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我還等什麼?我該下去了!”一提身形,翩翩如飛鳥,向下掠去。
來到湖邊,遠遠看去,船中的聖母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到來,正聚精會神的彈琴。
方雲河是一個樂道高手,琴聲雖然悅耳,但是聽在他的耳中,隱隱帶著一種怨恨之情,不是樂道高手,萬難聽得出來。
方雲河心中暗奇,想道:“不知她有什麼傷心之事?”
他四下看了一眼,見不遠處掉落了不少樹枝,走過去,撿起其中一棵,打量了一下形勢,將樹枝往湖麵拋去,人跟著縱起,樹枝落在湖麵,他也剛好落下,踏在了樹枝上。
內力暗運,樹枝向前滑動,很快就來到了小船近前,距離小船不過兩丈。
琴音嘎然而止,聖母頭也不抬,冰冷的聲音傳來,道:“你來了!”
方雲河看不到她的相貌,不知她臉上此刻是什麼表情,淡淡的道:“不錯,我來了。”
聖母道:“來得好!”
倏地,一股寒冷的氣勢從她身上發出,湖水似乎即將冰凍,坐姿不變,伸手一彈琴弦,音符化作一道氣勁,向方雲河急射而去。
方雲河臉色一變,腳尖在樹枝上輕輕一點,人陡然飛起,剛閃開第一道氣勁,人尚在半空之際,聖母雙手飛快的移動,右手撥彈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伴隨著琴聲,無數道寒冷的真氣向方雲河疾襲而去。音越高,真氣越發厲害。
方雲河展動身形,以一口深厚的內家真氣,硬是變幻了數十種身法,宛如神龍在天,在空中來往縱橫有半刻功夫。要是有人在場的話,必會驚得目瞪口呆,這已經脫離了一般的輕功身法,達到了以氣托身的境界。
半刻功夫過後,方雲河身形一翻,落在了湖麵的樹枝上,冷笑道:“聖母,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聖母長嘯一聲,突然從船中飛起,向方雲河撲了過來,起身的時候,已把琴拿在手中,隨手一揮,琴弦震動,發出刺耳的聲音,罩向方雲河頭頂。
方雲河吸了一口真氣,身軀朝後一翻,在這一翻中,雙腿一分,右腳穿過琴影,踢向了對方的“肩井穴”。
這一腿後發先至,迫得聖母向後退了一丈,鞋子在水麵微微一點,騰空而起,竟把琴當作長劍來使,伴隨著刺耳的琴弦震動聲,“刺”向方雲河。
方雲河本來可以一掌或者一刀擊碎琴,但他不願意這麼一把好琴毀在自己手中,隻是一味的躲閃,不肯與聖母正麵交鋒,這麼一來,兩人在湖麵上展開交鋒。
二人的身形起落有致,偏偏若舞,落下後,均是用腳尖在湖麵上一點,人便騰飛而起。方雲河不肯毀掉琴,形勢自然對他不利,但聖母想取勝,也難上加難。
兩人從東麵打到西麵,從南麵打到西麵,始終未見勝負,令人驚奇的是兩人在半空激鬥,但湖麵卻異常的平靜。
就在第一百招的時候,聖母身法陡然加快,身軀一閃,逼近方雲河,手中琴攔腰斬向對方。
方雲河手一拖,將琴托在手中,忽聽“哢……”的一聲,“嚓……”音未起,方雲河拚著傷了一點內氣,不忍見琴徹底被毀,淩空倒翻而出,琴氣在他胸
口掃過,**一聲,倒縱六丈,落在了先前拋在湖麵的樹枝上。
聖母本想要方雲河毀掉這這副琴的,但方雲河始終沒有下手毀掉,最後竟為了避免琴被毀,被琴氣所傷,但他在激鬥之中,看準了樹枝的方位,這份眼力,這份機製,卻是難得。
聖母心中有恨,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從她身上越來越重的寒氣,可以看出她的憤怒達到了極高的程度。
傷了方雲河後,她倒不向方雲河發動攻擊了,而是身形一轉,落迴了船上,將手中的琴高高舉起,厲聲喝道:“方雲河,你為什麼不肯把這琴毀掉?”
方雲河揉了揉胸口,道:“我為什麼要毀掉?”
聖母道:“你寧願傷了自己也不肯毀掉它?”
方雲河一呆,這個問題他倒沒想過,他隻覺得這麼一副好琴,倘若被毀掉,豈不可惜?而且他看破了聖母的意圖,聖母要他毀琴,他偏不毀。他彷佛就是聖母的對頭,聖母想幹的事,他偏不讓她如願。
方雲河臉色一正,道:“我來這裏不是來和你動手,我有一些事要問你!”
聖母沉聲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方雲河臉色一變,道:“這麼說來,你就是我父親說起的丫鬟小蘭?”
聖母怔了一怔,問道:“他提起過我?”
突然冷聲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在說謊,你在說謊,你是怎麼知道的?”
方雲河冷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父親臨……臨終前,曾有一封信留在密洞中,我已經看了書信,知道八路中文暗害我母親的人是我她身邊一個叫小蘭的丫鬟。”
聖母聽了,冷笑起來,道:“除了這些,他什麼都沒有說?”
方雲河道:“我父親要是說清了,我就不會在此和你浪費口舌了!”
聖母陰笑一聲,道:“他當然不敢說,因為本來就是他對我不起,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刮!”
方雲河臉上生起一股暴戾之氣,但他按壓住了,平息了怒氣之後,緩緩道:“這麼說來,你就是丫鬟小蘭,你為什麼要暗害我的母親,我母親和你有仇?”
聖母道:“沒有!”
方雲河厲聲道:“我母親待你不好?”
聖母突然怪笑起來,笑聲淒厲,極為難聽,道:“她待我比自己還好,你看過世上有這樣的女子嗎?她願意把八路中文自己的丈夫分一半給另外一個女人。她從來沒有打過我,罵過我,當你父親想殺我的時候,她還阻止你父親這麼做,這樣的女人世上能有幾個?”
方雲河聽後,心中一陣激動,身軀微微發抖。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他或許不是如此的激動,但從聖母口中說出,更加令人相信。
但這樣一來,更讓方雲河不解,強自鎮定,問道:“我母親既然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暗害她?你這麼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聖母冷笑道:“不要跟我說什麼良心,要怪就怪你的父親。”
方雲河心頭一動,道:“我父親得罪了你,你才遷怒於我母親,所以你就向我母親下毒手?”
聖母卻不迴答,突然將手中的琴一翻
,露出底麵,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字?”
方雲河凝目望去,隻見琴底刻著一個字,那個字赫然是一個紅色的“文”字,答道:“是文字。”
聖母“格格”大笑,道:“你父親既然告訴了你不少事情,你應該知道他的姓名,他叫什麼名字?”
方雲河驚異不定,這琴底刻了一個文字,難道這琴是父親的遺物?
聖母見他遲遲沒有開口,冷興數聲,道:“還是讓我來告訴你,他名叫文天賜,是魔教的前任散人,好威風的身份,他的師父獨孤動天也管不了他,一個天下最自負,最絕情的男子!”
方雲河道:“這一定是我父親的遺物,你是不是從魔教盜出來的?”
聖母聽後,大笑起來,笑聲古怪,似乎覺得方雲河這話說得很可笑。
笑過之後,道:“你認為這是我盜的嗎?有時候你天真得就跟你母親一樣,幼稚可笑。我告訴你,這是你父親親手送給我的。”
方雲河臉上一紅,道:“胡說,你對我父親如此痛恨,他怎麼會送東西給你?”
聖母狠聲道:“我恨你的父親,是在他變心之後,這副琴是他變心之前送給我的。”
方雲河聽得有些糊塗,叫道:“等等,我父親變心?難道他喜……喜歡過你?”
聖母聽後,渾身一陣顫抖,陣陣寒氣從她身上發出,說不出的驚人,顯然這句話給她的刺激極大。
過了一會,她淡淡的道:“喜不喜歡已經不重要,反正他們現在已經是一對同命鴛鴦,你想報仇嗎?”
方雲河沉聲道:“如果真的是你核我母親,我當然要報仇。”
聖母嘲笑道:“什麼如果?我就是小蘭,你母親就是我用‘一睡三百年’暗害的,你打算怎麼報仇?”
方雲河聽後,心頭一陣憤怒,恨不得就要和她拚命。她既然能說出“一睡三百年”,兇手一定是她了。
方雲河平息了一下心情,道:“報仇之前,我還有一些事不明白,須得問個明白。‘一睡三百年’是誰製造的?”
聖母一怔,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製造的?難道他沒告訴過你?啊,對了,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因為他不敢!”
方雲河不知道她說的這個“他”是誰,難道這個“他”和自己認識?
他想了一想,想起一個人來,臉色猛然一變,渾身出了一股冷汗,喃喃道:“莫非……莫非是他?”
聖母冷笑道:“天下之間,除了他,誰會製造得出這種神奇的藥物?”
方雲河抬起頭來,目射殺氣,沉聲道:“就算是他老人家製造的,兇手依然是你。”
聖母冷哼道:“我一直就沒有推脫責任。”
方雲河冷聲道:“我要殺了你!”說著,眼中的殺氣越發濃烈,瞪著聖母。
聖母仰天大笑,說了一句令方雲河難以忍受的話,道:“當年要不是我一時大意,將你交給童五洲,現在你還不叫我一聲娘親?”
方雲河怒吼一聲,身形電閃,天蟬刀猛然出鞘,奮力向對方砍去。
這一刀,講的完全是氣勢,敵人就算躲開,第二波襲擊會更加猛烈,所以破解的辦法就是接下這一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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