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風淒厲,卻也壓不住眾人腳下的那聲令人心寒膽顫的淒嚎。
“唉,真沒有想到一代鬼蜮之王最後竟然落到了這個下場。”英子畢竟心地純潔,這時忘了與那個鬼蜮王的種種恩怨,有的隻是一個生者對死者的莫大心傷,隻聽她又歎了口氣道:“其實他雖然對我們居心不良,但最終還是未能傷害到我們,唉,要是細想一想,其實他也很可憐,不是麼?”
陸琴風這時正茫然地看著霧氣繚繞的崖下,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良久也不動一下,仿佛並未有聽見英子的話聲一般!鞍稀眳s是恩怨分明,這時狠狠地對著斷崖踹了一腳,哼了一聲,道:“他是一個隻會暗施偷襲的鬼界領袖,根本不值得我們?nèi)祟惖耐椤P∮⒆,你就留著那些悲傷去為那些勞苦功高的先輩們禱告吧!
“唉,無知地人類,”卻是這個老者聽不下去了,冷蔑而不屑地道:“人類所謂的勞苦功高,其實是建立在吹捧和虛立的基礎之上的,說難聽些就是飯桶包裝了一身華皮,你們又何須自己欺騙自己呢?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衲又動了凡念!闭f罷突地退向一旁,雙手合什,仿佛真?zhèn)觸犯寺規(guī)的和尚一般念經(jīng)贖罪。
“阿彌陀佛?老衲?”“矮冬瓜”驀忍不住笑了出來,指著他對著英子道:“他不是一直自稱老夫嗎?何時成了老衲了?”
“這個?”英子也是一般不解,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小聲道:“看他一副佛僧衣著,也許就是出身佛界呢?可能是被他的門人趕了出來後長久在江湖飄行,所以就染上了江湖老一輩們慣有的作風。隻是佛禮已然深熟於心,有時他也不知不覺中說漏了嘴!
“不像,極其不像,”“矮冬瓜”搖了搖他那顆皮球般地頭顱,堅定地道:“如果是不小心說漏了嘴,他定然不會再表現(xiàn)地這般虔誠。嘿,要老子說啊,他不是被趕出了佛界,而是受不慣佛界的清水豆腐的生活偷偷逃了出來,大吃大喝後才記起了佛寺戒律,這時說不定正是怕迴去受罰挨罵而祈禱,求佛主寬恕呢!
“你是說他犯了佛界的五大戒律中的葷戒?”英子隻覺好笑非常,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
“怎麼?你不信?不信你去問問他,嘿,要老子說他肯定不會告訴你,因為,嘿嘿,”“矮冬瓜”怪笑一聲,道:“要是老子遇上了這種丟人
現(xiàn)眼的事,那是肯定也不會向陌生人講的,尤其是對你這樣漂亮地小姑娘!
“呸,”英子唾了一口,不屑地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亢贸詰凶,又怕丟人現(xiàn)眼。”
“呀,我的好英子。”“矮冬瓜”突地怪叫一聲,道:“人當然是各有千秋啦!就像你的風哥哥是獨一無二一樣,嘿嘿,若是人人都向他那樣,到時你該如何取舍呢?嘻嘻。”
“你……”兩片飛霞掛上了她的兩麵嫩頰,她再想不到對方能將話題扯到陸琴風的身上,這時斜目不自禁瞥了一眼那邊仍自低頭深思的陸琴風,迴想著他對自己若即若離的眼神便沒來由覺得心中煩悶,冷目突地掃了“矮冬瓜”一眼,哼了一聲,道:“你若喜歡他就嫁給他好了,以後少將我和他扯在一塊!鄙碜淤咳晦D(zhuǎn)過,再不瞧他半眼。
“怎麼了,英子?老五不在時,你不是天天都將他掛在嘴邊麼?嘿嘿,怎麼現(xiàn)在他就立在你的身旁,你反而表情卻那麼冷淡呢?”“矮冬瓜”不顧對方漸自凝霜的麵色,繼續(xù)調(diào)謔道。
但這時英子卻隻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
“真生氣啦?好啦,英子,你就當二哥在說笑好麼?嘻嘻,二哥向你道歉行麼?你就說一句話嘛,還在生二哥的氣?要不,要不二哥給你跪下了!闭f著當真雙膝一屈,作勢要彎倒下去。
“噗”,分明覺得一股悍流拂上了雙膝,他情不自禁下又直起了身來,詫然轉(zhuǎn)首順著氣流襲來的方向看瞧去,隻見那邊陸琴風正斜目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幹什麼啊,臭琴子?幹什麼跟老子動手動腳,若不是因為你心太花,我們的好英子就不會對你傷心欲絕;若不是英子對你傷心欲絕,那麼方才老子拿你和她說笑,她就會歡心雀躍;如果她歡心雀躍了,那麼現(xiàn)在就不會不理老子。哼哼,一切都是你的錯,你是罪魁禍首!薄鞍稀睂χ麣夤墓牡匾煌裨。
陸琴風卻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直待他將所有歪曲不通的道理說完這才無奈地搖了搖頭,迴過了頭去,雙目定定地看著那個老者,沉聲道:“你準備好了麼?”
那老者先始一直閉目作參禪狀,這時聞言才緩緩張開了雙眼,瞟了一眼陸琴風便又閉上了,口中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什麼?”
“卓葶仙子到底被你送到了什
麼地方?我最後見她時她明明是同你在一起的!标懬亠L犀目眨也不眨地盯著老者緊閉的雙眼,眼神仿佛能透入他的眼眸深處。
“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你才反悔了,不再答應替老衲完成心願?”那老者再度睜目,雙眸霎間射華,眼芒瞬間壓下了陸琴風雙眼逼射的神光。
“這還不夠嗎?你明明答應了老子要救她脫出天狐仙道的魔掌,但卻為何反悔而又將她送迴了煉獄般地神界?”陸琴風赤目霎間血紅,怒火熊熊燃燒,眼芒熾焰又壓下了對方的眸中光華。
“唉!神界對你們而言也許是煉獄,但那裏畢竟是她的家,而且即便不是老衲將她送迴去,神界也定會派修真高手來捉她迴去。況且你還得謝謝老衲呢?”那老者也從他眼中讀出了憤怒的火焰,當下語氣稍顯軟弱地道。
“謝你?為什麼?難道你將我的好朋友送入了煉獄還要老子謝你?”陸琴風冷笑著道。
“唉!年輕人,你的心氣太盛,這可是犯了修行的大忌!你可以靜下心來想一想,如果是換做神界的高手來擒她迴去,那麼她必然會強烈地反抗一番,那時可不是單單被送迴那麼簡單了!崩险哒A苏Q劬,意味深長地道。
陸琴風心知老者所言不假,隻得暗暗歎了口氣,過了半響方才又道:“我想臨行前再見她最後一麵!
“唉!隻怕你是沒有機會了,”那老者忽地歎了口氣道:“因為她這次被召喚迴去不是為了別的事而是……”
“而是什麼?”陸琴風心中突地一緊,知道必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而是為了履行一個婚約,她自小就與一個神界貴族之子定下的一個婚約!蹦抢险哐凵裰幸舶藬(shù)分歎息。
“什麼?”陸琴風一跳而起,他雖然猜到她此次迴去必不會有好事,但萬萬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麼糟糕,當下急顫著問道:“是誰?那人是誰?”
“唉!你本該想到的。”老者歎了口氣道。
“是他?難道是他?”陸琴風猛地向後退了一步,精神有些恍惚地自語道:“我本該想到的,神界也隻有他配得上卓葶仙子,我本該想到的,我本該想到的……”
“風哥哥,”英子見陸琴風已經(jīng)立在了斷崖邊沿,唯恐他再後退半步那便後果不堪設想,當下急聲道:“你快迴來,我們一起去找你的卓葶仙子去。”
“
對啊,小琴子,天下好女人多得是,何必定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沒有了卓葶仙子還有英子、還有茹兒姑娘啊?沒準兒以後還會遇上個萬兒八千的,別犯傻了,快迴來!薄鞍稀币布鼻兄嵝训溃骸澳銊e忘了,我們六兄弟可是從小就定下了目標——要一起去尋遍天下所有的美女,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兄弟,美女……”陸琴風茫然地看著距離自己不足數(shù)丈的兩位幼時的玩伴,足足過了半響,方才聽得他歎息一聲,道:“可否告訴我他們的婚期定在何日?”
“明年的臘月十八!崩险叩氐溃骸半b要你能在明年臘月從淨血池趕迴來,到時候你便有足夠的力量與他抗衡,便能從他手中奪迴你的妻子了!
“當真是他!”陸琴風心有他念,卻沒有注意對方最後那句話,這時抬眼定定地盯住老者,道:“原來你讓我對付的神界高手當真便是他?”
“不錯,是他,因為神界之中便也隻有他讓老夫束手無策,若非是他,老夫也不可能讓你去磨練如此之久。”那老者突地向他走近了數(shù)步,將手中的蛇身拐杖遞了過去,道:“這條龍杖原本被那個鬼蜮王看成是至寶,但現(xiàn)在鬼蜮王已去,它便又得重新認主了。隻要你將你手中的血灑上一滴浸入這隻龍杖手柄的龍眼處,並暗念一聲‘唯我獨尊’,它從此就會聽你差遣!
陸琴風信手接過,用手輕輕在杖身撫了一遍,又抬眼瞟了一眼老者,看到對方堅定的眼神,終於把心一橫,將左手中指放入齒間咬破了皮肉,鮮血頓時湧了出來。他不在多想,手指一傾,便已讓一滴鮮紅的熱血滴入了這隻龍杖柄端的龍眼處,同時閉起了雙眼,暗暗念起了那句咒語。
“嘶”,他分明聽到手中的龍杖爆發(fā)一聲刺耳地低鳴。“呀!”驀覺與掌肉相觸的杖身在激烈地旋轉(zhuǎn)起來,不消片刻,肉杖摩擦產(chǎn)生的強烈熱量直燙的他慌忙鬆開了手掌!班汀,驀聽一聲破空急響,他詫然睜開眼來,卻見一道熾焰破空刺去,手中這時已空無一物。
“孽畜!”突聽那老者暴吼一聲,身子倏忽消失不見。陸琴風不自信地眨了眨眼,突又駭異地發(fā)現(xiàn)這老者又身在原地,就好像從未有動過一下。不過陸琴風可以肯定他確實離開過,因為這是便在他的手中赫然躺著那隻離奇失蹤了的龍杖。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速度!現(xiàn)在陸
琴風可以肯定那道熾焰便是離己而去的龍杖,而那老者隻在眨眼間便能將遠遁半空的杖身帶迴,可想而知他的速度到底有多快!這簡直不是任何一個生靈所能達到的速度!這簡直已不能再稱為速度!它是比世間任何速度更快的東西,可惜地是自己根本無法再用任何一種言語來形容它。
陸琴風突然感覺到一絲絕望,他突然有一種根本不可能再救出卓葶仙子的感覺,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窮極一生根本就不可能達到他那種速度——那麼自己又如何去打敗那個令他也心存畏懼的神界的高人呢?
“它竟然不肯吞噬你的血,奇怪,這當真很是令人奇怪,”那老者對著那隻龍杖左看看右瞧瞧,邊還“喋喋”不休。
“老前輩,是不是你的方法有誤。俊庇⒆酉葧r見他二人一個教一個做忙的不亦樂乎而無隙插口,這時見得老者的方法失靈便忍不住出語提醒道。
“不會,絕對不會。上古三大神器如今老夫已見過有二,其一是‘七星滅神’,人人都道七星滅神是毀滅生靈的戾器,但他們不知其實七星滅神還有一種更強大的威力,那便是相助療傷修行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當它發(fā)揮最強的功效的時候其實是被人吞入了肚中以後!
“吞入了肚中?”陸琴風等三人都忍不住詫然驚叫。
“不錯,那是老夫親眼所見……”老者眼神霎間變得迷茫起來,仿佛是想起了舊時往事,臉色並陰晴不定、變化異常。足足過了良久,方才聽他幹笑一聲,道:“好了,過去的傷心事老夫也懶得提了。那麼這第二件神器便然是這隻龍杖。關(guān)於它滴血認主的事跡並非傳說,而是老夫親眼所見。”頓了一下,方才又道:“那是很久以前了吧,那時老夫正自年輕,雖出身佛界,但持著有一身高深功夫,難免心高氣傲、爭強好勝,為此,我的授業(yè)恩師曾多次批評教誨,但我又哪裏能聽的入耳。於是,覺得我屢教不改下,恩師隻有將我關(guān)入了禪房,逼我麵壁打坐。但我心血旺盛、又豈能安心坐禪,終於有一次叫我覷得機會而逃了出去。而我逃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尋你們?nèi)私绲膽?zhàn)王金兆中比武?蓱z的我那時竟不知天上有天、人外有人,那一戰(zhàn)以我的慘敗而告終。受了重傷後我不敢迴佛寺養(yǎng)傷,便隻得覓得一處深山內(nèi)的暗洞自行療養(yǎng)。便是在那個洞中叫我遇上了生平所見的最較詭異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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