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劉辯一直在藏拙,想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然而當他切身感受到了權(quán)力之後,他的心態(tài)逐漸發(fā)生了些許的變化。
他此時公開自己內(nèi)心不解,表麵上是給在場的所有考生出了一個考題,詢問他們到底是禪讓更好還是嫡傳繼承更優(yōu)。
然而實際上,他卻是主動的在試探董默的態(tài)度。
幾乎是向董默攤牌,就仿佛是在詢問董默。
“你到底想不想要這個皇位?”
接下來考生的答案,勢必會有支持禪讓的,也同樣會有支持嫡傳的。
畢竟在儒家的骨子裏麵,依舊十分推崇上古之時的三皇五帝。
在儒家的思想觀念中,上古三皇五帝之時,整個社會就處於大同盛世的階段。
另外還有一些內(nèi)心支持董家的人,或許也會在這個時候發(fā)表禪讓的言論。
如果他真的推行禪讓的話,最終受益的人恐怕便是董家。
董家的門生子弟,又怎麼會不支持對主君更加有利的政策呢?
這一次科舉對於劉辯來說,最終選拔出來的人是否有才能根本無足輕重。
他真正看重的是,在這五百多名士子之中,有多少人是董默的鐵桿支持者,還有多少人是忠誠於天子的死忠之士。
而當劉辯提出了這個考題之後,作為考官的王允心底便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絕不能坐視陛下把大漢的江山拱手讓人…”
王允暗自握緊了自己的手臂,藏在寬大袖袍之中的手臂已經(jīng)滿是淤青。
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神色,就是那一副雲(yún)淡風輕的模樣。
鄭玄的臉上露出了疑惑,遲疑,迷茫,恍然,決絕等等一連串的表情,最終再一次將目光聚集在了董默的身上。
但是他卻並沒有在董默的身上看到任何多餘的情緒表露。
雖然對方不過二十多歲,但是對方的心機與城府已經(jīng)絲毫不弱於王允這樣的長者。
他略微歎了一口氣,隨即又將目光看向了高臺之上的天子劉辯。
此時的天子已經(jīng)默不作聲,他的目光沒有看向董默,而是看向的那些正在低頭沉思的考生們。
作為長安大學的尖子生之一,白煜在經(jīng)過了短暫的錯愕之後,隨即將目光看向坐在最前麵麵對他們的董默,他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了狂熱的神色,而後毫不猶豫地開始奮筆疾書。
“上古之時,先聖不以一家之親為親,以天下生民之親為親。不以一人之樂為樂,以天下生民之樂為樂…”
而就在白煜奮筆疾書之時,一相貌富態(tài)的男子憨厚的臉上露出了愁苦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在高臺之上的天子劉辯,隨即歎了一口氣,然後低聲喃喃道:“哎,陛下終歸還是急躁了一些!”
話音落下之時,他便又在紙上緩緩動筆,寫的卻是一篇從古至今的長文。
其文筆之老練,用詞之華麗,足以令人歎為觀止。
然而在通讀其整篇文章之後,卻又駭然間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什麼自己的看法也沒有提出。
翻譯過來就是“禪讓是極好的,每一代都有最好的領導,足以讓百姓信服,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yè)的生活,上古聖王們牛逼。
嫡傳也是好的,階級地位井然有序,大家都在自己的階層裏幹著自己應該幹的事情,推動了文明的進步與發(fā)展。列代先王們也牛逼。
至於到底哪一個更好,嗯,都好都好。”
楊修的目光四下打量,看了一眼天子與王允等三位考官,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分析出他們的想法。
但是除了天子之外,董默三人基本上都是麵色平和,就仿佛是一個微笑的木偶一般,讓他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略微一猶豫,隨即咬牙提筆。
楊家是堅定的保皇派,這個時候不出來向天子表忠心,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於是他毫不客氣的在試紙之上奮筆疾書,洋洋灑灑的寫了五六張白紙,列舉了嫡傳的諸多好處,同時又將禪讓予以駁斥。
表示禪讓會讓許多有權(quán)勢之徒滋生野心,最終導致彼此不服,天下紛爭,禍及百姓的局麵。
楊修認為,唯有井然有序的代代傳承,方才能夠杜絕一些野心勃勃之輩的無端妄念。
能夠參與科舉考試的世家子弟,大多都是在家族之中深受重視的嫡子,隻有一小部分是才學出眾的庶子。
這些嫡子們在麵對禪讓與嫡傳的選擇之時,毫不猶豫的發(fā)表了自己對嫡傳的擁護看法。
世家庶子們卻是開始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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