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終於不再像雕像,有了一絲活氣,唱了聲喏。
他不要求,李世民現在就承諾給予尹煊什麼懲罰,對於如何處置一尊大人物,不是隨口就能定下來的事。
隻要陛下有這個心就行了。
他想要的,也就是這些。
等長孫無忌離開後,李世民頭疼不已,本來想要和自己妻子訴苦,可一迴頭,背後空蕩蕩的——哦…想起來了。
長孫皇後今天要和王氏她們打麻將,不迴來了。
李世民咬緊牙關,那叫一個恨。
自己女兒被拐跑了,自己老婆也被親家拐跑了,就剩他一個孤家寡人,忙起來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可現在是覺得孤寂了。
尤其是一想到尹煊的事,他就覺得頭疼。
怎麼處置?
按照規矩來?
這事說小,不過是傷人,銅贖就可以打發得了,可往大了說,說是謀逆也不為過,這就是砍頭的大罪了。
而且…
就算自己把這件事往小了說,按照尹煊的脾氣,他也不可能覺得自己錯了,從而乖巧地掏出十貫、二十貫的銅錢用來贖罪。
李世民覺得…尹煊寧願把這二十貫給送出去,都不可能用來賠禮道歉。
甚至,如果朝廷這邊按頭給尹煊定了個罪,那尹煊的反應…隻會連帶著報複這一群給他“定了罪”的人。
不定罪不行,定罪也不行。
李世民重重歎了口氣,揪著自己的胡子,手一抖,就順下來好幾根。
他心裏又一抖。
年紀大了,不止是掉發,現在連胡子都開始掉了。
李世民埋頭,準備把手頭的這些公務處理掉,再繼續考慮這件頭疼的事,可…剛落筆寫了沒幾個字。
長孫無忌、尹煊就像拔蘿卜一樣,不停在他腦海裏蹦躂著。
寫不下去!
李世民把筆一摔,去他奶奶的。
不寫了。
他換了一套灰色圓領袍,讓人備好車駕,就奔著同福食肆去了。
到了食肆,吃宵夜的人正人聲鼎沸著。
李世民沒急著找尹煊,排出來三貫,點了一堆烤串,還有一盆小龍蝦。本來還想要喝些酒水,但狄仁傑笑著拒絕了他。
他們這些小老頭想要喝酒,現在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休沐的時候,李世民過來還能喝上一兩口,可…要不是休沐,晚上李世民偶爾來的時候,是一口都喝不到。
所以他隻能委曲求全,喝上兩杯溫熱的水。
等慢條斯理,和李淵他們幾個小老頭一起吃完,李世民抹了抹手,時間也漸漸到了深夜,剩下來的都是正在吃宵夜的客人們。
李世民起身,朝著尹煊走過去,到身前了,他抬手往裏麵一指:“走,進去說說?”
尹煊瞥了他一眼,點點頭。
他帶著李世民上了二樓,把燈打開。
“說吧。”尹煊找了張椅子坐下,大大咧咧的模樣。
李世民一頓,歎了口氣:“聽說…你今個去皇城,到兵部裏,把李侍郎的腿給打折了?”
尹煊一挑眉毛:“喲,你都知道了。”
李世民翻了個白眼:“你鬧這麼大,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更不要說你還把李侍郎丟院子裏,不就是讓人知道的?”
尹煊一點頭。
李世民一頓,試探著問道:“你覺得朝廷會怎麼處置你?”
尹煊一擺手,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這件事我怎麼想都無所謂的吧,反正我和朝廷又沒什麼關係。”
“我還想讓朝廷處理掉李道宗呢!
李世民搖了搖頭,沉默了一小會:“你最近有什麼想要去做的事麼?”
尹煊一點頭:“還真有!
李世民一挑眉毛,朝著他點了點頭,示意尹煊說下去。
尹煊輕聲說道:“還記得孔穎達提議的那些個學塾分級的事麼?”
李世民應了一聲,這件事他是沒忘的,大唐現在也的確在按部就班地鋪設、進行之中,隻是這件事,注定沒法進展的那麼快。
便是長安城裏,也不過才修建了一所,所謂的“初中”,如果想要達成那個具體的、有效而且成熟的教學體係,至少還需要五六年的時間。
“我打算資助朝廷,去蓋一所太學。”尹煊緩緩開口說道,“並不是去教授文理知識的太學,而是一所…專門用來教授推理、斷案知識的太學。”
李世民有些驚訝。
尹煊繼續說下去:“現在大唐不是正缺推理斷案的能人?不良人雖有用,可他們隻能做些苦力活計!
“就是刑部、縣尉乃至大理寺,擅長推理斷案的又有幾人?”
李世民讚同地點了點頭。
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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