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蒲團經曆了十多萬年都沒有風化,單憑這一點就比極品道器強出太多了。
王仙蹲在它旁邊,伸手捏了捏,傳來柔軟的質感。
它整體是由常見的蒲草編織而成,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在俗世,這種蒲團隨處可見。
但王仙可不會認為它就這麼簡單。
誰家的蒲團能熬過十萬年光陰?
“坐上去試試。”
王仙心想道。
蒲團嗎,除了坐著休息,修煉還能有什麼功能。
他當即盤膝坐下,靜心凝神。
閉上雙眼運轉起玄門引氣真訣。
他猜測坐在這蒲團上或許能增加修煉的速度。
要是當真如此,這一趟秘境之行也不算虧。
隨著靈力緩緩流動,他的氣息變得悠長。
恍惚間,山巔上一陣冷風拂麵。
王仙:“???”
他的心神還沉浸在修煉之中,隻覺得外界似乎發生了變化。
王仙眉頭一皺,中斷了修煉,緩緩睜開雙眼。
看著天際消失的太陽,有些懵逼。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漫天星河懸掛高空。
不是,他眼睛一睜一閉不過才一小會,怎麼他那麼大顆太陽哪去了?
王仙茫然四顧,隻見山巔上,原先的紫煙觀遺址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莊嚴道觀。
他整個人正立於道觀庭院之中。
一縷青煙在銅鼎上徐徐升起,飄至雲端,發出沁鼻的芳香,讓王仙渾身舒暢,滿腦子的雜念一掃而空。
“莫非這是紫煙觀?”王仙不解的喃喃自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剛才還在修煉,怎麼一眨眼原本倒塌了的紫煙觀又完好無損了。
他看了眼正殿,邁出了幾步,想到裏麵看看有什麼情況。
王仙剛走到正殿門口,隻聽得裏麵傳來一道蒼老又怒其不爭的喃喃自語聲。
“可悲又可恨……”
王仙探頭朝裏望去,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盤膝坐在蒲團上,麵對著一座陌生雕像,緊閉著雙眼,嘴裏不斷的念叨著,重複著這一句話。
他的雙腿上放著一柄王仙熟悉的長劍,正是此前已經風化了的道劍。
“前輩…”
王仙試探性的唿喚了一句。
沒有絲毫反應。
白發老者背對著他,嘴裏依舊在重複著念叨。
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可悲又可恨。
“前輩!”王仙加重了聲音喊道。
腳步上前,靠近了老者。
突然白發老者從蒲團上了起來,一手持劍,麵色猙獰,雙目怒瞪,其中隱隱有雷電躍動。
他的灰色古樸道袍無風自動,一股深邃的氣息直衝雲霄。
“孽徒!”
他雙眼淩厲的看向王仙,低聲吼道。
王仙頓時被嚇了一跳。
“???”
他什麼時候成為這個老者的徒弟了。
“前輩?”
王仙再次唿喚了一聲。
白發老者臉色越來越陰沉,踏出一步,手中道劍寒光四溢,照耀的大殿亮晃晃。
殺意與壓迫感撲麵而來。
大殿中的燭火紛紛隨之熄滅。
天地間的風雲瘋狂翻湧。
山腰處的雲海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海浪般倒灌退去,露出了這座山峰的完整模樣。
在這股足以毀天滅地的氣勢下,王仙整個身軀宛如被億萬斤大山鎮壓,動彈不得。
想要唿吸一下都極為困難。
“這絕對是大乘期前輩!”
王仙苦苦支撐著,臉色漲的通紅,額頭上滲出汗水,在心裏暗暗想到。
“老前輩,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徒弟……”
他艱難的解釋道。
白發老者充耳不聞,又是踏出幾步,一直來到了王仙麵前。
就在王仙驚駭的注視下,老者整個人仿佛是靈魂般徑直穿過了他的身子,走向庭院。
王仙:“??”
他一頭霧水。
這又是怎麼一迴事?
王仙百思不得其解,隨著老者來到了庭院之中,壓在他身上的氣勢也為之消散,頓時輕鬆了下來。
他深吸了幾口氣,舒緩了下緊張的情緒。
在老者走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
甚至在老者的壓迫下,他連取出紅蓮出雲舟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是大乘期修士的恐怖之處……
王仙抹了把冷汗,仔細迴想。
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這白發老者並不是在喊他,應該是在喊他真正的徒弟。
老者也並沒有看到他。
他的目光越過了王仙的身軀,看向更遙遠的地方。
所以這其實是兩個不同的時空?
他是借助那蒲團才來到了這段曆史中?
那這又是什麼時候,十萬年前?百萬年前?亦或者是千萬年前?
王仙驚疑不定。
他連忙跟了出去,也來到了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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