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航迴過神來道:“查夫人，如果不嫌棄，請跟林某一起走吧！”
查夫人目瞪口呆道:“跟你走？”
林曉航道:“跟我走，從此你和孩子不會再挨餓受凍，而且還有機會替查大人平冤昭雪。”
於是，林曉航帶著查夫人和孩子迴了家，似乎他是要做一些俠客，所以總是愛管閑事。雖然他已經涉足了官場，可是他還沒有獨善其身的覺悟，也沒有隨波逐流的決心。
第二天一大早，林曉航練劍迴來，聽到外麵那孩子的聲音，於是走出門來。隻見慧塵坐在門口，看著院子裏的譚燕在逗孩子。
林曉航看了一眼慧塵道:“我很佩服你，從來都不會早起練功。”
慧塵笑道:“每天早上都要早課，哪有時間練功。”
林曉航可不相信慧塵這一身的本事都是平白無故來的，想來他一定有他的方法，隻是和自己不同罷了。
林曉航看到譚燕手裏拿著一隻雪白的東西，總是在那孩子抓不住的高度上，逗著那孩子總是跳起來抓，可就是抓不住。
慧塵道:“譚姑娘心靈手巧，一定會很討這孩子喜歡。”
林曉航道:“是啊，她可真是心靈手巧啊！可
惜，如果她身份普通，這一輩子肯定會多福多壽的。”
慧塵道:“可在貧僧看來她本來就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林兄覺得她不普通，應該是林兄你從來不注意她吧！”
林曉航一愣，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的確不了解她，也不夠細心。”
慧塵道:“她雖然來曆說不清楚，可她就是她，你該用看她的眼光，而不是看她背後是不是有某些陰謀。”
林曉航道:“和尚，你可真是個得道高僧啊！”
慧塵道:“貧僧常常誦經，為何說一句簡單的話，林兄卻推崇之至。”
林曉航道:“因為你刪繁就簡，將一個道理說得非常簡單，沒有賣關子。而多數時候，你誦的經文我一個字也聽不懂，隻是偶爾你心緒不寧的時候，隔著一堵牆我能聽到你的經文變成了碎碎念。”
慧塵聽到這句話，突然麵色一變道:“林兄，既然聽到了，何必當麵拆穿呢？”
林曉航道:“如果不當麵拆穿，我哪裏還是你的朋友，小人罷了。”
慧塵道:“那，林兄應該知道，和尚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絕不會拋棄佛祖之道。”
林曉航點頭道:“你是個天生的
佛陀，可是你得仔細想一下，到底為什麼你是天生的佛陀？”
慧塵道:“這個，不是貧僧誇口，天下間有很多人都知道我為什麼是個天生的佛陀。”
林曉航道:“何必自欺欺人，悟性好未必非得做和尚，你就算不做和尚，去讀書那也是個神童。隻是，你做了佛陀，而且是天生注定的佛陀，這，原因可就不簡單了。”
慧塵道:“哦，願聞其詳。”
林曉航道:“你總是賣關子，今天我也賣個關子，如果你一直想不明白再來問我。當然，你不能指望我能說出什麼很有禪機的話來，畢竟我不是個出家人。”
慧塵苦思冥想，可是對於林曉航提出的問題還是沒有答案，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問題其實就是他的一生。
這時，那孩子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小魚，紅色的眼睛，晶瑩剔透的鱗片。
這孩子道:“叔叔，你吃吧！”
林曉航看了看這東西便明白過來了，這不過是麵點罷了，隻是譚燕為了哄孩子多花了一些心思。
林曉航蹲了下來，看著這孩子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孩子道:“我叫查羨，是羨慕的羨。爹爹說，
羨功名千秋，慕盛世歌旦，那就是應該羨慕的東西。”
林曉航看了一眼慧塵，二人相互無語。
林曉航道:“查羨，你看，這個和尚叔叔麵善嗎？”
查羨點頭道:“嗯，他很好看，而且笑起來更好看，說話也好聽。”
林曉航笑道:“既然如此，把這東西給和尚叔叔好不好？”
查羨點了點頭，立刻將掌中物事獻上。
慧塵看都不看一眼道:“拿走，趕緊拿走。”
查羨見本來慈眉善目的慧塵突然有些生氣，不是很明白，抬頭問道:“林叔叔，他怎麼了？”
林曉航笑道:“沒什麼。”說完對慧塵道:“隻要心不亂，酒肉穿腸而過，也沒什麼可以留的下。何況，這東西隻是惟妙惟俏的麵點，根本就算不上是破戒。”
於是，從查羨的手裏拿起那惟妙惟俏的白色小魚，然後飛快的抓住慧塵的豎起來的手放在上麵笑道:“送給你參禪悟道吧！”
說完，用手撫摸一下查羨的頭道:“走，叔叔帶你去吃魚，吃真的大鯉魚。”
慧塵顫抖了一下，瞪著離去的林曉航。
這時，林曉航突然迴頭道:“出家人更應該知道物力維艱，所以你就算等
它餿了，最後不要讓它白白浪費。”
慧塵涵養功夫好極了，但是這個時候卻有些忍不了了。
等林曉航離開之後，慧塵看著掌心的那條“小魚”，過了良久歎道:“林曉航，你實在是聰明，甚至還懂佛。可惜，我已經無法心如止水，隻有辜負你了。”
原來，林曉航連日來總是發現慧塵心中不安，夜裏甚至聽到他說夢話，有時候一個人念錯了經。所以，林曉航斷定這個和尚的心已經亂了，故意給他這麼一個看起來勾起他遐思的東西，實際上對他是一種考驗，想讓他靜下心來。靜下心來意味著，將這條“魚兒”吞下去，像是吞下麵點一樣，沒有任何想象。可是事實上，如果心不靜，他會和其他人一樣，脫下這條“魚兒”的時候，想著另外一種魚兒。如果那樣的話，雖然他吃的是素，可是他的靈魂裏，已經破戒。
慧塵經常和林曉航他們一起吃飯，便是看著他們吃肉喝酒，他也毫不在意。因為他心如止水，看見了也像沒看到，聞到了也像鼻子壞掉，從來沒有過不該有的想法。可是現在，他變了，心靜不下來了，所以，慧塵已經走到了危險的邊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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