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未升起,天空呈現(xiàn)一片半白半暗的景象。
“打扮得精神一點,做事利落一些。”
“不知道我能不能被選上,好緊張啊。”
“如果被靈蛇選中,你一定要記得我呀。”
……
悉悉索索的話語在村莊裏此起彼伏的響起。
顧欣揉了揉迷茫的睡眼,暈暈乎乎的排進隊伍裏麵。
她發(fā)現(xiàn)這個空間的村民總是在別的方麵特別勤勞。
比如:在對待馬戲團的事情上。
招聘信息定下的時間是在早上十點後開始,但淩晨三點時已經(jīng)有陸陸續(xù)續(xù)的村民開始排隊。
這內(nèi)卷程度不得不讓人折服。
顧欣輕輕打了一個哈欠,她已經(jīng)兩天沒有睡好。
還沒瞇上幾個小時,她就會被老人強行喚醒。
排隊的隊伍越來越長,從馬戲團開始可以繞著村莊一圈。
顧欣迴頭望去,發(fā)現(xiàn)隊伍並不是筆直的,而是曲曲折折的。似乎在迴避著什麼,又似乎是在靠近著什麼。
周圍平坦一片,並沒有在哪裏吃力一說。
她望著腳下的土地,仔細的觀察著些什麼。
因為村莊並沒有經(jīng)常種植糧食的緣故,黑土非常肥沃。
長長的粉色蚯蚓時不時鑽出土壤、爬到路上。
它們經(jīng)常會被路人一腳踩成兩半,在地上來迴的扭來扭去。
或者成為小孩為數(shù)不多的玩具,被切碎成渣或者在空中亂甩。
周圍的嘈雜聲加上睡眠不足,讓顧欣的腦袋有些眩暈。
實在想不清楚兩者的關(guān)聯(lián)。
因為每家每戶隻能出一個人參加招聘活動,所以招聘人群的旁邊也熱鬧不堪。
羨慕、嫉妒、擔心等目光揉雜在一起,落在隊伍的某個人身上。
甚至有些人的身上有著青青紫紫的傷口,這一看就是為了爭奪名額而爆發(fā)的爭奪。
像顧欣家裏的情況比較少見,畢竟一共就兩個人,一個還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但顧欣發(fā)現(xiàn)今天老人的精氣神要比昨天好上了不少。而且頭發(fā)隱隱也變黑了許多。
難道聖水真的有效果?
顧欣有些困惑的想道。
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傷口。
但受傷的位置統(tǒng)一避開了臉部,大概是怕有礙觀瞻。
顧欣感覺到若有若無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視線中帶著些許的不屑和垂涎。
垂涎的不是身體而是名額,可以參加馬戲團招聘的名額。
村莊裏的女孩不多,但地位也不低。
可男子並沒有對女子擁有強烈的情欲。
青壯年走到路上,並不會對漂亮姑娘多看一眼。
整個村莊的欲望被壓製到了極點,無論是對物和欲,都不是十分渴望。
所以兒童的數(shù)量才十分少見。
除了馬戲團相關(guān)的事情,他們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致來。
而且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對數(shù)量稀少的兒童特別愛惜。
能走能跳的小孩子幾乎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tài)。
顧欣昨天碰到好幾個小孩從馬戲團手裏獲得的食物被搶奪走,但是他們的父母親就在一旁,對這個現(xiàn)象無動於衷。
但如果說不關(guān)心也不對,父母對嬰兒的體貼是做不了假的。
為了不讓嬰兒被吞噬,他們都願意拖著殘缺受傷的身體,忍受沙粒磨擦傷口的痛苦和傷口不斷愈合開裂的折磨。
要知道這個村莊是沒有藥的,一旦傷口感染,就會麵臨死亡的威脅。
但父母卻絲毫不肯退縮,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嬰兒朝聖的機會。
可是一旦嬰兒長成,父母的態(tài)度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道兒童就不是被保護的對象嗎?
父母對嬰兒的倍加嗬護裏究竟埋藏了什麼秘密?
顧欣一點一點的向前麵移動,隊伍又開始發(fā)生了改變。
從向右變成了向左,就在顧欣準備跟著向左時。
她被在左邊等待的劉夢推了一把,因為沒有防備加上困意,她踉蹌的向右搖晃了兩步才停住。
隨著兩腳的落地,顧欣感覺到背後的視線如芒刺背,讓原本還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
顧欣低垂著眼眸,把兩手虛虛實實的靠在一起,手指輕撫過戒指的痕跡。
看似放鬆,但實則無時無刻不警惕著周圍的環(huán)境。
一旦村民有攻擊的痕跡,她就先下手為強。
顧欣身後排著的一個黝黑強壯的男子,他緊緊的盯著顧欣雙腳的落地之處。
眼裏閃過一絲可惜和遺憾。
他咧開嘴,對顧欣挑釁一笑。
手心朝下往脖子上一抹,似乎在警告著她,一旦出錯,下場就是死。
顧欣的前麵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似乎家裏隻有一人,才輪到他參與招聘的名額。
在宣戰(zhàn)過後,男子的身體向右偏移,位置比顧欣微微多出一截。
接下來的人就跟隨著男子的動作,普遍往右偏移。
看到這一幕,顧欣瞇了瞇眼睛。
她突然想起隊伍會有臨時拐彎轉(zhuǎn)變方向的那個點。
而她似乎就處於了拐點位置。
顧欣向劉夢原來所處的地方望去,但劉夢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所代替。
顧欣計算了一下時間,離下一次改變位置大概還有30分鍾。
她要在改變位置之前,找到移動的規(guī)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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