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時候,宋彥秋都是個英雄。在江湖上早就有公論的,這個不必多說。他這一生經曆過的事情實在是不少,從南天盟湮滅開始直到林曉航名聲大噪,風起雲湧。他心比天高,投效朝廷卻最後落得個被利用,被棄置的結果。到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從江湖而來,最終也將從江湖而去。可是現如今的江湖,卻和以往不同了。
宋彥秋埋了墨玉虎已經多日,雖心裏搖擺不定,但還是一路向天下第一樓而去。最終的結果還無法預知,但是他對除此之外的事情卻已經沒有了興趣。
這日天氣很好,路上突然聽見了一陣吹打的聲音,他當然聽過這種聲音,這是喜事特有的。人生的喜事他也經曆過,可是從來還沒有試過洞房花燭的滋味。困擾他一生的事情裏麵,好像也沒有娶妻生子,延續後代。不過,他聽了這樂聲,心裏還是很高興。
宋彥秋一高興之下,在人家門口多看了幾眼,結果熱情好客的主家,便請他去飲宴了。
宋彥秋知道盛情難卻,也知道自己沒有賀禮送去,實在有些失禮。於是,在身上摸了一會,拿出一塊玉牌送給了主家。那玉牌,是
他在京衛府的時候用過的,如今對他來說已經是無用之物。隻是還能換幾個錢罷了,而且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這種東西,也能在官府那裏行個方便。
東西送了出去,他也就入席了。賓客之中什麼人都有,看起來也是江湖中人,隻不過宋彥秋並不認識,也許,這家主人在江湖中,實在沒有什麼名堂。
一群人高聲喧嘩,隻等夜幕降臨,那時候才是最值得高興的時候。
而此刻在這座府邸的深處,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手裏拿著宋彥秋的那塊玉牌道:“這絕對是京衛府的東西,而且據我所知,這樣的玉牌,普天下絕不會超過三塊。一塊在京衛府的長官手裏,用來調動人馬,指揮隱匿在江湖中的暗探。另外一塊,應該在京衛府的兩個副將手裏,而京衛府的副將,便是宋彥秋和蘇寒。據說,蘇寒如今已經能夠掌握整個的京衛府了,宋彥秋已經離開了。至於林曉航,他在京衛府,什麼事情都沒做。”
旁邊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公子道:“爹,這麼說,這個人一定是宋彥秋無疑咯?”
那花甲老人道:“林曉航也有可能,可是他如今麼,怕是自顧不暇,怎麼會來
這裏。所以,我想這個人一定是宋彥秋。這個人使一條熟銅棍,向來是在江湖上所向披靡。”
那公子冷笑道:“爹,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已威風。一個宋彥秋而已,對於我們幾百年的家業來說,實在是跳梁小醜罷了?”
花甲老人搖頭道:“不,你不知道。宋彥秋的武功,絕不是你所能夠猜測的。而且他在江湖中和朝廷之中都是左右逢源,一旦觸怒了他,恐怕吃不了好果子。唯今之計,隻有趕緊去告知你的嶽父大人,請他帶人來相助。”
新郎官覺得自己的父親言過其實了,可還是聽話,差人去請老丈人了。
天色漸漸黑了,眾人大唿小叫之中,新郎和新娘才慢慢的出來。這公子麵如冠玉,實在是一副好相貌。他向來祝賀的人作揖打拱,也算是彬彬有禮了。
新郎官敬了不少的酒,走到宋彥秋旁邊時,倒滿了酒,向宋彥秋道:“大俠看起來麵生,想必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不知客人姓甚名誰,我夫婦二人,必定謹記閣下的大恩大德。”
宋彥秋看了看他道:“不必,我隨性而來,恭賀之後便走。今日來賀的,你也不必記什麼恩情。”
新郎官笑道
:“閣下實在是個灑脫的人,但是在下,有些著相了。”
宋彥秋和新郎喝了一杯酒,不知道為什麼,目光跟著新郎走了很遠,很遠。
也許是因為他不喜歡歡鬧,所以看著酒宴結束,便匆匆離開。
出了門,宋彥秋走了不遠,就發現有人跟著自己一路而來。但即使知道後麵有人跟著自己,他也繼續向前走著。
走了一會,倒是跟蹤的人沉不住氣,率先跑了出來,將宋彥秋圍在了核心。
宋彥秋看著前麵一個微胖的中年人道:“左天奇,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家夥,枉費別人對你一片信任,結果你卻是個如此不堪之人。”
想起來,左天奇曾經在很多人眼裏還是一個十分仗義的人,尤其是在借錢給林曉航的時候,林曉航認為他是個大大的好人。可是轉眼自己離開,左天奇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卑鄙小人,氣的林曉航牙根癢癢。
左天奇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碰到宋彥秋。他不認為自己會是宋彥秋的對手,但是他也從來不是個喜歡認輸的人。
左天奇道:“宋彥秋宋大俠,能見到你,實在是左某人莫大的榮幸啊!”
宋彥秋迴過頭去,看了
看那剛剛追過來的新郎道:“看來我今日不該來,結果害得你洞房花燭之夜還要跑出來。”
那新郎道:“宋彥秋,非是我們一定要跟你過不去。實在是你來了這裏,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安定。你在江湖上殺了那麼多的英雄好漢,寧願做朝廷的有狗。我們,豈能不防備於你。”
宋彥秋看著他,冷笑道:“我看你年紀輕輕,神色也不像是作假。我今天教你學個乖,你以為,你身邊的這些人,真的就是衝著江湖道義來的嗎?”
說完,宋彥秋向左天奇道:“你想知道,林曉航在哪裏嗎?”
宋彥秋已經知道林曉航不見了,像林曉航這種人的消息,江湖上傳的最快。而且,十條江湖消息之中,最近好像有一半以上,都是關於林曉航的。
左天奇眉頭一皺道:“沒有人不想知道,可是我知道你和林曉航道關係非同小可。所以我相信,你絕不會輕易告訴我,林曉航的下落。不過不打緊,今天這裏人多,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宋彥秋驚訝道:“我以為,你至少應該遮遮掩掩。”
左天奇冷笑道:“實在沒有必要,天下間每天想著這件事夜不能寐的人,絕不是我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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