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帶著玩家們采集好的木料返迴客棧,臨走前還迴頭瞥了一眼在勞作的玩家。
金幣的壓力驅(qū)使著他們放棄對線索的探尋,但殊不知這是麻痹的陷阱、慢性的死亡。
在她走後,所有幹活的玩家才紛紛抬起頭來,抹了抹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水。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彼此的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容。
這是一天當中難得的一個沒有找事的npc,剩下來的時間還能讓他們再多據(jù)幾個木料,多賺一點錢財。
冬紫羅的濃鬱香氣充斥著大街小巷,但隨著鼻子的適應能力,嗅到的味道開始漸漸淡去,慢慢融為和氧氣一樣無色無味的存在。
顧欣低垂著眼眸,眼裏閃過一絲幽光,不知在想著什麼。
她的背包裏不知不覺地出現(xiàn)一封燙金婚貼,新人的名字緩緩在婚貼裏麵浮現(xiàn)。
屠夫和道長搬著木料走向二樓,開始“叮叮當當”的縫補起來。
其實所有房間的大小是一樣的,隻是裏麵擺放的床鋪位置不一。
所以顧欣打算做一個盲盒客棧。
沒有幾人間,隻有房間一、房間二、房間三、房間四、房間五的符號。
玩家任意選擇一個房間,等待人齊後再統(tǒng)一進入。
彼此選擇的號碼不可讓別人知道。
如果選擇單人間有兩名玩家,價格高者勝,其餘房間同理。
買定離手,概不退款。
屠夫和道長上樓沒多久,原本平靜的街道如熱鍋滴入冷水般開始喧鬧起來。
顧欣緩緩走出客棧,側(cè)耳傾聽著npc們相互傳遞的信息。
這裏的npc主要是神靈副本的專職npc,並不是被強征過來的npc。
強征npc和顧欣一樣,除了自己的任務外,對其餘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咕嚕嚕的滾輪聲從遠處傳來,聚集的人群飛快的向兩邊撤退,給中間留下一條開闊的道路。
人們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似畏懼似憎惡的眼神望著前進過來的馬車。
馬車四麵被絲綢布料環(huán)繞,金色的流蘇在空中緩緩的搖晃,馬車門前還有一對海妖塞壬的雕像,連魚鱗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兩匹油水充足,皮毛順滑的馬匹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穩(wěn)穩(wěn)地拉著馬車。
微風將絲綢的布簾微微掀起一角,但裏麵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隻有馬車夫不停的往地上撒著喜糖,但原本熱情的村民卻對這些喜糖視而不見,他們的臉上露出僵硬的微笑,手指顫抖的在不停鼓掌。
一些調(diào)皮的喜糖不小心滾落到馬的車輪下麵。
看到這一幕,村民們的眼眸不由得明亮了幾分,臉上的表情瞬間生動起來。
他們爭先恐後的向馬下的喜糖湧去,互相拉扯著周圍的人群,完全不顧原先妻子、兒子、丈夫、父母的社會血緣身份。
馬車夫平靜的望著眼前瘋狂的村民,無悲無喜的眼裏沒有任何一絲情感的波動。
他的手沒有任何的猶豫,駕駛著韁繩直接向遠處前進,仿佛並沒有看見被壓在馬下的村民。
鮮血和肉渣順著滾輪緩緩流出,但村民的手裏仍舊死死的攥住被壓成碎塊的喜糖。
直至自己的身軀完全和喜糖一樣,碎裂不成人樣後,他的臉上才露出欣慰解脫的笑容。
在幾個村民徹底被碾碎成渣後,馬車夫才緩緩放鬆韁繩使馬停下。
他把一封封鮮紅的邀請函塞進村民們的手裏,然後繼續(xù)向前駛?cè)ァ?br />
顧欣望著眼前略顯癲狂的一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這是贖罪?還是特殊發(fā)放邀請函的儀式?”
她在心裏暗暗的困惑著。
馬車離顧欣越來越近,周邊匯聚的村民也越來越多。
他們不約而同的瞄準著車輪下麵的喜糖,警惕著附近眾多的敵人。
顧欣的視線緩緩落在靠近自己的車輪上麵,即使碾壓過眾多的骨頭,車輪依舊完好如初,並沒有任何被骨刺穿透的痕跡。
鮮血為木質(zhì)的車輪增添了一抹鮮麗的顏色,使本就華貴的馬車多了一絲詭異的妖豔。
馬車在顧欣麵前慢慢停下,車夫放下手裏的韁繩,徑直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是前麵都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
一些村民們的臉上呈現(xiàn)一抹不可思議,他們嘴巴微張,雙腿無力,癱軟的坐在地上,似乎馬車夫的下車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一樣。
顧欣不由得感覺到背脊發(fā)涼,似乎暗中有危險盯上了她。
她默默移動著腳步,試圖把自己隱藏到更深層次的人群之中。
但馬車夫的目標明確,越來越向她的藏身之所靠近。
這……
顧欣下意識的呆愣了兩秒,有些為難的咬了咬嘴唇,突然一道靈光從腦海裏閃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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