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天底下最驚才絕豔的男人，一個是卑微到了極點，甚至已經失去了自我的男人。這兩個人在讓人眼裏是高下立判的，可是在林曉航眼裏，他好像從始至終都不如海老板。


    就在這時候，樸玄子一個人來了。他和林曉航兩個人追殺祝東鶴不成，結果林曉航和楊其波走的著急把他留了下來。可是命裏該有的終是會來，所以他就來了。這更加證實了，這一次天眼重聚，會出現在泥海中天。


    樸玄子看了看海老板，突然道:“做一個凡人本也是很好的事情，做一個神仙也不錯。總之，天生你，父母生你，你總是要在這人世間做一些什麼，不該活著碌碌無為，死了默默無聞。我是個道士，可我知道人該怎麼活著。海老板，海客樓已經沒了，你應該好好的想想，你到底應該做什麼，應該怎麼活著。”


    海老板看了看他道:“我執著一事一生，世人都是知道的，我這一生絕不會空活。你這個人本來就不動情，當然你會說的這麼好聽。”


    樸玄子搖了搖頭道:“你說是我不懂，可其實隻是你自己想不開。人這一輩子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執著於一件事，那實在是太可惜了。你所經曆的事情這世間有很多人都在經曆，隻是你給自己強加了痛苦，所以總覺得你是這世上最


    痛苦的人。”


    海老板看了看一直無動於衷的千幻狐，幾乎心如死灰。如果不是與林曉航為敵，他還能做個朋友，可是為了林曉航。千幻狐和他翻臉，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自己付出了一生，可是在她哪裏卻絲毫沒有被珍惜過。


    泥海中天越來越熱鬧，林曉航他們來的是比較早的。而且因為林曉航的緣故，這裏很多人總是想找林曉航，如果不能問個明白，他們就會想打一個明白。長時間以來的傳言對於這些桀驁不馴的人來說，好像並沒有那麼可怕。可是，當他們發現，楊其波帶來的大軍足足兩萬已經到了附近，而且還有各方的軍隊集結趕來的時候，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


    林曉航終於明白，唐絮真的不會來了，他以為那不是真的，可是現在他發現一切都是真的。因為，他見到了妖帥帶領的墨玉虎舊部，還看見了妖帥這些年積攢的人，可是唯獨沒有唐絮。這個時候，如果妖帥還沒有找到唐雪樓，更不會拿自己幾十年的積攢出來賭博。而唐絮，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絕不會看著自己一個人麵對今天這種場麵。


    裴嚴看著在屋簷下的林曉航和妖帥，突然從窗口露出了身子，笑道:“在說唐雪樓麼，這個人我很了解他的。當然了，他也很了解我，畢竟是多年的老


    朋友了。”


    林曉航抬頭道:“你知道他的故事？”


    裴嚴笑著點頭道:“當然知道，這一千年來世上形形色色的人，英雄也好，魔鬼也罷，我都看在眼裏，當然也沒那麼容易忘掉。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告訴你，唐雪樓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


    林曉航走了過去，裴嚴打開了門，讓他們走進去，坐了下來。


    裴嚴滿臉皺紋，形容枯槁，實在沒有天荒最後一位神祗該有的威嚴。也許，他從來不知道該如何討喜吧，反正他曆練了林曉航，林曉航卻從來覺得他沒有為人師的風度。


    裴嚴笑道:“想必，這位妖帥已經告訴了你唐雪樓的身份。可能你還不知道。唐雪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誤以為這世上能夠讓我看不透的人，應該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未來的武神。於是，我和他成為了朋友。可是後來我發現，他絕對不是武神，相反，他是一個魔王。”


    林曉航道:“不管怎麼說，唐雪樓在這天下近乎完人，你如何會覺得，他是個魔王。”


    裴嚴道:“人無完人，但有，絕非善類。天上的神也是一樣，很多被凡人五次尊敬的天神，其實都是毀譽參半的。在我見過的人當中，隻有一個人才可以被稱為是一個完人，隻可惜他連人都算不上。英勇無畏，重情重義，天賦


    絕倫，更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奇丈夫。可是他被諸神稱為這世間殘留的，最大的惡魔。因為他戰無不勝，令天界諸神個個汗顏。這個人，他就是生在天荒，與武神和天帝一通修煉的人，天地間最大的魔王，無垢。”


    林曉航一愣道:“天地間最大的魔王，居然以無垢為名？”


    裴嚴點了點頭道:“是啊，這是天下間最不可思議卻又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無垢是個愛憎分明的人，眼裏揉不得沙子，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天地間最強大的神。可是，武神勝了他，他就給這天地間帶來了魔。魔族本不該在這世間的，是他造了魔，所以他也被稱為魔祖。武神抓了一個接一個的魔，可是他始終沒有辦法滅了無垢。如果這世間還有誰能夠和武神匹敵，那一定就是無垢了。無垢的道，才是天地間最可怕的東西。唐雪樓，不過是魔祖的化身，而真正魔祖無垢，其實一直在天外天。魔祖據天外天自立，武神和天帝聯手也沒有辦法動其根本。在極西之地，和天外天的交界處，永遠是一處戰場。而你的父親林君，已經受命鎮守了幾萬年了。”


    林曉航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許，他應該是個英雄吧！


    裴嚴看了看林曉航道:“林君，是神界的英雄。武神麾下的戰將，他是第


    一。依我看，武神迴歸，這一世成了林君的兒子，也是一種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林曉航笑道:“如果我真的是武神，那我想問問，我如何麵對自己的生父和生母？”


    裴嚴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這取決於你，到底是林曉航，還是武神？”


    林曉航好奇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裴嚴道:“當然有，如果你是武神，那你就會忘記林曉航的所有一切，還像以前一樣。可如果你是林曉航，也許你永遠成不了武神，但是也許，你林曉航會成為武神。武神，可以是某一個神，也可以是，一個人或者是神，變成了世間最強的武神。”


    林曉航笑道:“如果這是真的，我覺得並不重要。不管我是誰，我曾經是武神，也曾經是林曉航，以後，我會是武神，也會是林曉航。人，不能永遠隻看過去，神仙，就算是與天地同壽，我看也沒什麼區別吧！”


    裴嚴笑而不語，望著窗外道:“唐雪樓起初並不知道他自己是誰，是後來才知道的。所以，依我看，他也寂寞了，也想嚐一嚐人間的滋味。現在看來，他在人間的幾十年很精彩。他是你最大的敵人，可也是能幫助你的人。他的存在，就是天界諸神不敢對你不敬的理由。隻要無垢卷土重來，神界就會需要一位武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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