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航追了一會,千幻狐也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個山澗之中。山澗之中有一座小亭,看起來精心布置,也費了一番心思。山澗裏有一條瀑布,環境清幽,實屬難得。
千幻狐停了下來,迴過頭來道:“你為什麼要追我?”
林曉航道:“我也算是個不差勁的男人,沒有理由放棄自己的女人。你也說了我自信的人,到手的女人,當然要抓住不放了。”
千幻狐看著林曉航道:“你果真如此,就應該一直都不放手。要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有一次放手,就沒有以後了。”
林曉航搖頭道:“我不這樣認為。你還在,我也還在。你還在想念,我也還沒忘,為什麼就沒有以後?”
千幻狐道:“你給自己找的理由,能說服你自己嗎?”
林曉航沒有說話,千幻狐等了很久,他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千幻狐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沉默,於是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林曉航笑道:“你問的我無話可說,所以我就不說話。但是你執意讓我開口,那我當然不能拒絕,我想問問,你這裏,是為我準備的嗎?”
千幻狐看了看他,歎了一口氣道:“冤家呀,你總是這麼無理取鬧。”
林曉航並不是一個喜歡無理取鬧的人,但是說不清的事情用這種夾纏不清的賴皮手段,往往效果反而會更好。
千幻狐看著林曉航,心裏突然好像是突破了什麼,於是所有的怨恨在頃刻間蕩然無存。就像林曉航所說,他們都還在,也都在思念,還有什麼不能。
三界正處於一個極度危險的時候,林曉航在妖族待了一日便要離開了,因為魔族的事情他實在是放心不下。無垢的暫退隻是高明的策略,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君子,入侵天界的心思一直都有。
千幻狐看林曉航抬起頭
望著天空,便知他有心事。於是道:“無垢是一定會卷土重來的,但是他什麼時候卷土重來,這沒有人知道。”
林曉航道:“看起來魔族也將會麵臨一場內亂,可是以無垢的本事和算計,很有可能先發製人,不等收拾好魔族自己的內務。”
千幻狐道:“這就是他的取勝之道,攻其不備。”
林曉航點了點頭,此刻西荒是最危險的地方。而天界顯然是想放棄荒涼的西荒,苦苦堅持的,也隻有武神舊部了。
西荒的確是不毛之地,但是武神的堅持也並沒有什麼錯。如果天界失去西荒,那麼魔族和天界之間將不會存在什麼障礙。甚至,魔族可能會以西荒為根基,圖謀更大的疆域。
天帝並非是鼠目寸光之人,但是他和武神一直不同。如今他撤出西荒,是為了打迴來,甚至攻入天外天,滅亡整個的魔族。而武神想的是,拒守西荒,使魔族不得侵入天界其他地方,以最少的人,換取最大的勝利。
天帝眼裏,或許戰爭中死去的人並不可惜,可武神卻非常珍惜。這,就是天帝和武神的分歧,也是兩個人最大的不同。
千幻狐道:“恐怕從此,三界很難得到安寧了。我問你,你還是堅持要守住西荒嗎?”
林曉航道:“看起來好像我還可以退,可我退了,西荒就沒了。從此,魔族就能夠到達三界的每一個角落,死無數的人。”
千幻狐道:“天界和魔族,無數年間都沒有分出勝負。也許這就是天道的平衡,就算是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林曉航道:“一切都隻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林曉航是個凡人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不聽天命的人,一心一意要對抗天命。現在他是武神了,雖然還是擺脫不了所謂的天命,可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
抗爭。
林曉航迴到西荒的時候,天帝的使臣也到了,這個使臣一定不能是和林曉航交惡的人,所以天帝選擇了丹皇,還有天界的公主,安璿。
丹皇見了林曉航,爽朗的笑道:“號稱無法可破的萬靈陣都困不住武神,看起來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擋得住你了。”
林曉航道:“丹皇過譽了,一時大意,差一點命喪,這實在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丹皇道:“可是你出來了,那就是更強了。也許,武神轉世本就是為了更強,隻不過這世間本就無人能懂武神罷了。”
林曉航笑而不語,看了看安璿道:“好久不見,安璿公主。”
安璿施施然一笑,她自然也知道,要讓林曉航完全放下心裏的芥蒂這是很難的。畢竟,丁衡是林曉航的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
曾經說過的事情,林曉航以為那是可以當真的。人在認真的說一句話的時候,林曉航認為是發自內心的。所以,安璿對於丁衡,可能真的是真心對待的。可是誰又能想到,那麼快,本來說好的事情竟然已經變了。
林曉航見安璿不說話,於是道:“我聽說過小安的行蹤,他曾經到過我林家。後來又和我兒子一起走過很多地方,隻不過後來,他沒能再來西荒,反而去了輪迴道。”
安璿一愣道:“輪迴道?”
林曉航道:“他不是死了才去了輪迴道,而是去找他的父親了。”
這時,慧塵上前來道:“那孩子已經到了輪迴道,眼下正在和丁兄共聚天倫。”說完,慧塵也看了看安璿的臉色,他倒是很願意幫她一個忙,讓她一家人團聚一下的。可是安璿,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丹皇好像很清楚一旦開口就會招致林曉航的反感,於是關於天帝的委托,他隻字未提。
天南
海北的說了一些話,大家的氣氛尚可,並沒有什麼爭鋒相對的事情發生。
丹皇是個優秀的和事佬,他當然不會白跑一趟。他從來不想看到天帝和武神敵對,這對於三界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可是他同樣知道,該怎麼開口,才能夠起到最好的作用。
丹皇一直沒有離開,他似乎在等什麼,而林曉航,隱約也已經猜到了丹皇的算計。他這個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定要成功的。如今能夠逼迫林曉航就範的,隻有形勢,而且是不利的形勢。唯有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的時候,林曉航最為軟弱。
林君一直忿忿不平,自然對丹皇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他認為天帝既然能夠做出這麼卑鄙的事情,那就應該付出應該付的代價。
北極皇者終於還是來了西荒,離開戰陣無數年,他終於重新披上了戰甲,拿著戰戟,帶領極北之地的部曲,來支援林曉航了。
林曉航看著北極皇者,笑道:“西荒的戰場上來來迴迴無數人,可你還是第一次來吧?”
北極皇者笑道:“我本以為萬靈族沒了,從此三界之中的事情就盡在武神的掌控之中了。可是現在看來,你沒我不行啊!”
林曉航道:“你北極皇者的戰績在整個三界排起來也並不靠前,但是我卻也覺得沒有你,我鬥不過魔祖啊!”
北極皇者大笑一聲道:“那就讓我的戰戟再見見血,也讓三界看看,我是不是比以前差了。”
逍遙並不是一個人變弱的理由,北極皇者遊戲三界,可是他的心裏,卻從來沒有覺得太平可以永久。所以,他隻會更強而不會變弱。
北極皇者一來,林曉航覺得對付丹皇的人到了。既然老家夥想耍流氓,那就讓三界之中最大的流氓去對付他。林曉航就算要和天帝聯手,那也
不能是貼上去的。而且,一個人失去的東西,總是要拿迴來一些的,哪怕是利息也好。
北極皇者來了,自然要設宴。於是,北極皇者在宴會上,準備向丹皇發難了。
林君治軍十分嚴格,軍中雖有飲宴,但是絕不會有女人。可是北極皇者不同,他好像很喜歡被人伺候,而且是女人。他對於聲色都很有一番品味,可是這一點,林曉航始終學不來。
北極皇者帶來的女子能歌善舞,為眾人助興。但是丹皇卻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女人,是做什麼的。這裏是林君的軍營,按道理說宴會是他準備的,那這助興的歌舞,應該也八九不離十了。
丹皇的臉上有幾分憂色,他覺得林君見麵不如聞名,看來治軍也並不嚴格。所以,他的部眾戰力如何,很可能也和傳聞的有所不及。
林曉航看了看丹皇道:“丹皇,您好像在發愁,但不知所愁何事?”
丹皇笑道:“並無憂愁,隻是新奇一些,沒想到此處戰場之上,竟能有如此能歌善舞的人。更沒想到,號稱虎狼之師的人,也有如此雅興。”
仿佛就在等他說話的北極皇者立刻道:“哦,丹皇難道是在質疑林將軍的統兵之能,是嗎?”
丹皇一愣,有些尷尬道:“不敢,隻是有些匪夷所思,僅此而已。”
北極皇者道:“那您是多慮了,這些歌姬其實都是我帶來的,所以怪不到林將軍身上。丹皇若是覺得不堪入目,那便可以撤了。”
丹皇笑道:“不敢打擾您的雅興。”
北極皇者道:“可是您已經說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迴不了了。”說文,他真的吩咐歌姬離開,然後看著丹皇道:“如此一來,您可滿意?”
丹皇看了一眼北極皇者,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北極皇者感覺總是在針對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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