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航沉默了一會道:“左員外，如果你不知道是你的女兒關了你的二夫人，那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左天來道:“我隻知道我的二夫人背著我偷偷來這裏，所以我才來了，沒想到在這裏，我聽到了你林大人的聲音。所以，這本來就是個意外。”
林曉航皺了皺眉頭道:“你好像在撒謊，墨玉虎已經抓住了，你此刻還會關心你的二夫人嘛。她根本就沒有救走石金川的本事，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
左天來瞪著林曉航道:“你什麼意思？”
林曉航道:“你告訴我，你一個受了傷的人，家裏有上百號人可以使喚，為什麼非要一個人來呢？”
左天來道:“你以為，我會自己跑到這裏來，然後讓自己的仇人逃掉嗎？”
林曉航道:“會不會，你自己知道，何必跟我說。”
左天來有些無力的垂著腦袋道:“要是我說我現在後悔了，還來得及嗎？”
林曉航道:“來不及了，因為我一點也不著急，剛才還吃了一些，暫時不餓，不想出去。”
左天來看了看林曉航的句青劍，突然撲了過來，想要去拔劍。結果，林曉航輕輕鬆鬆的一個閃身就讓他
落了空。
林曉航道:“看得出來，你現在的確是後悔了。讓我猜一猜，你一定是在擔心自己的女兒，因為你發現，她實在是不簡單。幫你擒了墨玉虎你可能很高興，一邊覺得自己的女兒厲害，一邊又覺得林曉航是個草包。可是現在你發現，你女兒一點也不簡單，她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門，這和平日裏她刁蠻任性，大唿小叫的性格完全不符。所以你覺得，你女兒現在惹禍的能力已經很大了，所以自己不在身邊，就會特別的擔心。”
左天來索性大方承認道:“是，如果她還傻，那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因為我還可以允許她犯傻。可是她一點也不傻，甚至很聰明，很有心機。我知道，她從小到大，最恨的人裏麵，一定有一個叫墨玉虎的人。現在外麵的事情已經失去我的控製，到時候，她可能會受到傷害。”
林曉航知道，所謂的傷害，恐怕應該是來自於他的原配夫人和墨玉虎了。因為一個姑娘如果看到自己的母親背叛了自己的父親，為一個自己痛恨的人賣命，她一定會無法接受的。
左天來突然道:“林大人，我求求你，帶我出去吧！”
林曉
航有些感慨道:“我在這裏，其實等的就是天黑，我準備天黑的時候出門去，然後把你的府裏鬧一個底朝天，沒想到入了夜，我居然要跟你一起走。”
左天來沒時間聽他說話，隻說了一句“世事無常”，便用渴望的目光看向了林曉航。
林曉航突然躍起，長劍化作墨色驚龍，在屋頂盤旋一周，然後收了劍，一躍而出。
左天來一刻不願多停留，立刻跟上林曉航躍了出來。
原來，屋頂鐵網粗如兒臂，又是精鐵打造，普通刀劍根本就傷不得。但是林曉航有神劍，這鐵網卻不可怕了。這也是石寶兒的打算，要利用林曉航的神劍，劈開鎖著石金川的籠子。
二人出了密室，左天來立刻向後院奔去。林曉航好奇為什麼左家的院子裏空蕩蕩的，左天來卻一點也沒有察覺異常的樣子。
左天來奔到一座屋子門口，推開門，屋子裏一木魚，一蒲團，這便是佛堂了，可是佛堂裏麵的人，已經不見了。
左天來道:“晚了，墨玉虎已經離開了，這個時候，最怕母女已經相見了。”
林曉航道:“或許並沒有那麼糟，如果沒走遠的話，我們還追的上。如果他們
離開的時間並不長的話，未必他們已經見麵了。”
左天來道:“但願如此。”
林曉航和左天來當下離開了左家，立刻去找人了。
晚風習習，在月光下，白色的鬥篷下，蒼白的麵孔，看起來讓人生憐。
墨玉虎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突然笑道:“看來，我這將死之人已經到了最後了，怎麼故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美。”
時光最是催人老，哪有人能不變樣。墨玉虎就算真的快要死了，他也不會這麼認為，畢竟他，是一個常常因為糊塗不了才痛苦終生的人。
白色鬥篷下的人道:“你老的趕快，快得讓人意想不到。恍惚是昨日你還年少，今日你便白頭了。”
墨玉虎道:“是啊，老的快，死的也快。我墨玉虎，本來就是這樣的。”
那女人，便是左天來的妻子。
墨玉虎看了看山間的夜色道:“這是哪裏，那個小子去了哪裏？”
左氏道:“到了這個時候，你不看看你十幾年未見的故人，為什麼還在想他？”
墨玉虎道:“你和他不一樣，你從來不會埋怨，可是他，如果我死的時候看不到，我死的也不會安心。姣兒，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嗎？
”
兩個年紀這麼大的人，還用如此親密的稱唿，而且是時隔十幾年，卻聽起來一點也不刺耳，反而非常的自然。可能，在墨玉虎這個看似無情人的夢中，唿喚了這個名字無數遍。
左氏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說過的，而且不止一次說過，他的命比你的金貴，你可以死，但是他不能死。他得活的比誰都好，你才能過得好，也隻有這樣，你才配去死。”
墨玉虎道:“是啊，你還記得的，這是我說的，我說過，這是我的命。”
左氏道:“可是你不能為自己而活一迴嗎，這麼多年來，你做的每一樁事情看起來毫無理由，可都是為了他。為了他，你斷了雙手，折磨的死去活來。現在，他已經長大了，而且還很厲害，你難道就不能為自己活一迴嗎？”
墨玉虎搖頭道:“不，那是下輩子的事情，這輩子，這一條命，隻能做好一件事。”
左氏道:“那我呢，你將我放在什麼樣的位置？”
墨玉虎道:“在夢裏，隻有在夢裏我才能有你，隻要我不是在做夢，我就不應該為了自己，為了你。”
左氏無奈的長歎，似乎是感慨命運，有似乎實在怨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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