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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梟北辰撩撥長發,左手叉腰,“那好,我最喜歡有挑戰性的任務了!”
我坐在原地,撫摸著手裏的〝沙漠之鷹〞,嘖嘖……真想對那綠頭發的腦袋來一槍。
飛鏢再次出手!
四周的空氣好似一鍋濃稠的粥,被旋轉移動的利刃撕裂攪動,漾起一道道有形的漣漪。接連不斷的〝嗖嗖一一”聲描繪出兩條優美的弧線,光與影的飛刀交疊著斬向夏沐。
夏沐的長刀〝唿唿”帶風,舞動著左攔右擋,雖然片塵不染,但也無法靠近梟北辰。
梟北辰邊耍飛鏢,邊有意無意地向後退——在她身後,五步開外的地方有一挺斜倒的加特林。終於,夏沐手中的長刀“砰!”地將一支飛鏢崩飛,並像打保齡球一樣掄起刀柄,重重地擊打在另一隻飛鏢上……
眼看著被反擊的飛鏢就要刺向自己,梟北辰突然舉起加特林——“咣!”一聲,飛鏢應聲落地,緊接著她扣動扳機,兩發加德羅子彈相繼出膛。
夏沐罵了聲日語,歪過肩膀躲過一擊,另一枚子彈旋即在他的胸膛綻開!血色煙霧升騰而起,日本少年難以置信地望向梟北辰手裏漆黑的槍口,整個人搖晃兩下,長刀杵地……
我三步並兩步跑向梟北辰,她還保持著剛才的姿態,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早已失去了知覺斜倚在刀邊的夏沐海昌。
“北辰,你剛剛太酷啦!”我學著藥蘺的樣子耍槍,“考不考慮跟我合作?”
梟北辰撥開擋住側臉的幾縷發絲,猛然伸手抓住我拋起來的“沙漠之鷹”,然後將槍口指向我:“忘了?我是來和你單挑的!”
“喂喂喂……”我趕忙舉手投降,“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
“誰跟你是自己人?!”梟北辰步步緊逼,“要麼,開打!要麼滾蛋!”
我被迫舉槍迎敵,糾結道:“我,我不打女生的……你別逼我……”
梟北辰切了一聲,抬手將槍扔還給我,道了聲“接招!”兩隻飛鏢轉而向我飛來!
我忙不迭地側身躲過,兩道白光像鬼魅一樣瞬間折返,落迴梟北辰手裏,我趁此機會轉身就跑,險些被滿地的狼藉絆倒,“嗖,嗖——”的風聲在背後窮追不舍,正在我找到樓梯準備往上爬的時候,一股寒意緊跟著掠過我的脖頸,“噗!”地嵌進了我近前的那麵牆。
我驚唿一聲,調轉方向,誰知又一隻飛鏢貼著我的鼻尖擦過去,同樣嵌進了牆裏!
“你,你幹什麼?!”我驚恐地望著迎麵走來的梟北辰,如臨大敵。
“應該我問你才對吧?”她抬起手猛地將飛鏢抽出來,橫架在我的脖子上,“比,還是不比?”
我哭喪著臉,正欲求她高抬貴手。突然,兩陣急速的腳步聲從樓上響過,伴隨著零星的槍聲,隻見一個穿白襯衫黑夾克的熟悉身影閃過。
“哥!”北辰收迴手,當即丟下我衝到了樓上……
古老歐式的走廊裏靜悄悄的,鑲入磚壁的神獸像高大而肅穆。山鬼扛著鐮刀一路狂奔,皮靴踏過發出的沉悶聲響在走廊裏迴蕩。
梟天啟緊隨其後,兩人相繼拐入寬闊的天臺。
“小心!”看見山鬼腳下高聳的懸崖,梟哥脫口喊道。
白發少年旋即止步,幾粒碎石翻滾落下,久久沒能傳來落地的聲響……
“開始吧!”山鬼轉過身,麵對梟天啟。在他身後,正午的陽光灑在學院的塔尖上,耀眼又溫暖。
梟哥微微頷首,不等我做好準備,兩人便兵刃相接打在一處!
天哪,不是吧……我在心中哀嚎,卻隻敢從巨石後露出半個腦袋;然而一旁同樣在觀戰的梟北辰早已是滿目欣喜,像在看什麼明星的演唱會。
那邊金屬相撞的〝咣當”聲不絕於耳,隻見山鬼的月牙鐮瞬間脫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嘭!”一聲嵌入巨石。
我嚇得渾身一抖,差一點!差一點它就要砸到我了!!!
山鬼縱身一躍,腳踩巨石企圖奪迴鐮刀,卻被梟哥搶先一步將其抽出,毫不留情地朝他斬去。
失去了武器的山鬼連連敗退,終於再次被逼向懸崖。
眼看著他的身後就要沒路了,突然他低下頭,閃爍著妖異的雙瞳對梟哥邪魅一笑——梟哥怔了怔,手上的動作明顯慢下來,山鬼借此機會仰麵倒下去,眨眼間就從天臺的邊緣消失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梟哥一個箭步衝上前,見他表情如釋重負,我這才放下心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貓妖哪有這麼容易死!”山鬼的聲音從城下的廢墟中傳來。再一看,他竟斜倚著一堵斷牆,身後是一株三人合抱的櫻花樹,風吹樹搖,枝頭的粉色花瓣紛紛揚揚,將他和斷牆籠罩其中……
“幻術?”梟哥皺眉。
“不不不,”山鬼擺了擺手,腳一蹬地竄上牆頭,攀住近在咫尺的遒勁枝丫,“我不過是骨頭比別人軟一點,腳程比別人快一點。”
說完這話,他已經坐在了樹梢,頭枕枝丫,一隻腳在半空中晃蕩,瀑布般傾瀉而下的花朵掩映著他的臉。
梟天啟縱身而下,三兩步便躍到他近前,鐮刀橫掃——“嘩啦!”一聲,被削落的花雨中,山鬼完全暴露在他麵前。
與此同時,山鬼伸手折下半截殘枝,柔聲道:“長。”
說也奇怪,那殘枝竟應聲長出了三隻鋒利無比的分杈,幻化出海神手中三叉戟的造型!
樹枝與鐮刀兵刃相接,廢墟上方瞬間出現一道青綠色的光之壁!但很快又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雙雙被崩飛的山鬼和梟哥——“白毛到底什麼來頭?他這不算犯規麼?”我和梟北辰一同從天臺上往下看,她這樣問我。
“呃,不算吧。”我小心翼翼地縮迴腦袋,急得直捂臉:怎麼辦?自己人打自己人,到底該幫哪個?
山鬼扶著櫻花樹直起身,手裏緊攥著三杈殘枝。
梟哥也從廢墟中爬起來,寬大的風衣領像兩麵破敗的旗幟,隨風傾倒。
“再來!”梟哥顧不得擦掉臉上的灰跡,舉刀衝向前——山鬼見狀,趕忙後空翻躲過一擊,但是很快,又一堵牆擋住他的去路。
看山鬼麵露難色,梟北辰立刻歡唿:“還是哥厲害!”
“安靜!”我不耐煩道。
“咣!”三杈殘枝接住了占據壓倒性優勢的鐮刀。
那道光之壁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持續的時間更久,直到梟哥額角泌出汗來,腕上青筋暴起才消逝,消逝時漾起的漣漪推倒了山鬼背後那堵牆,也將梟哥震出好遠——
梟哥單膝點地,一抹嘴角溢出的血,蹙了蹙眉。
山鬼高舉三杈殘枝,從斷牆轟然倒塌時揚起的塵土裏衝出,被梟哥一擊擋下,緊接著又是一擊。二人有如蝴蝶和它的倒影一般,一雙衣擺上下翻飛,兩把兵刃被舞得唿唿帶風,一時竟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眼看著他們從城頭下打到斷牆處,再一直打到高塔的倒影籠罩不到的地方,一路上花瓣飄飛,廢墟中不斷有散養的小獸被驚起,四散奔逃。
“喂,可不能打出圈啊!”梟北辰突然急了,探身道。
“什麼圈?”我問。
“廢墟邊緣設有防護罩,觸到防護罩肯定會被取消比賽資格。不行。我要去找他們!”說完,不等我答話,她便縱身跳下去,落在廢墟間。
見此情景,我也沒空多想了,當即追上她。
我雖然知道這座城牆隔開了學院與廢墟,但至於這個乍看上去一望無際的廢墟究竟有多大,或者它的邊境是怎樣的,我全不得而知。
梟北辰領著我一直穿過櫻花樹林,兩人在一片殘損的鐵柵欄前駐足。那片鐵柵欄的邊緣非常鋒利,很多還卷了邊,為了不被劃傷,我們必須要沿著它找豁口,或者——
“把你肩膀借我用下。”梟北辰看我。
“呃……什麼?”我沒反應過來。
“蹲下!”她也沒多解釋,隻是命令道,我滿腹狐疑地照做了。緊接著,她便一縱身,腳尖輕點我肩頭,順利躍過柵欄。
躍過柵欄的她四處看了看,抄起一根粗鋼管,喊了聲“退後!”便掄圓了砸下來——話音落處,我麵前果真出現一道半人高的豁口!
鑽過去以後,我們又往前走了一段,方圓幾裏卻不見了梟哥和山鬼的影子。側耳一聽,連打鬥的動靜都沒有了。
正在納悶的時候,梟北辰突然指著旁邊一堵高牆,道:“我們爬上去!”
我一聽就傻了,再看那堵高牆足有三人多高,表麵又平又滑,連個墊腳的地方都沒有。於是我問她:“你不會又要借我肩膀吧?”
“怎麼著?受到本小姐的重用還不樂意!”說著,這丫頭作勢又要與我打起來。我趕忙服道:“哪敢哪敢……不是那個意思呀。”
“那麻利點兒!”
就這樣,我一手扶著牆,一手扶著她的玉腳——對沒錯,她把鞋脫了——了有三四分鍾,我終於忍不住了,問:“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直接跳上去坐著看?”
“廢話,我修為還差一點,怕跳上去沒穩就摔下來!”說吧,她還蹬了我一下,“……穩,別晃!”
我一時啞然,隻得調整好姿勢,繼續堅持住。
終於,梟北辰驚唿起來:“看到了,看到了!再往前送點兒……”
我雙肩抵住牆壁,整張臉都要貼上去了。“哎對對!不是吧,他們又打到天上了!喂,白毛,白毛他……”不等她說完,一股強大的氣流便湧向我們,一時間地動山搖,原本就破損的牆上開始出現向四周蔓延的裂紋!
“快……”我喊,“走”字還沒出口,梟北辰已經與碎石一同墜落下來,我一把接住她,轉身拔腿就跑!
“小北?”梟哥收刀在手,望向廢墟這裏,驚道。
“莫昱?”山鬼也跳出圈外,不無詫異。
然而這種平衡僅維係了幾秒,見我們已安全返迴城堡,他們便又開始了……但是這一局,二人交手不到兩個迴合,山鬼和他的三杈殘枝便在半空中被崩飛。隻聽炸雷般的轟鳴傳來,整個學院上空竟漾起一圈又一圈亮藍色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隨著林中驚鳥的振翅聲一同響起的,還有齊默在學院中震耳欲聾的廣播:“孫文雨,你已因破壞公用設施被取消比賽資格,給我到總務處來!!”
剛剛在屏障上撞得不輕的山鬼,此時已跌迴地麵,梟哥上前扶起他時,欲言又止。
“兄弟,”山鬼半邊臉都青了,隻是朝梟哥苦笑,“可以給我來個痛快麼?”
梟哥怔了怔。
“我不想去挨訓。”山鬼解釋道。
梟哥這才微微頷首,掏出電光殺瞄準他的肩頭……
“砰!”一聲槍響。
城堡走廊裏,抱膝而坐的我和梟北辰皆是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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