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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莫要糾結
七海聽得真切,沒有多問,就理出了一條思路。
觀塵大師單相思鎮國公夫人田園詩。
他殺自己的目的,是因為嚴番將軍。他也是北昀國的人。
他今日挾持風清揚,是為了到時候對付安陽王風於則。
並且,按照他的推斷,給風清揚一本武功心法的,是鬱長亭,鬱世軒和趙照的父親。
雖然這是推斷,不過七海認為,自己的推斷永遠沒有局中人來得真切。
“公子,雖說你認識她,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放過你。”他言辭之間,無外乎再說,風清揚是安陽王的寶,利用風清揚對付安陽王,是一件一箭雙雕的好事兒。
風清揚靜靜地看著觀塵大師,片刻,他忽然笑了,“可大師有沒有想過,你挾持我,會有怎樣的後果?”
話鋒一轉,他就有了徹底的決斷,“興許觀塵大師真能因為我,威脅我父親。可不管我死,還是活著。父親都不會放過你。”
觀塵大師理直氣壯,氣衝鬥牛一般,笑言諷刺他,“老衲孑然一身,若能臨死之前,讓你父親死於我手,那麼老衲也算為嚴番將軍報了血海深仇,也算為了鎮國公夫人……為她報了這累世深仇!”
風清揚聽著這話,他覺得,觀塵大師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為了兄弟,為了意中人,竟能孤注一擲,不顧自己的性命。
他不喜歡這樣的人死。
他閉上眼,像是沉沉地吐了一口氣。
就在七海隔岸觀火的時候,風清揚的穴道突然解開了,他冷厲的眸光一掃,就落在觀塵大師的喉嚨上。
那見血插針的架勢,當真令人難以置信,風清揚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內心有些躁動不安,他偏過腦袋,眸色有些深重。
不過最引人注目地,是他體弱之人,出手果決,將一個高僧瞬間製伏的能力。
這樣的公子?
七海從來沒有見過。
他隻知道他輕功很好,卻不知……
風清揚睥睨著觀塵大師,冷厲的瞳光,如劍,如刃,絲絲冷入骨。
觀塵大師望著風清揚,感慨萬千,“公子的能力,老衲終究低估了。”
“大師,並非清揚比你出眾,隻不過是你自己出賣了自己。”風清揚看著觀塵大師,那淡藍色的眸子裏,充斥著說不得的冷淡和可怕。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鬆開了手,“大師,清揚記得少時重病,你曾同我煮茶看雪,曾為我遍山尋藥,這等恩情,清揚未忘,也——不敢忘!”
說完此話,他退後兩步,喉嚨裏似乎有黏膩的血絲,一點點地在嘴裏翻騰。
他真是體弱之人,在這冷風裏待久了,還真有些受不住。
可是,在光亮的燈籠影中,風清揚的麵龐依舊那麼地執著和果決。
“觀塵大師,你……可以忘了你自己,但你不能忘了你的徒弟海之嵐?”風清揚捂著嘴,又重重地咳嗽了起來,他的咳嗽聲裏,虛弱顯而易見。
觀塵大師聽到這兒,如同雕塑,呆滯不動了。
海之嵐雖然不是北昀國人,但於他而言,卻是唯一的徒弟。
剩下這一個徒弟,喚他師父,不顧性命地救他,說起來,這也算他們師徒情分。
他什麼也不管,利用徒弟,來達成自己的心願,未免顯得自私自利。
所以觀塵開始陷入自我掙紮,他很矛盾。
他想要報仇雪恨,卻又要擔心自己唯一一個活在世上的徒弟。
那徒弟雖然憨厚,但是不傻。他在囑咐他,將風清揚帶來這兒,實際上,是出於一種信任。或許……更是出於一種對師父的忠心。
因為不希望師父痛苦,所以他這麼做了。
徒弟尚且認他為師父,他這個做師父的,難道要看著自己的徒弟,陪著自己死於非命麼?
情況好,他殺了風於則。情況不好,他們都得死。
他一死,他的徒弟,這個徹頭徹尾的幫兇,興許也會跟著一死。
想到這裏,觀塵大師痛苦極了。
頭疼欲裂。
難以忍受的倉皇不安。
七海走到石凳上坐下,沒有想太多。
因為空間加身,無人能夠瞧見他。
但他卻能夠仔細地看見二人的臉色。
觀塵大師父糾結剎那,突然哭了起來。這種哭,不比嚎啕大哭來得悲痛,但更讓人看得絕望。
那簌簌掉落的眼淚滑下他那雙因為年邁凹下去的那雙眼睛。
七海被那樣的眼神觸動了。
他設身處地地一想,觀塵大師在這個位置上。
要做出這樣的抉擇,也著實有些可憐。
想要報仇,又要考慮徒弟。
可不舉步維艱麼?
“大師,你好好想想吧!”風清揚退後,一步又一步地往迴走。
就在這時,大胡子海之嵐從樹後走出來。
聽到這所有的前因後果時,他本人也很頹喪。
七海愁苦地望著這個憨憨,不知道他會做怎樣的抉擇?
誰知他跪在地麵上,向著自己死去的母親,磕了三個響頭。
他說。
娘,你常教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兒子不得不幫助師父完成他的心願!希望您九泉之下,能夠同意。
隨後,他又雙膝一跪。
卻是朝著走廊方向的。
他道,老大,我海之嵐承蒙你多日庇護,才能安然活到現在。
今日尋得家師,不能再同你一起查詢真相,若是還能活著,他日一定再和你做好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
他行完禮,撲騰著僧衣起來,攔阻了風清揚的去路,“公子,抱歉,師父之命,和尚不能違背。今日暫且委屈你一下,待……待師父心願已了……”
“心願已了,你又如何?”風清揚怒瞪著海之嵐,聲聲詰問,“七海平日待你如何,你心裏清楚?今日你為了完成大師心願,不惜犧牲七海,你可知,他知道了你的選擇,會有多難過。自己的好兄弟自私自利,將他推入兩難之地,這就是你所遵從的大義麼?”
海之嵐被他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震地啞口無言。
沒錯,老大是安陽王府的貼身護衛,風清揚如果出了事兒,絕對會給老大帶來想象不到的麻煩。
倘若老大重情重義,豈不是同自己一樣,陷入兩難之地,“我……”
“咳咳咳咳……”風清揚輕輕地咳著,在麵前手臂掉下後,徐徐地走上長廊,“海之嵐,你……你自己想想吧?”
七海實在看不過去。
當三人都處在迷茫的處境下,他突然現身了。
不過未在跟前,而在屋頂上。
雪下幾日,磚瓦上長了青苔。
七海坐著,不僅覺得滑,還覺得有些冷。
他招招手,衝著院外的三人道,“喂,這樣糾結下去是不行的——”
與此同時,觀塵大師,風清揚以及海之嵐循聲看過去。
大胡子驚慌失措,有些擔心剛才他們之間討論的那些話題落入七海耳中。
七海歪著身,眼睛眨動著,嘴角扯著兩個閑適的笑意。
但他目光最先落在觀塵大師的身上,“大師,挾持公子,報仇雪恨,太愚蠢了?”
風清揚愣了一下,恍然如夢,“剛才那些話,你……你都聽見了?”
“你們說那麼大聲,我能聽不見麼?”七海翻了個白眼,翹了另外一條腿,嘴角還是愜意的笑容,“大師啊,你要真是糾結矛盾,那把大胡子殺了吧,殺了就不擔心你徒弟了?”
被七海認為死了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大胡子海之嵐,聽著這個解決方法,有些心酸,“老大,你就這麼想著和尚我死啊?”
“啊啊啊,我冤枉。”七海舉著劍,尖聲嚷嚷說,“大胡子,我這隻是一個假如罷了。況且,我呢,隻是口頭上一說。不像你師父,觀塵大師,心狠手辣,固執己見。”
海之嵐不懂七海的意思,手裏拿著大刀,眼睛瞟著屋頂上的人,氣咧咧地問,“雪大,屋頂滑。你下來罷!”
他才剛一嚷,七海就落到了他們的麵前,皺著眉頭咕噥,“大胡子,你不是不怕死麼?”
大胡子倒沒有打臉,僅僅轉了話題迴,“老大,我雖不怕死,但和尚我怕疼啊。”
“哈哈,好兄弟!”七海明快地笑起來,他拍拍胸膛,“我比你慫,怕疼,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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