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界結束戰亂,很少有人能夠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天荒的神仙。三界很早之前有傳言,在天荒諸神眼裏,三界眾生皆是螻蟻。
這些人一個個在三界都是近乎傳說的人物,平日裏總是神秘無比,一副高人風範。除了經常能見到,能聽到的天帝,武神以及丹皇等人之外,天荒諸神很少插手三界的事情。他們好像與三界無關,隻關心自己的道行。
林曉航看了看諸人道:“好些年沒有見到諸位了,今日一見實在是榮幸。在下必盡心竭力以盡地主之誼,隻是此間畢竟是戰場,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天荒諸神對三界的眾生極度冷漠,可是對於同樣出於天荒,而且法力比他們高強的武神,卻不得不敬畏幾分。
此時此刻,無垢已經知道了天帝到達西荒。這意味著,戰爭有一次擴大了。
錯誤的決策會影響無辜的威望,如果不是他堅持派少部分魔族出戰,徐徐圖之,也不會在天帝到來之後慘敗。
如果沒有流帝,自然不會有人動搖。可是流帝是曾經的天帝,又是無垢的師父,所以他是最有可能動搖無垢在魔族地位的人。
無垢可以想象為了流帝的野心會有多少人死去,但是他能夠阻止流帝控製自己,可是阻止不了魔族眾人野心的膨脹。
流帝和浩天神君看著無垢,可能都是心懷鬼胎。
無垢一直在沉思,這時候突然道:“武神和天帝兩個人聯手是不可敵的。從戰亂中產生的默契,也必將用於戰事,且無往而不利。”
浩天神君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他們無往而不利,那是對萬靈族,我們不是萬靈族。況且,他們倆離心離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再迴到當年是已經不可能了。”
無垢道:“我必須提醒你,現在我們是在跟從來沒有
敗過的人打仗。天帝籠絡人心的手段十分高明,現如今天荒諸神也有很多成為了我們的敵人。”
浩天神君笑道:“隻有他會籠絡人心麼!別忘了,對於天荒諸神來說,誰是天帝並不重要,三界在魔族手裏還是在正道手裏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無垢看了看浩天神君道:“神君在天荒諸神之中地位超然,一唿百應。可是到現在為止,好像還沒有人來助我們的陣。本來我們可以控製強大的龍族,可是沒想到龍祖舍棄了一副肉身,殺死了蒼龍。聽說,當日神君也在場,可惜呀,可惜!”
浩天神君被無垢無情的拆穿,有些臉上掛不住,起來道:“區區蒼龍,本就是可有可無罷了。再說那武神詭計多端,彼時我又不能暴露,所以便隻好認栽了。”
無垢笑道:“蒼龍這樣的人,就算他活著,恐怕也不堪大用。”
浩天神君道:“就算是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流帝麼!我二人在三界奔走一迴,我就不相信沒有人願意投入我們的麾下。”
無垢巴不得他們倆離開呢,他現在已經開始有些後悔了。流帝絕不是能夠幫助魔族的人,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流帝的心魔,也見到了流帝的野心。
流帝道:“無垢,看來你現在已經完全不把你師父放在眼裏了。我奪迴帝位的時候,就是你魔族發揚光大的時候。你已經被人當做是異類,踩在腳下半生了,如果你還想這樣繼續下去,就當我識人不明,就此作罷。”
流帝在無垢心中還是很有分量的,可是這並不能讓無垢置整個魔族的未來於不顧。
無垢道:“不敢,師尊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弟子隻想讓師尊替弟子想一下,也替魔族想一下。要戰勝天帝和武神談何容易,我魔族付出這樣的代價就算是能
夠獲得勝利,隻怕也是生靈塗炭,全無意義。”
流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我教你這麼多年,怎麼就是沒有教會你一個道理呢!隻有你贏了,你才有資格說對錯,才有資格去評價你的敵人。如果你輸了,這天地很快就會忘了你,而且你的敵人也會忘了你。”
無垢道:“這麼多年,我和武神一直在鬥,雖然我魔族一直沒能完成侵占西荒,但是要說我輸了,恐怕也有些不盡不實。”
流帝看著無垢道:“看來,你已經變了。已經不是當年的無垢了,我對你,已經失望了,往後如何,你自己看著辦吧!”
無垢巴不得流帝不再插手,可是他也很清楚流帝絕不會就此放棄利用魔族的力量。像流帝這樣的人從來沒有退,隻有以退為進。
無垢一聲不吭,看著流帝。
這時,浩天神君道:“無垢,你欺師滅祖,逆天而行。如今魔族危在旦夕,你做出這種事情來是實在是大逆不道。我看,如今流帝迴來了,以後這魔族,就應該由流帝來掌管了。”
無垢冷笑道:“魔道乃是我無垢一首創立的,讓我交出去,我想問一句,憑什麼?”
浩天神君道:“你的魔道,隻是因為你行差踏錯罷了。你的道,傳自流帝,這一點毋庸置疑。這樣說起來,其實魔道隻是流帝一脈的分枝。現在流帝來了,自然要成為魔族的首領。”
無垢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在和萬靈族作戰的時候,我就發現我的師父對一切都充滿了控製欲。我很不喜歡,所以跟他發生了衝突。結果,我這位好師父一點情麵不留,於是將我逐出師門。悲痛之下,我一個人來到了天外天,領悟天地法則,自創一道,是為魔道。請問,這和我的師父,有什麼關係?”
浩天神君道:“如果要是
沒有流帝,就沒有你的法力,你如何能夠自創一脈。”
無垢冷笑道:“那麼請問,你知道魔道是什麼道嗎?”
浩天神君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不需要知道。”
無垢道:“既然你不懂魔道,在這裏還敢指手畫腳,實在是可笑至極。魔道,並不是瘋狂之道,而是自由之道。之所以連武神這樣的人都以為魔道不是正道,就是因為魔道隻追求自由。武神認為,毫無節製的自由是不可取的。”
流帝道:“自由當然是不可取的,世間的一切都應該遵從天道。天道說你該做什麼你就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也不應該去做。”
無垢搖頭道:“可是武神並不是這麼說的,他說,毫無節製的自由便是亂相。人的欲望是很可怕的,如果一個人完全的自由,難免會傷害別人。”
流帝道:“迂腐隻見,離開了天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是對的。”
無垢道:“可笑啊,可笑。當年在天荒的時候,您恐怕從來沒有這樣認為。大家都不甘心被人擺弄,所以才有了末日之戰。可是到了你自己代替天道統治這個世界的時候,這一切就都變了,而且變得麵目全非。”
流帝惱怒的看著無垢道:“難道,你認為你的敵人他是對的嗎?”
無垢搖頭道:“道不同,自然不能認為他是對的。我從來不認為他是對的,因為我和他最大的矛盾就是道不相同。他一直認為,修行是一件與天地無關的事。而我認為,修行本來就是與天地為敵。正因為我與天地為敵,所以天道之下的懦夫才會認為,我是魔道。”
流帝看著無垢道:“你簡直無可救藥?”
無垢笑道:“我最崇敬的師父以天道束縛人心,自然不喜歡我這個不聽話的徒弟。所以從那個時候起,魔道這兩
個字就背在了我身上。我隻好聚集那些受到了不公的人,在天外天創立魔道。可是真正能懂我的道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
浩天神君看了看這一對師徒道:“無垢,照你這麼說,你倒是收了很大的冤屈啊!”
無垢當然知道他想激化自己和流帝的矛盾,於是道:“說起冤屈,這世上的人恐怕至今還以為你浩天神君是個無欲無求的聖人呢!說來慚愧,我也是剛剛看出來。”
浩天神君一愣道:“你什麼意思?”
無垢笑道:“要是早知道你野心這麼大,大家其實早就應該推舉你去做天帝的。這來三界的路是您指出來的,勞苦功高,我想這三界之中,恐怕也沒幾個人不服氣了。”
浩天神君看了看無垢,又看了看流帝。他很清楚,流帝很瘋狂,根本不計較什麼後果。所以,無垢不懷好意得去引導流帝,很顯然是想害的流帝和自己分道揚鑣啊!
大家都是各懷鬼胎,浩天神君也隻有總有一天他還要和流帝一決高下。但是現在,恐怕太早了一些。
浩天神君道:“無垢,你不要挑撥我和流帝的關係。本神君即可啟程,如三界之中尋找幫手,以示我的誠意。”
說完,浩天神君向流帝行禮道:“陛下,臣就此別過,不日定然迴來相助。”
流帝點了點頭,浩天神君便離開了。
無垢看著他離開,迴過頭來向流帝道:“師父,您應該看得出來,這位神君大人,論卑鄙無恥,你我捆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流帝的性格和無垢更像一下,而且他也一點都不蠢,浩天神君是什麼貨色,他完全看得出來。
饒是如此,流帝依舊麵色陰沉地看著無垢道:“你,當真不聽我的話?”
無垢沒有迴答,可是他的麵色充滿了決絕,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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