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森嚴的宮牆之下,楊其波和身穿一身華服的六小姐終於走到了一起。從二人進京開始,他們總是活著一種近在咫尺,遠在天邊的生活。
六小姐看著楊其波道:“你有心事,是為了林曉航嗎?”
楊其波道:“就算是江山被人切去一半,我還是可以再拿迴來。就算是權臣將我變成一個傀儡,我也總有一天會想辦法除掉他。可是有些東西如果沒了,最終會沒有任何辦法留住。就像他,我從知道真相開始每天都在想,如果有一天這世上真的沒有了他,那麼,我還可以找誰來做自己最親近的人。做那麼多事,找那麼多借口,到頭來他想走,沒有任何人能夠攔得住!
六小姐道:“所以你總是讓他去做你認為他做不到的事情,他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的事情。你可以讓他一路順風,直到發覺自己沉迷於那種號令世人的感覺,甚至讓他失去所有的意誌,隻要能夠留住他,對嗎?”
楊其波道:“我的確背著他做了很多事情,可是這些事情根本不足以讓他改變,事情還是繼續向不可收拾的地步在發展!
六小姐笑道:“也許,你可以換一個方
法,試一試給他一個家。他本來就是一個尋找自己的家的孩子,如果有一個家,他還會去找迴那個自己虛無縹緲的家嗎?”
楊其波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可以給他一個家,給他一個很大的家,拖得住他的家!
六小姐笑道:“這很簡單,一切早就已經水到渠成了!
世上本來沒有那麼多的事情水到渠成,隻是總有一些事情人們想的太過簡單。那些看起來非常容易的事情,有些時候難如登天。
林曉航以為,如果方景榮這樣的態度,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強行為難。因為方景榮這三個字在這個天下,就是惹不起的。可是,林曉航低估了朔王的決心,或者說是他的惡意。
林曉航想,如果方家出現一個代表朔王的人,這個人一定是霍剛。果不其然,在壽宴剛剛結束的時候,霍剛來了。
林曉航第一個出去見他,看著這個曾經在京城與自己對飲,和自己同宗一脈的前輩道:“霍前輩,你來晚了。”
霍剛道:“為什麼晚了?”
林曉航道:“方將軍已經說了,方家的事情由我做主,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和我自己過不去嗎?”
霍剛道
:“這隻是聽起來很不可能卻並不是不可能。你我都是見過大悲喜的人,自然醒還知道,一切說來都還為時尚早。我很高興你能夠到雲海宮去,但是你好像並沒有做你最應該做的事情。雲海宮代代相傳的除了武功,還有最重要的是是為人處世的道理。席燁得之所以一生光明磊落,引得萬人敬仰。而你,卻隻學會了他的武藝,並沒有學會他的道。以你二十多歲的年紀要學還是來得及的,隻怕你已經被七情欲控製,不能自拔了!
林曉航笑道:“如果這些話從樸玄子的嘴裏說出來我還真的就非信不可,但是你霍掌門還並不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所以說來隻是可笑而已!
霍剛點了點頭道:“的確可笑,因為在你的眼裏,我是個誓死追隨反賊的人?墒欠促\這兩個字,不也是欲加之罪麼!誰是反賊,那還真不一定。即使是做了皇帝,坐在金鑾殿上,也有可能會是一個反賊,而且會是世上最大的反賊。”
林曉航看著霍剛道:“還能喝酒嗎?”
霍剛道:“當然能喝,隻是我以為今天這裏沒有我喝的酒。”
林曉航道:“我說有,那便是有
了。”說完便請霍剛來坐,自己倒酒。
霍剛看著林曉航許久道:“歲月不饒人,隻是短短的一年時間,比起京城裏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簡直大變樣了!
林曉航坐了下來道:“還是比不上你霍大掌門,以前你是為了自己的師弟,追著殺墨玉虎。結果隻是一年的時間,你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反而記得到一位備受人尊敬的老將軍家裏來耀武揚威!
霍剛冷笑一聲道:“耀武揚威也好,無恥也罷,我霍剛做事從來不後悔。我跟你說過,大約從我不到三十歲開始,我每天都要為雲海宮的人活著,還要想盡了辦法讓那些人活得好。所以,我會選擇我看起來比較好的路,至於走不走得通那就無所謂了,畢竟人隻能走一條路!
林曉航道:“我當然知道,可是你也告訴過我,像你這樣的人最好永遠都小心翼翼,行差踏錯一步換來的都會是粉身碎骨?墒沁@一次,你走的一點也不小心,至少你應該學的像一棵牆頭上的草。知道風來了,你才應該動。”
霍剛道:“我何不做一棵樹,追逐日光呢?”
林曉航冷笑,追逐朔王,如何能算
的上是日光。就算林曉航不在自己和楊其波關係的角度上去看,朔王這種機關算盡的人,怎麼看也不能與日光相提並論。因為這種野心大,手段高的人往往隻會給人世間帶來惡果,如何能夠與日光相提並論。
霍剛沒聽到林曉航在冷笑之後說話,自己反而好奇道:“你笑什麼?”
林曉航道:“我在笑,一場仗打成這個樣子,你我居然還能夠坐在一起喝酒。也許,朔王麾下還有無數的人,而我這裏也有無數的人,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會像你我這樣的關係,互相能夠捅得下去刀,也能在一起喝酒!
霍剛大笑道:“你真天真,朔王的人,豈會被你招降,你真是異想天開呀!”
林曉航笑道:“為什麼不能呢,畢竟在天下人來說,我們師出有名,你們才是反賊。不管你們如何辯解,在宮變之前就有無數人對朔王不滿,因為他覬覦皇位。這就是你們沒辦法改變的事情,因為他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
霍剛一愣,以林曉航做事不拘一格的性格,他也許真的能想出什麼讓人投降的好辦法來。可他絕不會想到,林曉航最想招降的,其實就是他霍剛。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