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到當鋪當東西,大多都是落魄之人。
而這些落魄之人,往往是最沒有權勢,也最好欺負的人。
所以經常會有一些當鋪幹出店大欺客的事情,刻意壓低價格,用活當的價錢收死檔的東西,實際上已經算是常有了。
除此之外,譙縣這一家當鋪還要更加缺德一些。
為了能夠打出名聲,這店鋪裏當出去的價格大多十分公允。
但是又為了能夠謀取更多的利益,當鋪的掌櫃便雇傭了一批地痞流氓。
每當有沒權沒勢的人來當了什麼好東西,他便會安排人盯上這些人。
如果是活當的器物,則在搶迴銀兩之後又搶迴憑據。
如此一來的話,便可以空手套白狼,苦主也是有苦難辯。
如果是死當的器物,直接搶迴銀兩,總之就是白賺人寶貝。
當然,如果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家,他便不會去招惹。
這樣的當鋪也不知要逼死多少窮困人家。
李淳雖然已經投入了董默麾下,但是卻不代表著他的俠義之心沒了。
劉潛年齡尚小,想不要讓這些人活著會留下多大的禍害。
他以為一走了之就可以解決問題,也確實是可以解決二丫家的問題。
但是任由著當鋪存在下去,將來不知會有多少人遇害。
李淳沒有與劉潛述說這個道理,但是他自己卻是帶劍殺到了當鋪。
見到李淳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當鋪的掌櫃的卻並沒有露出任何慌亂的神色。
他滿臉兇狠的盯著對麵的李淳說道:“小子,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在我曹家的當鋪鬧事?”
李淳聞言之後先是一愣,隨後似笑非笑地盯著那掌櫃的說道:“莫非是曹操家的?”
掌櫃的聞言麵色頓時驟變,而後怒聲罵道:“爾等豈敢直唿主公名諱?吾等都是曹洪曹將軍的家眷。
你若是不想死的話,現在乖乖離開,老夫還可以當做事情沒有發生過!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後,李淳卻是冷笑一聲,然後徑直拔劍向著那掌櫃的刺去。
尚且沒有等掌櫃的反應過來,李淳這一劍便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肺。
他滿臉厭惡的看了一眼那掌櫃的,而後冷笑著開口說道:“別說是曹洪,就算你身後是曹操,今天也得死!”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而後直接拔出刺入他身體的一劍,然後衝著他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
“呸,死不足惜的東西——”
其他人見狀之後並沒有做鳥獸散,而是各自喝罵一聲之後,紛紛拔出兵器想要圍攻李淳。
在場大多數人都沒有入流,而李淳能夠被派去監視劉潛,這一身實力至少也是屬於頂級的行列。
此時的他就如同是虎入羊群一般,徑直將在場的人殺了個幹幹淨淨。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他卻渾然也不在意。
在最後一人的屍體上擦幹淨了長劍之上的血跡,又從當鋪之中琳瑯滿目的商品之中找出一堆玉佩。
他也分不清楚哪一塊是劉潛的,便順手將所有的玉佩都一並帶走了。
當街殺人的事情傳得很快,幾乎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傳到了官府的耳中。
譙縣的縣令卻是絲毫也沒有派人去解決的意思,依舊悠哉悠哉的喝著茶。
“縣尊大人,不好了,這曹家當鋪出事了!”
一名尖嘴猴腮的文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匆匆忙忙的向著譙縣縣令稟告。
那縣令白了對方一眼之後說道:“急,急什麼急,誰不知道這曹家當鋪的背景。
敢在譙縣動曹家人,要麼就是背後權勢滔天,根本不怕曹洪。
要麼就是一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
像是這樣的愣頭青,他敢殺曹家人,就敢動本縣令的腦袋,你信不信?”
就在那縣令的話音落下之後,原本還急匆匆的文士頓時愣在了原地。
而後他試探性的向著縣令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縣令卻是沒好氣的說道:“什麼怎麼辦?本官知道什麼嗎?本官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些什麼,那你去辦好了。”
文士聞言之後先是一愣,隨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子說道:“哎喲,要我說,縣令不愧是縣令,這腦子跟我們就是不一樣,就是比咱們聰明呀!”
他話音落下之後,那縣令便十分得意的說道:“要不我能當縣令?”
李淳當街殺人,直接屠了一個店鋪的事情,最終就此不了了之。
當曹家人追究起來的時候,李淳早已經不知所蹤,而譙縣縣令又對此一無所知,最終也就沒有人再繼續理會這件事情。
而在這家當鋪被覆滅之後,譙縣內的其他當鋪便都老實了許多,再也沒有人敢像曹家當鋪一般做黑心買賣,短時間內,卻是讓譙縣的當鋪生意又公正了一段時間。
而就在李淳當街殺人的時候,劉潛也開口勸說了二丫祖孫二人,二丫倒是十分意動,但是老夫卻是開口拒絕了劉潛的提議。
“老身的兒子雖然生死未卜,但終歸還沒有死訊傳迴。留在譙縣,多多少少還能夠有個念想。
但是如果老身離開了譙縣,將來就算是老身的兒子迴來了,我們母子也難以團聚!
況且老身生在譙縣,長在譙縣,嫁也嫁在譙縣。譙縣就像是老身的根,老身這一生,恐怕是離不開譙縣了!”
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劉潛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說。
良久之後他方才抿了抿嘴唇說道:“因為小子的緣故,已經讓城裏的那些地痞無賴盯上了二丫,二丫與您留在譙縣,恐怕會有危險啊!”
老夫人聞言之後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孫女,隨即笑的開口說道:“老身活了大半輩子,就算是遇到了個什麼好歹,也算不得是早夭,倒是沒什麼好可惜的。
況且老身的年紀也大了,著實走不動道,定然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不如就讓老身自己留下來,大不了就是死在家裏,也算是落葉歸根了。
二丫的年齡還小,還沒有嫁人,他不該隨著老身一起守在這裏。
所以,還請小公子把二丫帶走吧。
小公子雖然年幼,但是老身觀小公子的談吐也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二丫這孩子跟著小公子,無論是做個丫鬟,還是將來做個妾室,都是這孩子的福氣。
隻望她這輩子能夠衣食無憂,平安喜樂。”
在聽到了老夫人的言語之後,二丫又哪裏還能夠繃得住,她急忙撲倒在老夫人的膝下,用滿是哭腔的言語說道:“祖父,二丫不走,二丫要留下來孝順您…”
她的話剛剛說完,老夫人卻是瞪了她一眼,嚇得二丫身體微微一顫的同時,她又冷聲開口說道:“老身已經沒有幾天好活的了,你又何必留下來給我這個老東西陪葬?”
她話音落下之後,見自己似乎嚇到了這個小孫女,隨後便語氣放緩和了一些。
“你要乖乖聽話,要盡心服侍公子…”
她說了一大堆的話,卻有一種托付孤女的意思。
如果李淳在這裏,他便一定能夠聽出老夫人話裏有話。
但是劉潛卻是年幼,根本聽不明白老夫人這些話的意思。
此時的他依舊滿心的慚愧,絕對是自己對不起這一家人,害得人家至親分離。
老夫人見劉潛臉上的慚愧之色越發濃鬱,隨即突然間伸手牽著他的小手說道:“公子啊,今日我便將二丫托付給你了!”
劉潛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後他一臉鄭重的點頭答應道:“好,我今後一定好好的照顧二丫姐姐!
而後在老夫人的指點之下,劉潛拿著銀子在城中雇了一輛馬車。
二丫收拾好了細軟,剛剛等李淳迴來之後,老夫人便直接催促一行三人趕緊離開。
昨天她便隱隱約約的看出了劉潛與李淳風不凡,從李淳的身手來看,定然是武藝不俗的俠客。
這樣的一個俠客,不會無緣無故的帶著一個孩童闖蕩江湖。
這二人要麼就是師徒父子,要麼就是主仆。
從李淳對劉潛的態度來看,這二人很明顯就不是師徒關係,那麼便很有可能是主仆。
能夠讓一個不借助梯子就輕易跳上她家屋修茅草屋頂的高手貼身護衛,還能夠一出手就送出價值好幾個銀珠子的玉佩,人有可能便是那些四處遊曆的世家公子。
她的孫女雖然大劉潛兩三歲的樣子,再加上出身卑微,將來或許成不了劉潛的正室。
但是,隻要她陪著劉潛的時間夠久,以她那不爭不搶的溫婉性格,將來做個妾室還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能夠僥幸生下一兒半女,從今往後也算是改變了那小丫頭的命運。
至於說更多的東西,老夫人從來也沒想過要讓二丫去爭。
在見到二丫隨自己一同上路之後,李淳也沒有出言製止。
因為這一切都是屬於劉潛自己的選擇,將來他身邊有這麼一個乖巧的女子照顧生活,也能夠彌補一些他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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