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他的矛盾
也許沒沉住氣,風(fēng)清揚拎起一支狼毫就丟了出去。
沾墨的狼毫灑了一地,七海卻不見了。
風(fēng)清揚踢了椅子,起來,“七海,你給我出來!”
這話語聽起來雖然十分著急,好在聲音依舊儒雅安寧。
不讓人討厭,反而覺得有趣。
七海在空間裏,別扭著笑了,“你讓我出來我就出來,我不要麵子得哦!”
機器人木頭瞥著七海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什麼,結(jié)果讓人難受得是。
它的小主人竟然愜意地在空間裏,和著空間靈犬吃西瓜。
布丁叫嚷著:“汪汪。”
將它的狗腦袋埋進西瓜裏,而後又跟著汪汪汪。
七海蹲著膝蓋,摸狗狗的腦袋瓜,“我知道你高興,趕緊吃!
木頭拿機器胳膊觸碰了一下七海,手指定著空間。
迴答得是機械音,“這個人,我見過!
“我知道!逼吆rv出手,起來,抬袖抹了一把嘴唇,“是啊,你肯定見過,要不是他帶路,我還不知道你被關(guān)在那裏呢?”
“可是……小主人,他為什麼這麼生氣,我又沒有得罪他?”機器人木頭問出了一個迄今為止,合情合理的難題。
七海淡定地迴應(yīng),“哪,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迴答出來了,那你就知道答案了?”
機器人木頭非常熱情,“小主人你請說!
“你是什麼人?”七海問。
木頭迴,“機器人。
“那你跟我們長得一樣麼?”七海將手伸到了機器人木頭的麵前,愜意地說,“你仔細看看,哪裏有問題?”
機器人木頭用它的機器胳膊,翻看了一下七海的手。
掌心和手背都是雪白的皮膚。木頭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指細長,而且特別靈活。
而它的手指呢,顏色上,大小上,同七海的都有很大的差別。
雖然它曾經(jīng)也見過自己的主人田園詩,知道自己的身體結(jié)構(gòu)同對方不同。
可是作為一個機器人,這點兒不同,它還是能夠看明白得。
“這是一件非常明顯的事兒?”機器人木頭跟著迴,“我跟你們存在很大的區(qū)別!
“那你說,我們都長得一樣,而你卻長成這樣,甚至一雙眼睛能發(fā)光,還沒有我們所謂的瞳孔。那他們會怎麼想?”七海反問道。
機器人木頭撓撓頭,他表示在以前,主人田園詩都沒有因為它的相貌而心生畏懼,那現(xiàn)在也不大可能。
七海冷著眼睛,“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木頭還是比較勤學(xué)好問得,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事兒,也挺喜歡不恥下問。
“我娘她跟你是一個世界的人,所謂物以稀為貴。在這個世界上,隻存在你這麼一個機器人,不像我娘那個世界,那兒機器人多了,自然不會好奇了!逼吆F夂芎,解釋也挺到位。
“哦!睓C器人木頭這麼一想,恍惚不已,沉思了很久,他迴答,“我懂了,小主人,你的意思是,在現(xiàn)在這個世界,老皇帝將我鎖起來,他們畏懼害怕我的理由,就是因為我長得奇怪。”
七海打了一個響指,手掌落在機器人木頭的方塊腦瓜上,“嗯,很聰明!”
木頭思量著,忽而抬起頭,響起一長串的機械音,“小主人,那他們還會抓我迴去麼?”
“會!逼吆:喢鞫笠亟忉,“所以木頭,你一定得想到辦法保護自己,否則……我不能保證你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樣啊?”木頭撓撓頭,愁苦和迷茫乃至於不安,當(dāng)然還是那機械音問出來的話,“也就是說,隻要我能夠變得足夠強,他們就不會抓我咯!
“不是不會!逼吆<m正木頭,“是不敢。一個人想要被別人畏懼,或者被別人認同和欣賞,必須得有足夠的能力。足夠強大,才是最美好的事兒哦!
木頭看著七海,倍覺狐疑,“那主人她是怎麼死得?”
七海頓住腳,愁眉苦臉,“你怎麼想起問我這個?”
木頭突然間變成一個球,窩在空間裏。
布丁吼,“汪汪。”
它也沒有什麼反應(yīng)。
“木頭,你問我這件事兒做什麼?”七海再問了一次。
“難道我主人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她沒有能力,不強大麼?”機器人木頭又反問了一句。
七海搖頭,“那倒不是。也許……”他抬起頭,看著前方,眉眼藏著愁意,“也許他們隻是這裏生活了太久,漸漸地把自己熬成了臨水國的人了吧!
機器人木頭自然沒有聽懂七海的意思。
不過也不需要廢話那麼多,在七海的眼裏,那些事兒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兒了。
死去的人,永遠不可能迴來。
“好了,木頭,咱們走吧!逼吆2幌胪L(fēng)清揚爭辯,迴答得迷離而頹唐。
木頭迴頭看了宮殿一眼,“那他呢?”
“他執(zhí)意認為我騙了他,認為你是怪物。我現(xiàn)在跟他理論,反而理論不過他,說不定……說不定他還會大罵我一頓。安陽王是我仇人,我總是要報仇雪恨,而他……是病人,我不想欺負他!
七海的想法是,再讓他罵一頓,挺沒什麼意思得。
反正在七海的心裏,他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做點兒有意義的事兒,最起碼他還是得繼續(xù)走下去。
迴到住處,上官流雲(yún)就拉著他問,“太子發(fā)火了?”
“發(fā)了!”七海平靜地迴。
“準(zhǔn)備殺你了?”上官流雲(yún)問話也挺幽默。
不過準(zhǔn)備二字,還真有些牽強。
七海托著下巴,他解釋,“我覺得應(yīng)該很想直接殺了我吧,準(zhǔn)備……倒是顯得有些可笑了?”
七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就又放下去,“因為看得出來,他當(dāng)時就發(fā)了火,幸虧我跑得快!
“讓你死?”上官流雲(yún)神情冷淡,甚至有些迷茫,“不是吧,他又突然對你這麼兇了?”
七海撓頭,聽著這話,就覺得哪裏有些怪,“不是,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他對我很好了。”
太好麵子,就總是不願意承認一些事實真相。
上官流雲(yún)攤手,“這次的談判,沒有他,現(xiàn)在我們估計還在說服那個老皇帝?”
“你說得對,這點兒,我很感激?伞麘(yīng)該是有目的吧?”七海反問了坐在那兒的上官流雲(yún)。
不知道他從哪裏掏出來一些瓜子,靜靜地坐在那裏磕。每看兩眼,他就覺得哪裏不大對勁兒。
“你哪裏來得吃得?”
上官流雲(yún)直接又爽朗,他迴答得很正常,也很平靜,“哦,街上買得?”
七海伸手,“給我來點兒!
上官流雲(yún)伸手往兜裏拿,結(jié)果就剩下一顆了,塞到七海的手心,“不過風(fēng)清揚跟他看上去一樣,死氣沉沉得,有些陰鬱!
“你不能從一個人的外貌,就來評定他的一生!”七海表示,風(fēng)清揚的氣質(zhì)可能和一汪山泉裏的水那般,空曠寧靜。
這種氣質(zhì)對應(yīng)得是淡泊,不爭。而非他本人陰鬱,邪惡。
七海就是一個護短得,被人這麼說朋友,心裏不痛快,轉(zhuǎn)眼就懟迴去,“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他起來,還要瓜子,對方卻道沒了。
拍拍褲腳,他看了上官流雲(yún)一眼,“三日後,如果沒什麼事兒,就迴北昀國吧!
“他會讓你迴去麼,他……會不會反悔?”
之前上官流雲(yún)對風(fēng)清揚的舉動沒有任何質(zhì)疑,可在七海傷了安陽王以後,太子殿下難免不會因為傷了他父親,對付七海。
不過七海明知道,卻願意相信。
也是一個心中充滿了陽光的正義人士。
殊不知……暴雨後,依舊是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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