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四年春,董默帶著一本他嘔心瀝血補全的《鄭公書》來到了鄭玄的府邸拜會。
鄭玄的這本《鄭公書》是受到了董默的影響,還有對新政的感悟方才能夠編撰而成。
而董默有著超越這個時代的眼光,再加上新政大多數的細則都是來源於他的謀劃。
所以這一本《鄭公書》的補全工作,董默隻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已經補全。
此時他已經從羅網那裏得知陳忌去世的消息,內心雖然悲痛,但他卻不想鄭玄也帶著同樣的遺憾去世。
故而他每天除了處理政務之外,大多數時間都被耗費在了《鄭公書》上麵。
而今這書已經補全,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本書送給鄭玄。
而此時的鄭玄府中正有一個客人,正是曾經袁紹麾下的謀主沮授。
在得知董默前來拜訪之時,他並沒有告辭離去,而是留在了鄭玄的府中,想要好好看看這位鄭玄口中的聖賢。
鄭玄得知董默的到來之時也是十分的歡喜,對方雖然沒有在他生病的這一段時間前來拜訪,但是鄭玄卻非常清楚,對方絕對不會讓他這個老家夥失望。
如今董默前來拜訪自己,那必然是有好消息的。
在兒子的攙扶下親自來到了府邸門口迎接,剛剛見到董默之時,便直接上前十分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在後世,兩個男人之間把臂同遊肯定是要被人嘲笑的。
但是在這個時代,兩個人挽著袖子同行,那才是好友該有的舉動。
董默雖然是後世之人,但是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他的心底十分的尊敬鄭玄,並不會生出任何齷齪的想法,自然也就不會感到異樣。
一旁的沮授見鄭玄與董默如此親近,他的臉上當即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他不是沒有這樣親近的好友,隻是他卻從來沒有享受過袁紹如此待遇。
不論曾經的袁紹如此優待他,但是二人之間總會有一種主從之間的隔閡。
董默此時也注意到了沮授的存在,他微微向著沮授額手施了一禮,算是與對方打過招唿。
沮授也微微點頭,然後拱了拱手,算作是對董默的迴禮。
鄭玄目光瞥了一眼典韋捧著的書籍,眼眸中泛著光,樂嗬嗬的開口說道:“不必如此拘束,咱們還是到屋子裏去談吧。”
話音落下之後,又將目光看一下鄭益恩說道:“益恩啊,還不快把禮物收下來。”
鄭益恩聞言急忙上前從典韋手中接過《鄭公書》,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紅潤。
父親時日無多,但始終掛念著這一卷他沒有心力再繼續完成的著作。
而今父親嘔心瀝血之作已經完成,父親終於可以含笑…
鄭益恩急忙偷偷掐了掐自己,心底暗罵自己不該如此混賬。
他捧著書籍的雙手卻忍不住微微發顫,因為這不單單是代表著父親的心血,同樣也代表著他鄭家的千秋之名。
就算將來鄭家不幸絕後,史書之上也絕不會少了鄭家。
而隻要史書之上有關於自己父親的記載,那他這個做兒子的就算再是平庸,也會被史書記上一筆。
鄭益恩不像是父親那般誌向遠大,不像是父親那般渴望大同盛世。
但是他同樣有著自己的追求,相比較於鄭玄的大公無私,鄭益恩多了幾分私心,但這幾分私心並不會讓鄭益恩墮落,反倒會成為激勵他奮進的動力。
在分賓落座之後,鄭玄便迫不及待的向著眾人說道:“老夫年邁,將不久於人世。
唯一的遺憾便是一生心血之作未能得以補全。
而今董公不辭辛勞為老朽補全此書,當真是讓老朽感激不盡!”
董默聞言之後拱手拜道:“鄭公與寡人既如長輩,也似摯友,能夠與鄭公同著一書,也是寡人的榮幸啊!”
鄭玄聞言之後哈哈大笑,隨即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董默見狀急忙上前攙扶住他,伸手輕輕拍扶他的後背,為他理順氣息。
等到逐漸平和下來之後,鄭玄方才微微擺了擺手。
董默也十分知趣的退到一旁坐下,眼眸中的關切卻是抑製不住。
一旁的沮授越發羨慕的同時,又將目光落到了《鄭玄書》上,隨即開口問道:“鄭公新作,不知在下是否有幸拜讀一二?”
鄭玄聞言之後笑著說道:“老夫恨不得此書為天下人所知,沮公若是有意,老夫怎敢推遲啊?”
鄭玄也十分好奇董默補全的內容,隨即便向著自己的兒子吩咐道:“益恩啊,你且為沮公與董公試讀一番吧。”
與其嘮一些家長裏短,倒不如一起聽一聽自己這本新書。
鄭益恩聞言之後點了點頭,隨即恭敬的跪坐到了一旁的案幾上,緩緩展開書卷。
“漢垂拱元年,長安之新政奉行於世,玄有感而著此書,望後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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