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折算成銅子,又得是多少。
不過…他們算是好的了。
還有大把的農戶,沒有參與進來,也沒有搶到地主、士族出售的土地,他們才是在這一次試驗中一無所獲的人。
雖然比起往年,今年的收入又按部就班地多了一些,但…他們的心確實是在作痛。
李世民捧著褐色的粟米,撚開一枚,露出裏麵黃澄澄、飽滿的粟米,丟到自己的嘴裏,感受這種最淳樸的味道。
沒熟的粟米並不是那麼好咀嚼,而且它個頭很小,像石子一樣,硌得李世民並不是很舒服,索性直接一口給吞了下去。
他沒說什麼,在侍衛的攙扶下,坐上馬車迴到皇城。
在最開始的興奮漸漸消退之後,餘下的就隻有疲憊。
李世民不止一次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但這是最為清晰的一次,衰老毫不留情地體現在了他的身軀上。
隻不過是收了幾畝地而已。
這並不比奔襲數百裏、並不比一場戰爭更加使人疲勞。
但…
年輕時候不過一場酣睡就能解決的事,可現在膝蓋、腰、甚至他可以去保持的肌肉,都不住地酸痛起來。
自己的衰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或者說…衰老的滋味,比他想的還要痛苦。
李世民迴去後,沒有再處理公務,而是吩咐了句,明天朝會中止,好好睡了一天。
朝廷也沒意見。
尤其是戶部,他們需要時間去統計下長安城附近村莊的間苗法試驗結果,也許,他們今天去的這個莊子,隻是個個例呢?
但這個也許並沒有發生。
各個莊子傳迴來的結果證明,間苗法的確是可行的。
又幾天後。
太原、滎陽等地的結果報告也傳了迴來,就更給這個間苗法度上了一層金身。
沒有人敢在這件事上動什麼手腳。
哪怕是膽大包天的長孫無忌也一樣。
戶部尚書朗聲誦讀:“陛下,各地粟米已經入倉,清點過後,間苗法可增產量,少則七八,多則十四五。”
這裏的七八、十四五,說的是百分比。
各地有各地的情況,種地的人也是一個變量。
可即便最少的七八,也足以說明情況。
朝廷的氛圍反倒是因為這一句話,而變得沉重起來,間苗法的大獲成功,他們托到遠方的糧食產量的消息傳迴,但終究還是到了分蛋糕的時候了。
“臣以為,易辛研究農業有功,且功在千秋。”房玄齡第一個了出來,卻並沒有提及尹煊,“該封爵入廟。”
李世民愣了一下。
封爵這是理所應當的,可這入廟?
“卿何出此言?”李世民開口問道,語氣都冷下去了幾分,“立廟事大,豈能輕易出口。”
立廟,在大唐可不是什麼小事。
自古以來,便有立廟的傳統,所謂的立廟,分為兩種。
一種是所謂的立先祖廟,天子七廟、大夫五廟……所謂的天子七廟,拿大唐來舉例,便是以李淵起,到大唐的第七代皇帝,有資格列入廟中。
剩餘的皇帝,可以入廟,但不能單獨立廟,甚至於…若是這前七任的皇帝裏,有能力不合格、品行不端,別說立廟,就是入廟也得不到好名聲。
另外一種立廟,便是得百姓擁戴、陛下認可,做出大貢獻的人,方才能立下來的廟。
這種廟極為難得。
即便是在大唐這等浩蕩疆土、有著千年悠久曆史的土地上,像這樣的廟依舊不多。
最為出名的。
便是孔子廟、又叫文廟,這是最大的、也是最受公認的廟,幾乎各地都有,其次便是益州的那兩處廟。
一處是昭烈帝廟,雖然是叫昭烈帝廟,但…本地人多叫它諸葛廟、武侯祠,祭拜最多的也是諸葛武侯,而非昭烈帝。
另外一處,則是灌江口的二王廟,也叫二郎廟。
祭拜的是開鑿都江堰的李冰父子,這兩人名聲雖不如諸葛亮、孔子那般,但對益州人而言,其地位甚至還要遠高於他們。
隻是…最近有淫祀,宣稱李冰父子其實是天上神仙“清源妙道真君”的轉世,在這廟裏立了個神像。
立廟的標準,尤其是第二種立廟的標準很高。
至少…
李世民是有自知之明,他大抵是沒第二種立廟的可能,整個大唐也就他尹煊是有這個資格的。
現在談及易辛立廟,他一沒官位、二無爵位,也不是皇親國戚,自然是不可能以第一種方式立廟。
那就是…第二種了?
可易辛有這個資格嗎?
房玄齡道一聲:“陛下,臣以為該當入廟,而不是立廟。”
一個“入”一個“立”,含義截然不同。
“入誰的廟?”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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