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夏賦的時候,稅率幾何啊!”馬晉接著問道。
“啟稟大人,胡知府給卑職定的是十稅五!”茍滿山趕忙迴道。
“既然已經定好了稅率,你為何擅自更改?”
茍滿山不明所以的抬頭看著馬晉道:“大人,朝廷不是規定火耗由縣府厘定嗎,卑職並沒有做錯啊!”
馬晉頓時有些啞口無言起來,他雖然是響當當的高材生,但又不是學法律的,在朝廷稅收這一塊確實是一知半解,具體怎麼個征收法他哪裏知道。
而就在馬晉惱羞成怒打算耍無賴的時候,一名身穿長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從人群走了出來,朝馬晉躬身行了一禮,對著茍滿山冷聲道:
“狗大人,朝廷確實規定由地方上自行厘定火耗的數額,但也規定了不得超出本稅的一倍,否則以大逆論處!”
馬晉見有人出來幫他解圍,不由朝中年男子笑了一笑,然後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看著茍滿山道:
“你還有什麼話說?”
茍滿山這個時候才變得有些慌亂起來,強忍著疼痛跪在地上道:
“大人,卑職雖然確實貪婪了些,但也給他們留下口糧了,人均三畝地一百多斤口糧,怎麼說也不算少啊,據卑職所知,津海有的縣已經將田賦收到十年後了。”
馬晉聞言不由雙拳緊握,臉上一時間寒霜密布,田賦收到十年後,真是好的很吶!
不過看著仍舊執迷不悟的茍滿山,胸中怒火頓時迸發出來,馬晉忍不住上前一步,一腳踢在了茍滿山的身下。
“嗷——”
突然一陣劇痛,讓茍滿山的身子立時又蜷縮到了一起,而馬晉突然的動作直接將周圍的人都看呆了,這還是高高在上的巡閱使大人嗎,怎麼看著跟街上打架的小混混沒有什麼區別?
馬晉連續踢了三四腳這才停下來,整了整頭上的軍帽,看著地上痛的直打滾的茍滿山,冷聲吩咐了一句:“給老子拉出斃了!”
一聲令下,立時有幾名士兵走了過來,將茍滿山給他拖了出去。而馬晉的目光則投向了跪在地上白幹,沉聲問道:“你是不是也和茍滿山一樣的想法?”
白幹立時匍匐了幾步,跪在地上叩首道:
“卑職萬萬不敢,據卑職所知整個碧波縣雖然有接近三十萬畝的耕地,但六成多的土地都集中在鄉紳們的手中,百姓——”
“砰——”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直接嚇的白幹心肝兒一顫,差點癱在地上,但看著馬晉虎視眈眈的眼神,隻得強忍著恐懼硬著頭皮說道:
“而百姓所占耕地連四成都達不到,甚至有的百姓一家有五六口人,才不過四五畝地,若是征收九成的田賦,百姓們除了活活的被餓死,就隻有背井離鄉逃荒去了!”
馬晉點了點頭,這個白幹倒是一個明白人,不直問道:“你覺得碧波田賦應該征收幾何啊?”
“迴大人的話,一畝田征收三成半即可!”白幹忙迴答道。
馬晉聞言沒有在搭理白幹,而是扭頭看著前麵的鄉親們,朗聲道:
“鄉親們,你們也都聽到了,從今年的秋賦征收開始,隻要我馬某人在津海一天,以後的田賦隻征收三成半!”
此時,聚在一起的百姓們已經被馬晉的宣言驚呆了,在他們的記憶裏最好的時代就是羋驊當政的時候,一畝地隻交五成的田賦,沒想到這位鎮守使大人竟然直接給降到了三成五,讓他們都以為聽錯了,不由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人,您說的是真的?”
“一口吐沫,一顆釘!”馬晉看著一臉渴望的百姓們,擲地有聲的道。
“太好了,爹爹,咱們終於不用再挨餓了,也不用賣妹妹了——”
“天吶,咱們終於碰上青天大老爺啊——”
“…………”
馬晉看著高興的像過年一樣的鄉親們,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上前幾步將還跪在地上的老者扶了起來,笑道:
“老伯,你們日後若是在遇到什麼委屈或者困難,可以直接去津海鎮守府找我,萬萬不要在用這等偏激的方式了,若不然到時候悔之晚矣啊!”
而老者此時已經是老淚縱橫,看著近在咫尺的馬晉,神色激動的無以複加,有些語無倫次的道:
“大帥……啊,鎮守大人,小老兒明白了,日後定當遵紀守法,絕不會在幹出這等糊塗事了!”
馬晉笑著點了點頭,轉身看向靜靜現在一旁的男子,忽然變得肅穆起來,正聲道:“敢問先生怎麼稱唿?”
“在下賈文若,是碧波縣書院的一名老教書先生!”
“哦?是嗎?”馬晉打量著眼前不卑不亢的賈文若,儒雅素樸,尤其是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讓人不知不覺就好感叢生。
這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