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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獨自走在迴去的路上,手中還拿著一塊銅鐵。
這是他第一次煉製出已經形成銅塊的銅鐵,與之前形成的銅絲在品質上有著很大的差別。
頠俍也很是大方的將這塊銅鐵送予了陳諾,給他留作紀念。
此刻的他心中還是無比的高興,看著天色有些晚了,便加快了腳步想早點迴到家。
陳諾來到家門前,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平時小羽一般都會在大門口等著他迴家的,怎麼今天沒看到?
不過陳諾也沒太在意,說不定是今天小羽比較累了,再加上自己今天迴家的時間比較晚,可能它已經去睡覺了。
而當陳諾打開家門後,便聞到了一股異常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到了整個屋子裏。
一絲不詳的預感出現在了陳諾的心頭,他大聲唿喊著父母,可卻始終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陳諾有些慌了,看著餐桌上擺好的晚餐,心中的不安更甚。
他向著傳出血腥味的地方走去,緩緩的看句二樓,那濃重的血腥味就是從上麵傳來的。
陳諾咽了口唾沫,一步一步的從樓梯走向二樓。
他每走一步,那血腥味便會濃重一分,這讓陳諾心中極度的不安。
他不清楚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敢肯定,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二樓走廊的燈是開著的,陳諾下意識的看向父母的臥室,那裏的門虛掩著,還有著一攤不明的液體流出。
陳諾的腿腳此時已經完全發軟,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扶著牆壁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來到了房間的門口,陳諾在門口處看見了一個圓滾滾的球體。
房間內一片漆黑,從外麵看基本什麼也看不見。
為了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陳諾踩著那灘不明液體就進入了臥室內。
距離近了,陳諾總算看清了那圓滾滾的球體到底是什麼。
那是一顆頭,一個被斬下的人頭。
陳諾在看到這個球體其實是個人頭之後,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
特別是當他看清那顆人頭的臉就是他的父親陳崎山時,他的身體就好像被無數道鎖鏈禁錮住一般,根本讓他動不得分毫。
淚水開始不自覺地從眼中流出,昔日裏如此疼愛他的父親,現在頭顱就這樣被隨意丟在一邊。
這如此血腥的場麵讓他這僅僅隻有八歲的心靈受到了無比嚴重的創傷。
“爸……爸爸……”
陳諾近乎呆滯地唿喊著,他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無力開始感席卷全身,跪坐在地上,而他的目光也漸漸轉向房內。
而被月光照耀的房間內部,才是陳諾無法忘卻的噩夢。
昔日裏對他無窮關懷的母親,此刻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鮮血還不斷地從傷口處往外流。
陳諾在此刻已經完全呆住了,他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更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極度悲痛的情緒占據了他的全身。
“媽媽……媽媽!”
陳諾發了瘋似的爬向欣雨的屍體,將她的手臂抱在自己懷裏。感受著欣雨身上那已經變得冰冷無比的體溫,陳諾再也受不了精神的壓迫,倒在欣雨的身上失聲痛哭。
他現在好想吶喊,好想放聲大哭,但他的喉嚨就跟嘶啞了一般,完全發不出一絲喊叫聲。
陳諾就這樣倒在欣雨的身上不停的抽搐流淚,淚水已經浸濕了整件衣服,地板上的鮮血也染紅了陳諾雙腿。
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停的在心中重複著這一句話,他多麼希望等自己睜開眼後,能看到父親對自己的笑容,母親對自己的誇讚。
但,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事情已經不可逆轉,這讓年僅八歲的陳諾的精神瀕臨崩潰,那股精神傳來的壓迫甚至讓他連身體都無法控製。
就隻能這樣不斷的流著眼淚,癱軟在欣雨的身上不斷抽搐。
不知過了多久,陳諾才略微從精神的壓迫中走出來了些。
看著如同噩夢一般的場景,陳諾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扶著地板,硬逼著自己從地上起。
他扶著牆壁緩緩地向後退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報警,必須要馬上報警,這才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案。
陳諾在退出房間之後不敢再去想裏麵發生的事,他怕想了之後又會忍不住痛哭,現在他必須要立刻報警。
而在走到二樓的樓梯時,陳諾的大腦突然眩暈,雙腿立刻發軟,一個踩空直接就從樓道上摔落而下。
他的雙腳早已被鮮血浸濕,摔落時腳上的鮮血在樓梯上留下了慎人的印記。
就這樣重重的摔在了地麵上,陳諾的腦袋也剛好被樓梯的尖角砸出了一道口子,血液從那道口子中緩緩流出。
之前對他的心靈以及精神的傷害已經很大了,再加上現在摔落的眩暈感,以及傷口流血帶來的痛苦。
這一係列的壓力成為了壓垮了他精神的根本,在摔落到地板之後,陳諾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鮮血也越流越多,將他的左臉徹底覆蓋。
最終,陳諾終究抵抗不過精神的壓力,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
當陳諾醒來之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
此時的他隻感覺自己的腦袋頭痛欲裂,身體極度的疲憊,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一般。
晃了晃昏沉的腦袋,陳諾讓自己的精神集中一些,緩緩的看向周圍。
頠俍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見陳諾醒來之後,急忙上前抱住了他,對他說道:
“陳諾!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陳諾一愣,之前的記憶湧現在了自己的腦海裏,急忙將頠俍從自己身上拉開,抓著他的肩膀向他問道:
“頠俍,我爸媽呢?他們怎麼樣了,他們……他們還活著嗎?”
看著陳諾一臉期待的表情,頠俍輕歎一聲,發生這樣的事換誰也接受不了,但也隻能實話實說,不然對他的傷害會更大。
他輕拍了拍陳諾的肩膀,臉色凝重,緩緩對他說道:
“陳諾……你的父母已經……已經來不及搶救了,我來到你家時,看到你躺在血泊之中就立馬報了警,警方封鎖現場後就檢測到隻有你一人還有生命跡象……”
陳諾心中僅存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緩緩將被子拉緊,抱著自己的雙腿,哽咽的呢喃著。
“不……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爸爸……媽媽,你們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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