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無休止的練習。
周天星門的後山石林，方乾於其中身影閃爍，他總結著自己的不足之處，反省著自己的每一次大意。
他的身法、速度在同齡人中算是翹楚，但是和老一輩的修士相比，他還差的遠！
他的道圖運用，依舊不夠熟練！
不僅僅是道圖秘技的發掘，更多的是熟悉，是合二為一，是真正的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總的來說，就是契合度不夠！
“遠遠不夠！”
方乾麵無表情的揮拳，施展道圖秘技，挪動腳步。
靈氣的運用，也應該更加順暢，更加強大！
最小的消耗打出最強的攻擊。
指、掌、腕、肘、肩……
一切都應該發揮自若。
攻擊、反擊。
閃避，反擊。
防禦，反擊。
卸力，反擊。
反擊、反擊、反擊、反擊！
隻有更好的反擊，才能夠扭轉局勢，才能夠反客為主，才能夠占據主導地位！
嘭！
一石柱炸開，方乾大口喘氣。
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道圖就是無法做到入體，真正的入體。
明明有些人霸道境的時候就可以做到了，這不是天賦，而應該是道圖的進一步認可，認可擁有者，認可這個主人。
方乾靠著石柱緩緩坐下，閉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境。
“是因為多道圖的原因，還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了解道圖？”
方乾心中盤念，“道圖因天道而生，因人心而存……”
他迴想董笑的師尊給自己的那本手記，他當時爛熟於心。
現在仔細想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因為道圖太多，經常顧此失彼，這才導致他無法一心一意。
但是那本手記中所記載的，則是去降服道圖的意誌，名為開魂。
這是極其危險的做法！
方乾雙拳重重一握，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麼做，現在的他已經卡在了破道境五重天，已經很久沒有再提升修為了。
他需要自己道圖的認可，非常需要。
他的身後，五爪金龍道圖出現。
還是往常那般，那般的呆板。
“融！”
方乾猛然睜開雙眼，五爪金龍道圖將他覆蓋，纏繞他的身軀，可就是無法融入身軀半寸。
轟！
氣流炸開，道圖消散。
方乾長舒一口氣，用力捏了捏眉心。
隨後，他起，再度開始施展道圖，練習道圖秘技。
日複一日，不停歇，他也不會停。
但是一個月後，依舊沒有任何進展，除了更加熟悉之外，別無變化。
“大師兄。”
陸北跑了過來，“掌門叫你呢。”
聞言，方乾這才走出石林，微笑道：“好，我這就去。”
去了木樓內，內中隻有兩位掌門。
看到方乾走進來，蔡太仙無奈搖頭，“讓你休息幾天就過來找我們，你倒好，直接跑去修煉了一個月。”
方乾笑道：“上天不負有心人，我當然該努力努力。”
周宏言道：“修煉的道路最忌心浮氣躁，急功近利。你這幾年的提升已非常大，現在停下來未必不是好事情。”
話落，又道：“這也許和你服用玄骨黑菇有很大的關係。”
那是方乾在血煉道場得到的天材地寶，因為此物他當時的修煉進度突飛猛進。
蔡太仙頷首道：“有些天材地寶的效用極大，但是副作用也不小，所以你別也太急了。”
他們都是過來人，經驗牢靠。
方乾笑道：“行，弟子記下了。”
周宏手中出現了玄牝寶珠，“玄牝寶珠，本就是我們周天星門的寶物，因為一些原因，此物才會流落在外邊。”
方乾微笑道：“會是什麼樣的原因能夠讓本門重寶流落在外？”
聞言，兩位掌門都沉默了。
半晌，蔡太仙才道：“是我的親傳弟子鬧出了一件事情。”
方乾微怔，“什麼？”
他對於兩位掌門的事情都不清楚，他雖然在周天星門待了幾年，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修煉。
蔡太仙再度沉默，半晌才道：“他是一位很優秀的弟子，雖然不像你擁有雙生道圖，但是他對道圖的理解甚至還要超過我和掌門。而他的路子則和你更加類似，以殺戮為道。”
方乾越發詫異，“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蔡太仙往後一靠，神色複雜。
周宏歎了口氣，“他性子太直，三百年前因為天門的一位弟子強暴了他朋友的女兒，更是殺了他朋友全家。他一怒之下……將天門那位弟子以及其族人全部殺了，更是殺了天門的一位內門長老。當時天門掌門震怒，派出了一百多位頂級修士將他圍住。待我和太仙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殺死了超過三十人，事情已經變的無可挽迴。”
“我們二人被逼無奈，隻能夠用玄牝寶珠保住他的性命，但是從此之後逐出周天星門，永不允許進門。之所以他們這一次血煉道場會將此物拿出來，其實你也明白的，就是在他們之間流轉一下而已。”
方乾沉默，雖說是被逼無奈，但是想來也定然是這兩位以命相護，否則怎麼可能會饒過那人？
這可是兩位皇者，一旦拚命，那代價是天門也難以承受的。
方乾平靜道：“那他現在？”
周宏看了蔡太仙一眼，搖頭道：“再也沒有見過，將他驅逐的那一天，他隻是看著我們，說了一句，被正義束縛的正義不是正義。我知道他心底的憤怒，他是怒我們認為他做錯了，認為我們不該低聲下氣的保住他的命。”
方乾哦了一聲，他隻是想到了血殤。
那個黑衣黑發，卻皮膚發白的殺手。
如果因為殺戮而用正義否認正義，那麼這正義確實就不是正義了。
隻因麵對那惡的，忍讓隻會助長兇惡的火焰。
惡是沒有道理的，既然沒有道理，那就不該再和他們講道理。
就好像，蕭清顏對方乾的態度一般。
她也認為，一切都該明明白白，一切都該判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罪惡溯源，追求其根本所在。
或者說，胸有正義的人都是這樣想的，因為這樣就可以避免誤殺。
但是血殤或許沒有那麼想，因為他認為，那些助紂為虐的同樣該死！
半晌，方乾才笑道：“正義如果被正義束縛，那確實談不上正義。正義之所以跟不上兇惡的腳步，就是因為兇惡沒有束縛。不過道理這種東西，當然是因人而異的。”
周宏正色道：“你這個想法很危險，正義之所以是正義，就是因為有一定的規範，有一定的束縛，否則的話，以暴製暴隻會陡增仇怨和不公。如果人人都打著正義的名號來行兇殺之事，豈不是天下大亂？”
方乾輕笑道：“所以才說，這人啊，就不該講道理。道理這種東西，永遠都掌握在實力更強的人手中。”
周宏搖頭，“罷了，還是說說玄牝寶珠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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