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航看了看柳文彬道:“你說，你要做一個好人，我到現在都未必相信。但是你隻要不是個叫人厭惡，一無是處的人，那就還好。以後見麵，你我可能還會是敵人，但是畢竟我們也一起打過兩場了。”


    柳文彬一愣道:“你要去哪裏，外麵可都是敵人？”這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林曉航是朝廷武官。


    林曉航覺得，柳文彬這樣的人，或許真的不容易做成一個好人。因為，他已經看到了百花仙是個什麼人。可是，柳文彬好歹還有一份孝心，也並非沒救。


    林曉航來到暗道口，和柳文彬道別，然後立刻就離開了。


    暗道的出口是一條結冰的河流，如果到了河流水位高的季節(jié)，這暗道口，也會浸在水裏。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個暗道口更加的隱蔽，更加難以被人發(fā)現。


    林曉航低頭看了看冰麵夠不夠厚，等抬起頭來，冰麵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金麵黑甲，林曉航有點鬱悶了。


    沉默了很久，林曉航道:“一般情況下，在和別人比耐心的時候，我並沒有輸過。”


    那人道:“但是今天，你好像並沒有什麼耐心。”


    林曉航笑道:“因為是你


    呀，如果換了別人，我也不會這麼快失去耐心。跟你，我不想比，也覺得自己比不過。”


    那人迴過頭，看了看林曉航道:“看得出來，在海客樓裏，你過得很不錯。”


    林曉航道:“海客樓外，你們卻很忙。”


    那人搖了搖頭道:“你總是覺得自己夠聰明，可是實際上，你還不夠聰明。如果你夠聰明，就不會明知道外麵有危險還要跑出來，至少，你應該等一些時間。”


    林曉航點了點頭道:“是啊，正因為我不夠聰明，所以常常分不清到底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比如說你，我曾經以為會成為朋友，而且了解你，現在我才發(fā)現，我一點也不了解你，也成為不了朋友了。”


    那金麵人沉默了很久道:“這些話，你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林曉航道:“因為，我還沒有開始害怕你，盡管我知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明太多。”


    那人不免驚異道:“你，到底是怎麼發(fā)現的？”


    林曉航道:“一個人的容貌用一張麵具就可以遮蓋，可是聲音卻很難改變。你我，之前有過很多次的談話。盡管你極力掩飾，但你畢竟不會口技，有些欲蓋彌彰。而且，你高大


    的身形，走到哪裏都有些鶴立雞群。”


    那人搖頭道:“你自己應該也知道，這很牽強。”


    林曉航無奈道:“可是，你戴的是金色麵具。所以，我一下就就想到了你的一個外號，於是，就不會搜腸刮肚的去想金麵之下是什麼麵孔，而是兩相比較。你應該很清楚，做比較比漫無目的的去想要容易很多。”


    那人無奈的長舒一口氣，緊接著掀掉了麵具，露出了一張蠟黃的臉，正是號稱“今年無錯”的判官，於碩。


    於碩嫉惡如仇，鐵麵無私，強於問案……總之，種種評價都顯示，於碩和現在的金麵殺手格格不入。


    在很多人看來，於碩是無情的，金麵刺客也是無情的。但是，於碩的無情是於公，這樣的無情，到了“酷”就會終結。因為，你可以說他是個酷吏，但不能說他是個奸臣。金麵刺客的無情，是於私，因為殺手殺人，不管能力多大，大概都是出於私欲，出於貪婪。就算是，這些被刺麵，終身不得見人的金麵人永遠不可能獲得正大光明的地位，享受不到揮金如土的滋味。但是，他們本質上也是出於私欲，因為私欲，才會有人去打造出他們


    這樣一個的殺手團。


    林曉航麵對於碩，這本來不應該是敵對的，但現在，他們的確是敵人。而且，林曉航差點死在金麵人的手裏，而剛才，林曉航也殺了不少金麵人。


    林曉航笑道:“漫天發(fā)射暗器，這不是你的手段啊！”


    於碩一愣，從懷裏掏出來一物道:“這件東西一件能夠抵得上武林中的一把名劍。不過，這注定是不能登堂入室的名器，用起來，更容易被人誤會成卑鄙小人。但是事實上，這樣東西，對於弱小的人來說，那就是一種莫大的福氣。剛才在暗道裏，曲曲折折，你們很輕鬆就能夠躲避開。如果再一次施為，你一定會為它的威力感到不可思議。”


    林曉航看到的，是一個形似蓮蓬的東西，但是它很大，比人的手掌還要略大一些。上麵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針孔，竟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


    林曉航點了點頭道:“看得出來，這樣東西一定價值不菲。”


    何靖那日從鐵鞭的手柄裏麵也使出了類似的暗器，林曉航一時間也弄不清楚到底那種更厲害，也說不清楚，到底二者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


    於碩將這東西遞了過來道:“留著防


    身吧，這件東西我已經用過一次了，裏麵的針，還足夠你用上八次，等用完了，你就需要去找一個非常不錯的匠人。因為，你要的這種針，不僅要細，而且要足夠強。普通的針放進去，會被巨大的力量折斷，反而不好。”說完，倒轉過來，後麵是一個鐵片狀的機關，於碩將鐵片撥動，轉了一周之後道:“刻字的地方為記，把它豎起來，左轉一圈是上緊，右轉一圈為鬆弛。鬆弛之後，裝在身上無虞。發(fā)射時隻需要按動它，它就會立刻彈射，除此之外再無機關，簡單至極。”說完，雙手舉到林曉航麵前。


    林曉航愣了一下，接在手中道:“這樣的寶貝，你為什麼給我，你的一個敵人呢？”


    於碩搖頭道:“我想你應該想錯了，我並不是你的敵人，也沒有說過要與你為敵。我隻是做我自己的事情，至於結果如何，甚至對錯，都是後話了。”


    林曉航點了點頭，他有些理解於碩，因為於碩表麵上風光，實際上壯誌未酬，懷才不遇。所以，他會去試探，甚至是有病亂投醫(yī)。但是總歸，他還是於碩，嫉惡如仇的於碩。至於說情深義重，那本來就不是於碩有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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