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越長大越覺得家庭溫暖和親情感動變少。因在長期兩地分居的過程中,彼此的習性並不知曉,更不用說了解彼此的用心良苦,於是會讓人覺得“愛”消失得幾乎觸摸不到,感覺不到。
其實呢?
並不是“愛”消失了,而是因每個人的人生追求不同,導致我們對“愛”的認知不同。
其次呢,喜歡綿竹,不僅僅是因為出生在此,更因為在我的人生成長過程中,生命中遇到的所有鄉裏鄉親都給予了我最真心的“愛”和關懷。
當父母忙活在家鄉的工業建設中時,他們給了從小沒人照顧的我濃濃的鄉情和無私的關懷。盡管長大後我不善言談,更不懂溝通談判技巧,甚至不懂現實生活中存在著怎樣的爾虞我詐,但我想要讓這個曾經美麗而富饒可卻交通不便的“平原”馳名中外的心願,從不曾改變。
綿竹本就擁有著濃厚的地域色彩和神秘的宗教文化,加之這方土地是幾輩人用心血在“戰後荒原”才開始用雙手和汗水打造而成的宜居家園。
很可惜,在2008年的大地震中,曾經三代人為了“美麗家園”這個目標而做出的貢獻基本上化為了烏有(因我久居廣濟,本文中所述綿竹,基本指廣濟及鄰近周邊地區。)
天災自然可怕,但人禍卻不可饒恕。
2008年地震時,我們廣濟受災嚴重,甚至很多家庭都失去了至親,當我在廣濟農民街(當時醫院的臨時急救帳篷駐紮在街道兩旁,很多重傷患者經過搶救後躺在有限的病床上輸液)那因鮮血而染紅的水泥路麵,盡管用自來水衝洗過,可卻因那印記便心痛……
那一刻,我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所有想象力,並故意不去看那鏽色斑駁的前方,因我害怕那些血跡,會讓我想象出鄉親們口中所說的堆積如山般的“屍體”。
那樣的悲慘畫麵,我不願見,更不願去想象。
我從不認為在我生活的這片寧靜的小村莊,會在我有生之年發生這樣慘不忍睹的天災來——盡管在兒時,因為地震,樓下天井中鐵架上的花盆和廚房中掛著的各種鐵製用品、甚至是木框架的玻璃窗都會在地動時“叮叮當當”的響不停。
08年呢,在我走上滿是鮮血的街道的頭一天下午,那裏,堆滿了屍體。
不僅廣濟的大街上如此,一河之隔的洛水亦如此,還有漢旺也受災嚴重(職業中學的整棟教學樓陷入了地麵,我表妹永遠的埋在了她就讀的那所學校的舊址下。)
……
爸爸,曾經信誓旦旦的以為自己會履行您給我的“命令”,自己也會用畢生去追求和終將完成。
但就在我親眼看到因“汙染”而一夜染黃的所有樹木和青草,甚至是蒜苗,我的信念動搖了。
那時候我對自己說:“這種時候如果誰出現在我生命中幫我,我就嫁給他,不完成最終目標了。”
而他跟他父親來了,在每天地震上百次的時候,在這裏呆了三天。
……
後來,我跟他說不去學校分配工作的地方上班,在廣濟場口第一個帳篷賣建材,可他太年幼,又怕累,不願……
不說那特殊時期的決定,過去根本不重要。
那會兒住在花膠布搭建的帳篷中,洗臉吃飯都用礦泉水——以至於會很多天不洗臉。
為何如此呢?
地震造成地殼有裂縫,破壞了原有的地質結構,隊上原本四十幾米深的水井往下再挖後都無水。
但我們繼承了父輩們的堅強,收拾了悲痛的心扉,並團結一致的“從零開始”,用勞動和血汗,建設了目前這個新的家園。
這裏的人民樸實、勤勞、善良、富有正義感,並都想為了下一代的未來,做好各方麵的建設,共同將綿竹打造成世界級旅遊文化名城,造福子孫後代。
今兒,任誰都不會想到,曾經的綿竹,除了三國時期的古城池以外,周邊範圍很大的區域,都是茫茫河灘地和山脈。
這裏的山脈很神奇,從風水學角度看,每一座都如同大型墳墓——究竟是墓葬,還是移山填海的“傑作”,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曆史上對於“名人”的墓葬都甚是保密——墓葬中保存完好的屍體很少,所有的考古都是為了更好的探索“未解之謎”,也就是說找到真理,讓一方人民過上更好的日子。
人民團結的力量有多大,可以從“北大荒變成黑土地”這一案例看出來。
爸爸,您還記得嗎?
2003年我聽到謝澤波從新加坡學中文迴來的消息,內心歡唿雀躍卻又因他有“陪讀”而內心妒忌難過,甚至因當天沒見到他,當晚關了店門後便飛奔到太平橋上看著天上的星星哭了很久(至少一小時),並不斷對星星說:“爸爸,對不起,我看到那輛紅色桑塔納了——車頭向著火車方向停在玻璃窗外的馬路對麵,可是他們在對麵二樓吃飯,又沒叫我,而我生性靦腆不敢跑過去。對不起,爸爸,我很沒用,也許我太不溫柔,也不成熟,所以不能‘吸引’到他。爸爸,我很沒用,是不是?我不能成為您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兒。雖然他爸爸謝世仟的車故意停在店門口馬路對麵(跟我坐的吧椅不到五米遠的距離),甚至吃完飯很久都沒開走,連他大伯都專門來店裏跟我說他的各種好,而我卻故作鎮定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爸爸,您知道我為什麼故作鎮定嗎?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隻知道自己很難過,莫名的難過!同時有一種嫉妒和怯懦,因為我不知如何跟他開口,要把自己一輩子交給他負責。)
爸爸,我真的要告別
過往了,就像當年我問幹爹他們您是不是為其他女人修樓,而解幹爹寬慰我說,“你當你爸扶貧了。”
可唐幹爹卻說:“你爸害得我好幾年沒拿過獎金了。”
這幾天我總念叨那四萬塊錢,謝世仟這個不知希望我叫他幹爹還是爸爸的男人,就給土門捐了四萬塊,仿佛在跟我說,“當扶貧了,不提了。”
從曆年仟坤的扶貧來看,他確實比您強多了,這麼多年這塊支出達上千萬。而您呢?卻“逃之夭夭”,需要您年幼的女兒給您收拾殘局。
我並不是小氣的人,為何卻念那四萬塊錢,因為當年明明該我自己做主安排所有資金去向,畢竟有個新車是四月底才添錢換購,可是都當我是“未成年”,在我哭著,叫囂著讓他們“滾”出我的“房子”的時候,卻把我從樓上趕了下來,並關到貼簽子門外麵。
我氣憤的在隔壁堂屋綠色沙發上趴著大哭到聲音嘶啞,並不斷鬧著:“你們不準在我爸爸和媽媽的房間裏麵。”
但是他們不理我的大哭大鬧,就跟去年的我一樣,反而被人當成神經病。
嗬嗬……
比人多嗎?
不知道世間事都是因果輪迴,都有報應!
處理我的東西,卻把我排斥在外?不可笑嗎?
我恨自己沒力氣,恨自己不敢動手打人(因為我打不贏),恨自己不會武功……
爸爸,我太年幼,就不該在四伯問我要鑰匙時,百分百信任的把鑰匙拿給他。
爸爸,對不起。
我沒有做到小時候您和二表爺爺給我說的話,“秦琴,表爺爺下車去喊攤販讓路,你把錢抱好。”
二表爺爺下車時拿著電棍,又給車上安了警報——但是那些人都不讓。
司機說人太多看不到路,怕撞到人,於是坐右手邊跟我一起抱著一口袋錢的您說:“如果有人搶錢,死都不能鬆手。”
我“嗯”了聲,死死的抱著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口袋坐在車後排,就像抱著三個月大的兒子從天府廣場酒店迴來時的場景一樣。
那天呢,我從車尾迴頭看二表爺爺用警棍“趕”著攤販和請行人讓路。
車窗兩邊很多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他們都看著車裏的我。
我很緊張的抱著口袋,而您在前麵請那些人指了條其他路並發著煙。
我看著車窗外兇神惡煞的男人們,背心都冒出了汗,緊張得希望您們快點迴到車裏。
二表爺爺迴車裏說:“可以了,應該開得過。”
而您迴車裏後,謹慎的說:“換條路走,不太平。”
……
爸爸,所以您死後在我對您傾訴的幾百個夜晚後卻沒任何人幫我時,我帶羅飛迴家,並坐在窗下的木板凳上,通宵看著天上的圓月說:“我不想讀書了,讀書沒用,我要混社會。這樣才能保護我媽。”
羅飛說:“我也不讀了,如果你要混,我們一起。我把你屋頭的家具家電全賣了,你幹不幹?我以後幫你報仇。”
“好,賣。”
……
可他沒賣,得到我同意都沒。
反正多的都被人“掠奪”了,我也不在乎這些。
……
為了鱷魚皮帶裏的三千塊錢,“瘋子”這個詞充滿了我的耳朵。
當酒杯砸在我腳下的時候,我隻覺得這世間沒有“公德”,“機會”不是把握,而是爭取和創造。
而且當年我想研究下每個人對於處理各種事情的方法和態度,於是某一天,故意拿了四伯一百塊錢,我想看他們對非法闖入別人家“搶奪現金”的行為是什麼表現和態度?
故意拿到洛水買了一個15元的包,又把剩下的錢放到枕頭下,甚至拿到學校請他們吃東西。
當天爺爺穿著藍色長衫在自留地問我,“為什麼要拿那一百塊錢?”
我轉頭就走,“我沒拿。”
可是我哭著走在田間小道。
因為他們拿我的錢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出來主持公道,怎麼不去問他們?
區區一百塊錢,鬧得人盡皆知,我拿了又怎樣?
我為什麼現在承認?
等我有更大的“平臺”,我們讓更多的人評理?
加之車的運費有三個月沒算,以前每個月運費都是每人六千左右……
何況買車究竟誰出的錢?
一百塊錢好意思問我?
開著我的錢買的車,拿著我的錢買手機,還好意思為了一百塊錢問我,到處說三道四,“偷”了他們的一百塊?
嗬嗬……
因為不知道我爸賬本上寫數字的人都是我嗎?
不知道廠裏發工資往信封裝錢的人,都是我才那樣對我嗎?
他隻是檢查了錢和賬本後簽字而已,或者檢查信封裏的錢後往信封上寫名字。
……
小孃說:“你就說拿了,又怎麼?”
我說:“我沒拿他的錢。”
因為,那是我的錢,隻是被他們放在他們的口袋,難道算我拿他的錢嗎?
可我沒說下文。
並且我還說了句:“二婆婆說的陳銀兒拿的。”
當年把我當小孩子誆,當小孩子哄,當小孩子和“瘋婆子”的女兒處理,要了鑰匙,拿了我上大學要送給教授的劍南春,還把衣櫃門弄壞,床墊什麼都翻了?
……
我無所謂天下皆知,我也無所謂世人怎麼罵我,我隻想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得罪就得罪了!
大不了這輩子沒任何親人,大不了我走。
誰知道我當年受了多少委屈?
誰知道我是怎麼在那棟別人都害怕的“鬼屋”一個人怎麼“活”過來的?
我不怕,是因為在被要走鑰匙,並“抄家趕走”的那天開始,我就發誓,
“有本事的人,都是從外麵拿錢迴家,沒本事的人才在家裏爭奪財產。我不稀罕爭奪我爸的遺產,因為在我心裏他沒死。所以我不稀罕。而他給我四萬,是我的。我從幼兒園學前班開始跟他一起做賬數錢借錢護錢,那不是遺產,是我的錢。”
當媽媽從廠裏招待所搬迴來後,想要迴我的存單和錢,她的首飾,她卻不敢。
而最初我不想要。
因為他們眾口一詞沒現金,就留了一本《鄉鎮企業金融》的書在抽屜裏和幾張角票,不過書裏有您的簽名。
……
媽媽氣不過躺在床上,很多年都不見好。我跟她說:“那些錢是我爸掙的,不要了。我以後會掙錢給你,讓你比他們那些人都過得好。你想怎麼就怎麼,我不要你上班,也不要你種田,就是要你比他們過得瀟灑和好耍。我做什麼都可以。”
爸爸,要是他們沒有拉著您在全是小鵝卵石的路上跑,您根本不會毒入全身血脈,導致洗胃完都沒用。
而他們有人中毒過,您都是背著他們去醫院。
當半夜兩點半,我和秦華兒往醫院趕,您躺在左手邊的長木椅上,我問醫院負責洗胃的護士,“醫院有沒急救電話,打縣醫院電話喊救護車來,送縣醫院。”
很美麗的護士說:“沒有。”
然後我很焦急的問大伯,“帶我去瓦廠門市部打救護電話。”
大伯說:“還沒上班,打不了。”
我聽了,覺得他們好無情。於是轉身就跑了出去,找開野的的二表叔,但當年他沒電話,於是我讓他開車去綿竹找幹爹,讓他打電話給縣醫院院長,讓救護車來廣濟給您換血,但當我剛踏入幹爹他們家門的時候,他的大哥大響了。
然後他說,“先去廣濟再說。”
當我們坐的車到三支渠的時候,救護車卻從對麵開過來,我坐在車上說:“調轉車頭,跟著救護車走,我爸爸去縣醫院了。”
幹爹說:“你爸爸走了,你剛來時我接到電話他們說他斷氣了。”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我離開廣濟時,洗胃明明洗幹淨了的,而且臉色紅潤,才多大一會時間怎麼可能死,而且您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當我們一進醫院,四伯就跪在地上,哭著說這說那。
我頓時傻了,覺得大家演戲演得太好了。
我的父母,一個在急救室,一個在停屍房……
很滑稽。
我走進停屍房,而您居然都穿戴整齊。原本您腳上有很多泥……
穿著銀鈕扣的幾件襯衣和巨人樹的灰色純毛西裝!
我看著您躺在那裏,我不知道未來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您對我的考驗?
不過我覺得那些都不重要,於是後來對他們說:“父輩之間的事不影響我們兄妹感情,我們都是獨生子女,就是親兄妹。”
爸爸,也許今天說了這一切,很多人會恨死我,讓他們丟了臉。也許會為自己甚至未來招來更多是非。
可對我來說,無所謂。
既然難聽的都背著我說了,罵了,議論了,又何必在意更難聽的話呢。
更何況我又不怕死,一死白了,如果我死了,我就直接去山裏死,連葬禮都不要,隨便野狗把我吃了,還可以挽救它幾天生機。
這一生,我撒子都不信。
因為我全心全意信過親情,愛情,友情……到頭來全是欺騙和自私自利的利用。
當發了這封信,您的女兒就“死了”,她不會再為了您和您欠的情債而活,因為她還有她自己的人生,她有兒子了。
才不要繼續圍著您欠下的一切努力,才不要繼續為您還債。
所以很多年前就說過,“什麼都能欠,可是人情債不能欠。”
您都死了快二十年,我幹嘛為了討個“公道”而幾次差點丟了命?
對不起,我不想完成任何目標,我不想成為任何人遙控和指揮的“娃娃”。
一切,夠了。
所有人,都讓我心寒。
各種方法刺激我,用“媽媽”當刺激和利用我的“工具”,卑鄙無此。
沒對我好過,我為什麼對他好?
沒對我付出過,我為什麼對他付出?
沒對我真心過,我為什麼對他真心?
沒對我實現承諾,我為什麼實現承諾?
……
信用?
都是彼此的。
一切都是彼此!
都假,都虛偽,都一樣!隻是每個人都隻在乎自己的立場。
所以無所謂結果。
其實人與人就是如此,靠得近了,才會比較。反而傷害彼此。
孤家寡人最好,樂得逍遙。
再見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後的一絲感情和使命!!!
我完成了自己給自己當年規定的所有要求。
夠了,此生足矣。
誰愛幹嘛,關我屁事……
本卷完結感言:寫這種穿插太多開頭的幼稚無趣的幻想小說,還不如認認真真的帶上幾本書去某處可掙工資又可靜心學習的地方幾年,再好好的寫這本書。
世界很大,很美,願自己和所有親人朋友及所有人,都放下過去我不知道的成見和過往,情緒不好時的話語,請勿放在心上,自己能盡快找到一個工作,謝謝真心幫助過我的朋友及人,謝謝你們。而不要繼續做些奇怪的夢和做些奇怪的事,仿若自己都不是自己,真真假假,渾然不知什麼是真偽。劣根性太強,該好好反省自己很多不足。靜心,再靜心……
個性不好,還是適合找個工作,並不該因寫點小東西而
情緒不好搞得說話等都語言不清,情緒不平。
對不起,在我不知道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本卷拒絕改編。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