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已經升天。”淳於瓊猜到高幹是偷跑出來,連忙解釋,“主公臨走之前,叮囑我等一定要照顧好公子,一起向丞相投降。”
大抵已經投降的人,看到還在堅持的都會自慚形穢。
高幹被呂曠、呂翔兄弟哄騙,強行擄掠過來,依舊在想辦法逃走。
而他們身在鄴城,江南大軍未至就主動過來投誠。
即便高幹一句話還沒說,已經羞愧的無地自容,尤其他身為冀州唯一的上將。
更是倍感羞愧,恨不得以頭搶地。
“怎會如此!”高幹雖然猜到冀州抵擋不住,可沒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即便是竭盡全力都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
如今袁紹一死,軍心渙散。
即便是逃出去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要迴陳留老家起兵?
見高幹在原地發愣,淳於瓊於心不忍。
拉住他的胳膊小聲勸慰,“我知將軍忠義,隻是如今大勢已去,早日歸降還能奔個前程。”
“我等本就是大漢的子民,向許昌投誠也不算什麼。”
曹操雖然被世家謾罵,可名義上許昌的主人依舊是劉協,袁紹可以說向曹操投降。
可到了淳於瓊嘴裏,卻變成了投降劉協。
雖然隻是簡單的換個名字,意義卻大不一樣,這就是占據大義的好處。
高幹失魂落魄的在人群中,不知該何去何從。
田豐、沮授等人也都低頭不說話。
連一向善辯的逢記、審配也沒話說了,鬥來鬥去把袁紹鬥沒了。
如今大家都成了階下囚,還有什麼好爭的?
許久之後,高幹抬頭看向逢記,“以先生之才,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因何也來投誠?”
他是袁紹外甥,在鄴城還是很有身份的。
之前逢記、審配沒少討好他,是眾多謀士裏最熟悉的一個。
逢記雖然做事的風格是個小人。
可並不缺才幹,隻要願意有的是諸侯會收留他,完全沒必要來當個降將。
這個場合大家都不想說話。
可奈何被高幹點名,逢記也隻能硬著頭皮迴答,“將軍何必明知故問?”
“如今北方各州皆已入曹操之手,我便是走又能到哪去。”
“再者,良禽擇木而棲,曹操能從一個宦官之後發展到如今的程度,足以說明其雄才偉略。”
“如此英主近在眼前,我等不去投靠,難道去投織席賣履之輩?”
這番話說得雖然很不客氣,卻也是實話。
到底是跟過袁紹的,多少沾了他點心高氣傲的性子。
如今天下諸侯有雄主之勢的,隻有劉備、曹操兩個而已,南方三個漢室宗親都是飯桶。
根本入不了名士的眼睛。
至於江東孫權,比起他的父兄實在差得太遠。
碧目紫髯的怪胎,更不值一提。
高幹心裏原本還有點不服,被逢記一說,頓時也泄了氣。
他還沒到要以死明誌的地步。
再說身為主公的袁紹,都已經讓他們投降了,再死撐下去也沒意思。
朝逢記拱拱手,轉身又走了迴去。
迴到營地撿起地上的繩子,捏著繩頭,假裝沒有脫困。
自始至終都沒人發現,他已經出去一趟。
或許已經發現了,隻是懶得追究,雖然是個人才,可到底不過一流武將罷了。
還不值得大張旗鼓。
直到日上三竿,江南才睡飽了出來。
看到門外整齊等待的隊伍,也不覺得意外,招手把高幹叫來。
“我知你心中多有不服,也不與你計較。”
“予你一月時間,把冀州有多少人口、餘糧統計清楚,親自送到許昌。”
“若是做的好,我表你為冀州別駕,若是想走我也不攔你。”
昨天江南看似是和呂曠等人喝了一夜大酒,可其實早已經把冀州的情況都問清楚了。
袁紹和袁術不愧為親兄弟。
冀州苛稅已經到了十之六七的地步,還時不時有各種徭役。
能撐起幾十萬的大軍,全憑豪門世家的支持。
百姓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而許昌有官府免費發放的耕牛、種子,稅收也不過三成,徭役也都有苦力代勞。
相比於冀州,許昌百姓的生活要富足得多。
隻要高幹親自去許昌看一眼,自然會明白兩者的差距。
不然江南說再多也沒用。
也就是看他是個人才,才費心多說兩句,之後轉身看向田豐、沮授等人。
“吾等拜見冠軍侯。”
田豐出來行禮,他成名已久,不論是資曆還是名望都是眾人之首。
投降這種事本身也不光彩,也沒人和他爭。
雖然江南隻是後輩,倒也沒擺架子,“還請看在主公與丞相交情的份上,善待諸位公子。”
他的身後跟著袁譚、袁熙、袁尚、袁買四個男子。
最小的袁買也比江南大兩歲。
按照正常的規矩,雙方既已經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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