紅了紅,“我隻是……害怕公子拖累我。”
安之若謹慎地倉皇,左顧右盼下,他提醒,“七海兄弟,你身為王府護衛(wèi),不管在哪兒,都不能這麼說。”他黯然,“我們知道也就罷了,如果王府的人知道。說不定你的處境會非常尷尬。”
“知道啦,謹慎小心,命才會長!”七海握著酒盅,大飲了幾口酒,慷慨的麵容上,寫滿了愧疚,“可是在王府如此,出了王府也如此,那一整天該多麼無趣啊?”
安之若搖頭歎氣,七海兄弟真是瀟灑地緊,自由地緊。
海之嵐捧著笑容,啊了兩聲,又盡數(shù)將酒水喝進嘴裏,“七海老大,這酒真辣。”
“其實,我專挑貴的喝。”七海難耐地碰了碰自己的荷包,“一會兒沒銀子的話,怎麼辦?”
“……老大沒有麼?”海之嵐問了,那雙眼都因為這事兒,現(xiàn)出沉悶的眸色,“我也沒銀子啊。”
憨厚和尚,存點兒銀子不容易,卻又全部拿來喝酒了。
兩人對視一笑後,同時瞪向安之若。
安之若煩心,“我今晚也沒有帶銀子。”
七海吐了口氣,“那一會兒一起吃白食吧?”
海之嵐倒是不介意,聲音輕輕,“可以啊。”
安之若卻麵帶愁容,他是安福鏢局的小兒子,從來規(guī)矩教養(yǎng),未曾有過吃白食這種行為。
於是謹慎有禮的安之若,將自己珍藏的玉佩拿出來,當了。
酒樓掌櫃的一看玉佩成色,就知道那是好東西,也就當做飯錢了。
不過出了酒樓,安之若卻看著,心下茫然,“等明日再把玉佩贖迴來。”
“那玉佩很貴重?”
“我父親生前送我的生辰禮物?”安之若低聲喃喃。
七海想了想,趁兩人不注意,謠說自己不方便,就把玉佩偷迴來了。自然也利用空間,取了銀子,給了那位掌櫃。
不過為了不被安之若誤會,他暫時也沒有給他,隻將貴重的玉佩放在身上。
三人策馬到山腳下,行路去了菩提廟。途中,未到林子裏,就見一撥府兵,手持火把,在和人打鬥。
七海問海之嵐,“大胡子,兩頭毛還有沒?”
“沒啦?”海之嵐得瑟,“不過我認識。”他試探性地問,“要不,我再去拔點兒?”
“別了。”七海輕言細語,“免得打草驚蛇。”
那群府兵帶頭的人,坐在高頭大馬上,腰上別著劍,身穿盔甲,紅色羽巾。他勒馬一轉(zhuǎn),當場將圍擁著幾名黑衣人斬殺。
餘留下一個黑衣人,身穿女裝,蒙著麵,如瀑長發(fā),風中淩亂。
闕無英持劍揮動,女子抬劍格擋。行轉(zhuǎn)間,身姿輕盈。腰上一塊,環(huán)形玉佩,在風聲中,和著瓔珞叮當作響。
這女子身帶清香,手腕蔥白,劍其實很快,可是她不同男子,被眾人圍攻,已經(jīng)是精疲力竭。剛剛從馬上躍過,本想刺人後頸,卻沒想到闕無英,勒馬高抬兩蹄。一個轉(zhuǎn)身,劍已經(jīng)劃傷了女子的胳膊。
安之若盯著女子的劍法,碰觸七海的胳膊,“這個人好像當日咱們捉到的那個北昀國的女人?”
“為什麼,她跳起來逃走的樣子跟那日有些像!”他是一個觀察格外細致的人,所以看了會兒,就能清楚地知道,這個女人是羅敷。
大胡子看不出來。
七海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闕無英擒住女子時,那一瞬間的功夫,忽然遠處一人竄出,弩箭從當空射來。
羅敷趁機躍樹而去。
七海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追人。”
“七海兄弟,事態(tài)緊急,看會兒再……”安之若還好心勸解呢,沒想到,一轉(zhuǎn)頭,人就不見了。
“人呢?”
海之嵐崇拜地笑,“老大啊地一聲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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