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顏家派人前來之後,董默急忙讓人將尉子誠給帶了過來。
剛剛見到董默之後,尉子誠並沒有直接施禮,而是仔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董默。
他雖然隻是顏家家仆,但是自幼伴隨顏家兄弟長大,與他們一同讀書習武,自有一番識人的標準。
董默大大方方的坐在那裏任他打量,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意思。
他早就對這個世界的人有所了解,這是一個喜歡先從外貌來觀察,隨後由外而內了解一個人的時代。
尉子誠若當真隻是一介家仆,他自然是沒有資格來審視自己這位冠軍侯。
但是如果對方敢當麵審視自己,也就代表著在對方的心目當中,對方自信擁有作為臣子的才能。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
有才幹的人往往是不缺出路的,他們缺乏的是一個可以供施展抱負舞臺,與一個支持他們施展才能的明君。
在打量了董默一番之後,尉子誠卻是頻頻搖頭,眉宇之間皺成了一團,仿佛是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
董默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本侯身上可是有什麼不妥?”
尉子誠聞言之後點了點頭,但是隨後又搖了搖頭。
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在下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言語至此,他快步走向董默近前。
典韋見狀之後身形上前一步,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在被典韋攔住去路之後,尉子誠方才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端坐的董默伸手拍了拍典韋的大腿,典韋這才退到一旁。
“先生盡管直言便是。”
尉子誠聞言之後抿了抿嘴唇,隨即開口說道:“觀少將軍麵相,不似長壽之象,當於兩年之前夭亡。
但是現如今少將軍卻是…這,十分不妥!”
董默的雙眼微瞇,隨即仔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尉子誠。
相命之說並非完全都是無稽之談,對於玄學上的東西董默知之甚少,但是眼前的尉子誠卻是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來拿麵相忽悠自己。
最為關鍵的是,董默確實是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如今在他麵前的,隻是一個後世的穿越者而已。
董默並沒有就此事與他過多糾纏,而是直言不諱的開口說道:“就算天命當真該我夭亡,現如今也已經過了時辰,我董默也算是逆天改命了吧?”
尉子誠聞言之後先是一愣,隨即卻是點了點頭說道:“蒙家主不棄,小人曾遊學於荊州,在水鏡先生門下求學,得承易經卜算之術,推演命數,也算是小有成就。
少將軍本該早夭,但是而今依舊安在,確實是已經跳出命數之內,當為當世之變數!”
董默聞言之後瞇著眼睛問道:“既然如此,先生可還有賜教?”
他話音落下之時,尉子誠便又繼續說道:“水鏡先生與小人曾經推演天機,這天下本該三分而歸一,但是不論三分天下哪一家,都不是最終的勝利者。
故而小人曾勸說家主絕不能夠出仕。
家主之前也曾答應過小人的請求,但是自從家主見過少將軍之後,便動了出仕的心思,這才引來了曹操的征辟。
曹將軍虎賁在側,家主不得不從。
但是家主身在曹營,心卻在少將軍的身上,所以特意派遣小人前來,希望向少將軍討一紙詔令。”
就在尉子誠的話音落下之時,董默隨即開口問道:“是何詔書?”
“加封張邈為兗州牧,張超為青州牧。”
董默雙眼微瞇,隨即想起了一樁事情。
“伯賢想要策反張邈?”
尉子誠聞言之後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說道:“曹操效仿少將軍不問出身,選賢任能,但是他的麾下卻並沒有少將軍這般的雄厚根基。
張邈出身世家,雖與曹操有舊,但是也遲早會因此而生間隙。
若是能有朝廷的這兩封詔書,我家主公定然能夠讓曹操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董默聞言之後,想起了曆史上的呂布張邈背刺曹操的事情,心底忍不住感歎道:“老曹啊,看來這一切真的是天意呀,你是躲不掉了!”
但隨後他卻是與尉子誠說道:“顏家主的計策確實是精妙,但是本將軍還需要顏家替本將軍辦一件事情…”
當董默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之時,尉子誠隻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
原本顏玉成功的可能性隻有三成,但是現如今有了董默的計策,尉子誠覺得事情已經成了七分。
等到尉子誠連夜離去之後,董默終於鬆了一口氣。
既然顏家已經向自己表明了心意,那麼在自己的計劃完成之後,不論是顏家還是鄭玄,最終恐怕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董默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即目光深邃的看向東方,他仿佛是已經能夠看到曹操的各種悲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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